第432章 梁诗晴被抢,乐荣荣被审
唐钊秀眉微挑:“作茧自缚。”
说完,心情愉悦转身离开,嘴角带着浅笑。
乐荣荣浑身颤抖,机关算尽,还是计差一筹,她目光狠厉地盯着唐钊的背影,咬牙切齿:“我们走着瞧,来日方长。”
乐荣荣手里的纸被老年夺走,刑部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带走了她。
原本一片哀悼的灵堂,因为乐承卿的回来,变得无比讽刺。
前来吊唁的贵人们,瞬间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离开。
只有乐淑婷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乐承卿,“二弟,这到底是怎么了?”
乐承卿本就青灰的脸色,这段时间更是变得如同骷髅,他如同从地府爬出来的厉鬼,咧嘴露出几颗断了半截的牙齿:“怎么?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自然是高兴。”乐淑婷猛地点头:“真是老天有眼,你能活着,真是老天眷顾我们乐家。”说着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
乐承卿轻笑一声,他可不会被这假惺惺的眼泪骗过去,“我还以为我回来,你吃到嘴里的产业还要吐出来,你会不高兴呢。”
乐家人生性凉薄,他莫名失踪,乐家人没有派出人去找寻他,反而各人打着各人的如意算盘,着急瓜分他手里的产业。
乐淑婷泪眼婆娑地上前,拉住乐承卿的手:“你我姐弟连心,我一直觉得你福大命大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又怕你回来时,手里没有可以依靠的产业,这才为了你,先替你接手,为的可是别让有心之人得了去。天地良心。”
乐承卿现在谁都不信,听着乐淑婷的解释,也只是淡淡开口:“好,那我现在回来了,你可以亲手交还给我了。”
乐淑婷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唐保宣,不再开口。
乐承卿懒得再与她多言。
乐家的这场热闹结束了,还有喜欢看戏的人留在灵堂。
梁为民紧紧握住梁诗晴的袖子,耸着脖子,胆战心惊地小声说:“小辣椒,你说这活人办了丧事,会不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梁诗晴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四哥真是又胆小又爱凑热闹:“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今天来乐家的这些高门大户,一身贵气,都要把乐家的妖魔鬼怪净化完了。”
梁为民看着满屋子飘飘摇摇的白色灵幡,只觉得后背发凉,亦步亦趋地跟着梁诗晴,生怕突然出现一个妖魔鬼怪。
“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一点点,真是丢梁家人的脸!”梁诗晴用力拽了拽袖子,没有摆脱掉他,恨恨地说。
梁为民尴尬地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一看他才是正经来吊唁的人。
“走吧?拽着我的袖子,我都挪不动步子。”
“啊?”梁为民看着四周问道:“走去哪里?”
“你不是害怕吗?还留在这里过夜呀?”梁诗晴火爆的性子直接被点燃了,“吊唁的人都活生生回来了,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吃席?”
“哦~哦~”梁为民赶紧握紧小辣椒的袖子,往外面走,拽得梁诗晴一个趔趄。
走出灵堂,梁诗晴立马抬脚,一脚踹到梁为民的屁股上,梁为民捂着屁股躲得老远。
幽怨地看向梁诗晴:“小辣椒,你这脾气该收敛收敛,被人看到了,谁敢娶你回府。”
“他们那是有眼无珠,你操心我的功夫,还不如练练胆子!赶紧去让小厮把马车赶到前门,原本以为要吃席,我让他们随意逛逛,你去找找。”梁诗晴眼睛四处搜寻,嘴里给梁为民安排着事情。
“你跟我一起出去呗,你在这里干嘛?难不成对唐爷还没死心,还想着偶遇一下他?”梁为民知道自家妹子对唐钊贼心不死,他可不想再给小辣椒背锅。
梁诗晴撩起裙摆,绣花鞋立马向他踹过来:"你管我,赶紧去!"
梁为民看了看四周,浑身不自在,嘟囔了几句,往乐家府门外走去。
“哼!简直是贼心不改!
