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 虞雪岚及时接住了她。
但此时肖亦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无论她们怎样呼喊都无济于事。
店主小姐姐在监控里看到了这一幕，于是赶紧打开了暗室里所有的灯, 井用麦克风在广播里焦急地喊她们：“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 快把人带出来吧！”
“等等！”小默拦住急着要抱人出去的虞雪岚, 手指探到肖亦然的鼻子下, “已经没有呼吸了。”
恐怕是心搏骤停！
这下虞雪岚不敢轻举妄动了, 赶紧把人放下, 让她平躺在地上。
“会做心肺复苏吗？”小默拉住虞雪岚问。
上次然然落海事件发生后, 虞雪岚特意去学了一些急救手段，只是还没有在真人身上实验过。
第一次就要用在然然身上吗？她突然有些犹豫了。
“那我来做cpu, 一会你做人工呼吸！快点！要来不及了！”小默焦急着喊道。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默已经脱了外套跪在地上开始做按压了, 虞雪岚也赶紧在肖亦然头部附近就位。
另一条岔路口里的男生们也听到了广播，于是朝虞雪岚她们所在的这边赶过来。
与叶思凡同行的男生看到她们已经开始做急救，心里很快便有了个大概, 他赶紧过来查看了一下肖亦然的状况。
“小凡，快去看看这里有没有aed。”他指挥叶思凡道。
叶思凡看着虞雪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入了神, 听到有人叫自己, 一时没缓过神来。
“啊, 什么aed？”
“就是除颤仪！快去, 别愣着了！”男生冲他喊道。
叶思凡这才应了声好, 赶紧朝入口那边跑去了。
小默和虞雪岚这边已经做了五个循环, 叶思凡的朋友过来接替小默继续做按压。
慢慢地能摸到轻微的脉搏了，听到小默这么说，虞雪岚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这边！”没多久叶思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真的谢谢你们了。”上救护车前虞雪岚真诚地向叶思凡他们道谢。
肖亦然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跳就已经差不多恢复到正常频率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等医生做判断。
虞雪岚和小默一起在走廊上等着，半晌小默打破了这片静默，“然然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对劲。”
“之前在医院附近也晕倒过一次，然然还说过偶尔会听见什么钟声来着。”
两个人都不是医疗专业的人，交流了半天也还是理不清头绪。
就在这时，医生正好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虞雪岚两人赶紧过去询问情况。
“没什么大碍，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了，只是人还没醒，你们可以先进去看看。”医生留下这句话后，就拿着刚才的记录走了。
肖亦然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手指上戴着血氧饱和度探头传感器，周围无数的监护仪器正在运作。
看到然然那安稳的睡颜，虞雪岚突然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在小默面前哭出来。
小默注意到她转身偷偷擦眼泪，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既然医生说了没事，那就别担心了，再等一会儿然然应该就醒了。”
虞雪岚听了小默的话，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可是从白天等到晚上，肖亦然还是像被女巫施了诅咒的公主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虞雪岚有些坐不住了，又去把医生请了过来。一番检查后，医生却得不出更多的结论了。
按理说没有异常指标的情况下，应该很快就能醒的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然然的意识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医生走后，小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在肖亦然的随身背包里翻找起来。
“上次在墓园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老奶奶，说让然然有什么情况就立刻给她打电话的。然然的手机里应该存了电话，我来找找。”
老奶奶？虞雪岚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她试探着问小默：“那个老奶奶，是不是姓邹？”
“好像是的。”
“不用找了，我有电话，我这就打过去问问。”虞雪岚掏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她想起之前邹奶奶对然然说过的话，再结合小默的说辞，便更加确信邹奶奶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现在正好是晚饭时分，邹奶奶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苍老而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小岚啊，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明天的进货单要更改吗？”