人家唐爷能看上你这么个小辣椒?
切!”
梁为民骂骂咧咧,还不忘时不时四周看看,终于出了乐家门,顿时感觉空气都清冽了很多。
梁为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伸了一个懒腰,便看到乐家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位身形圆润,身着胡服的人。
有点眼熟。
梁为民悄悄走近,猛然趴到那人眼前,“还真是你!”
安谨言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记得我了,咱们在南曲见过一面,你那时候去送三勒”梁为民吧啦吧啦说起来没完。
安谨言记得他,这人胆子很小,但是眼神却很毒,看她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小娘子的身份,还调戏她。
梁为民看她毫无波澜的凤眼,咧嘴笑了:“看来你记得我。你怎么又胖了?小日子过得不错呀爷就喜欢心宽体胖的人,要不要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梁为民说着说着就要上手,她圆润的腰间还挂着一个玉坠。
安谨言瞥了他的手一眼,身形快速闪开,眼神里多了一丝犀利。
梁为民看着她的眼睛,蹙眉沉思:“你”
接着他上下打量了安谨言一番,眼里有疑惑与不确定,“韦陀佛祖"试探地说出这四个字,接着一脸坚定地瞪着她。
安谨言不紧不慢地开口:“什么乱七八糟?”
“我可是火眼金睛,你是不是扮过韦陀佛祖,还扛着一个伏魔杵,在黑夜里。”
“没有!”安谨言一口否定。
梁为民目光笃定:“就是你,刚才你的身形,跟那晚那人一模一样。”
安谨言:“你看错了!”
梁为民:“我火眼金睛!从来看不错!”
安谨言:“你看错了!”
梁为民着急,就要上手,想给她摆一个单腿站立,扛着伏魔杵的样子。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梁小胆!”
谁他妈敢
梁为民骂骂咧咧地回头,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过来,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敌意,挺拔的鼻子下面殷红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
梁为民赶紧紧闭双唇,把要骂出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唐钊呀,每次都躲着这位爷,生怕这位爷看到他,又想起梁家来,怎么今天就碰到了呢。
梁为民已经紧闭双眼,准备迎接唐钊的毒舌。
哪知道一道风从他面前飘过。
这个一贯毒舌的琉璃美人,温言软语地对着那个小娘子:“他欺负你了?”
安谨言摇头。
梁为民暗自松了一口气,余光里自家那个小辣椒拎着裙摆,从乐家一路小跑向着唐钊方向扑过去。
梁为民:“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再惹事了。”他张开双臂挡住梁诗晴的脚步。
梁诗晴向左他也向左,梁诗晴转向右边,他也转向右边。
梁诗晴怒目而视,发髻上一支金灿灿的步摇流光溢彩:“你拦着我干嘛,你躲开!我有事问唐爷。”
“哒哒哒哒”一阵飞速的马蹄声传来。
梁家兄妹还在争执不下。
突然两人的胳膊各被一只手,拽到了一边。
梁为民被猛地拽到了地上,梁诗晴瞬间发髻散开,却被手支撑着,没有摔个狗吃屎。
梁诗晴看着扬长而去的一马一人,掐着腰骂道:“没长眼呀,这边有人,还骑得这么快!”
骂完,接着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刚才拉开他们兄妹的人福了福:“谢谢你呀,小胖子。”
说完也不管安谨言脸上的无奈,自顾自整理起自己的头发,突然一阵尖叫从她嘴里再次想起:“我的簪子!光天化日之下,明抢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安谨言看着马上就要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那匹马,马上的人得意地扬起右手,果然一阵晃眼的金光。
安谨言感觉被挑衅了,怎么敢在皇城飞燕面前如此嚣张。
她撩起裙摆,就要冲出去。
唐钊突然伸手拽住她:“你想干嘛?”
“我去帮她抓贼。”安谨言一手托着肚子,一手企图把他的手挣脱开。
唐钊桃花眼里满是无奈,手背上青筋绷起,隐隐可以看到跳动。
“唐影!去!”他盯着安谨言急切的脸,低声吩咐道。
唐影如同一道残影冲出去。
安谨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冲动,笑着拍了拍唐钊的手:“松开吧,我不去了。”
唐钊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刚才安谨言一心都在抓贼上,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安谨言顶着一个大肚子,风驰电掣的飞奔出去,流言之可怕,不敢想象。
梁为民在旁边看着唐钊跟安谨言两个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撇撇嘴。
如果不是唐钊拉着,他就可以再深入的确认下这个胖子的身形,肯定就是她假扮的韦陀佛祖。
突然一道月白色的澜袍挡在了他的眼前,顺着往上看去,瓷白的肌肤,性感的喉结,尖下巴,红嘴唇,翘鼻子,多情桃花眼。
“好看吗?”唐钊冷冷开口,“梁四公子对我们两人打量的如此仔细,可是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能对你们有什么目的?”梁为民疑惑地嘟囔道。
“那就收回你这赤条条的视线!我们不喜欢!”
我们?
唐爷称呼他跟这个小胖子,我们?
梁为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小胖子,就是后来把唐钊引入人伦的那个小娘子,顿时更加好奇,翘起脚,晃着脑袋想再看她一眼。
难怪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小胖子,就想调戏,原来他的眼光比肩唐爷眼光呀。
唐钊严严实实地挡住他的视线,开口说道:“看好你妹妹吧。”
梁为民突然想起自家的小辣椒,只看到一个往前狂奔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追了上去。
最后一群人,从乐家道别。
“安常侍!安慎行!”
韦一盈的声音带着一丝气喘吁吁,终于看到走出乐家门口的安慎行,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一侧。
韦一盈追上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肚子高高耸起的安谨言。
她心里有些异动,她好想问一句,为什么注意到安谨言,但是话到嘴边:“安常侍,我府上的马车正好在这里,顺路送你回去吧?”
韦一盈虽然得万千宠爱,但是自小行退有度,她知道以他们现在淡如水的交情,她没有理由问出口。
安慎行的眼神从安谨言身上移开,摇头,笑着拒绝:“不必麻烦,我先告辞。”
他说的麻烦,是她求之不得的恩赐,这一句不必麻烦,又在两人之间挖了一道鸿沟。
安慎行已经跟她点头告别,扶着空荡荡的袖管,往巷子深处走去。
韦一盈呆呆地看着他孤独且坚定的越走越远,好像冲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跟他谈天说地,把他身边的孤独驱赶走,最后,变成了唇瓣蠕动,轻叹一声:“告辞。”
“盈儿!”
“盈儿!”
“盈儿回神了!”
韦一盈睫毛颤了颤,终于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奶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笑眯眯地搁在自己肩膀上,两人眼睛对上,奶奶那双略微耷拉着桃花眼,黑白分明,风露蒙蒙。
“奶奶,你干嘛又吓我?”韦一盈抱住奶奶的胳膊,娇嗔道。
老太太个头不高,圆脸,尖下巴,深邃的眼窝和已经不再紧致的双眼皮,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眼睛笑得弯弯,慈爱地摸着韦一盈的头发:“我家盈儿看谁看的这么入迷?”
京城双姝说的便是韦家老太太卢盈盈与唐家老太太陆曼曼。
卢盈盈秀雅绝艳,浑身透着一股轻灵之气,肤色瓷白,神情雍容,一双桃花言顾盼生辉,桃腮带笑,温柔可人。
陆曼曼眉目清冷,杏核眼里尽是精明,身上一股子坚韧不拔,不笑时冷清独立,一笑眸光潋滟美好。
一个如春风拂面般温柔,一个如夜雪寒梅般坚韧。
韦一盈满面含春,含羞的低头轻语:“是一个我中意的公子。”
谁不曾年轻过,韦老太太自然明白孙女春心萌动,眯起眼睛,笑道:“难不成我家盈儿还没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