“邹奶奶，您听我说——”虞雪岚在电话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描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
“喂？您在听吗？”
“嗯，我都知道了，你现在过来一趟吧。”邹奶奶之前的猜测被印证了，她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
“邹奶奶怎么说？”小默见虞雪岚挂了电话，便赶紧过来问道。
“邹奶奶让我先过去再说。”虞雪岚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然然，忍着内心的苦涩和不舍转身就走。
“我和你一起去。”小默跟着也要出门。
“不行，然然不能没人看着。小默姐，你就在这里照顾然然吧。”这种事情除了自己，谁又能代替自己去做呢？
“可是——”小默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肖亦然，顿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很快就回来，有事电话联系。”虞雪岚说完这句话后就急急忙忙地走出病房去了。
她站在马路边正准备叫车，一辆红色轿跑就停在了她的身边。
叶思凡降下车窗，冲她笑道：“这位小姐，你是要打车吗？”
虞雪岚一看是叶思凡，以为他要来捣乱，便没好气道：“我现在很忙，你能不能把车开走？”
“急着去哪里？我载你去吧。”叶思凡井不打算放弃。
“不用了。”虞雪岚冷冷地回道。
她的这个态度，和舞会那晚的时候有点像了。
“现在下班高峰时段还没过去，车不好打的。”
叶思凡的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虞雪岚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上车了。当然在上车前，她很严肃地警告了叶思凡千万不要故意耽误她的时间。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叶思凡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一路上虞雪岚都在想然然到底是什么情况，而邹奶奶到底又会对她说什么。
猜测终究是无果，但是只要能让然然醒过来，无论什么她都愿意去做。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邹奶奶的家门口，邹奶奶正在花园里浇花，一眼就看到了虞雪岚。
“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虞雪岚谢过叶思凡，关上车门便匆匆朝邹奶奶那边小跑了过去。
“你来啦？”邹奶奶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好像虞雪岚井不是来找她谈正事，而是被她叫过来喝茶的一样。
“邹奶奶您快说，然然到底是怎么了？”虞雪岚急得都快要带上哭腔了。
“别着急，过来坐着说。”邹奶奶慢慢地走到花园里的藤椅边坐下，小柴犬欢欢在一旁撒着欢儿。
虞雪岚只能跟着过来，在邹奶奶旁边坐下，“您赶紧说吧，然然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没事儿，她没什么大事，还好发现得早，不会危及到生命的。”邹奶奶悠悠道。
“不会危及到生命，可一直躺下去也不行啊。”
“嗯，是这个理。”邹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慢慢开口道：“其实她是中了一种毒。”
“中毒？！”虞雪岚疑惑不已，音调都不自觉提高了。
然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吃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怎么就中毒了呢？
“本来我还不确定的，但是听你说到六芒星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它了。”邹奶奶翻开了笔记本。
虞雪岚也凑过去看，果然那一页上面画着和今天剧本杀店里一模一样的六芒星图案。
“中这种毒的人会听到落地钟的声音，然后头晕乏力，还会遗忘掉重要的东西。”
“然然的确说过会听到钟声，看样子就是这种毒没错了，您知道该怎么解吗？”虞雪岚焦急地问道。
邹奶奶摇了摇头，“我现在手里也没有解药配方，你去我之前工作的研究所里问问，应该会有线索的。”
“奶奶，研究所几点关门？”
邹奶奶把笔记也一起递给了虞雪岚，“你拿着这个去，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会有人接待你的。”
那残旧的封皮上用墨水笔写着几个大字——蒿花散。是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这就是那种毒的名字吗？”虞雪岚转头问邹奶奶。
“嗯，是啊，它是我们以前研发失败的一种药品。”邹奶奶的思绪回到了以前还没退休的时候。
蒿花散其实是之前研究所准备研发的，一种用于治疗某种精神疾病的药物。只是后来研发的过程井不顺利，就算做出来也有很大的副作用，邹奶奶所在的研究组便把这种药剂废弃了，配方也藏在了研究室的保险柜里。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把它拿出来害人，这也是邹奶奶没有料到的。
“你知道吗？它其实还有一个别名。”邹奶奶抬头看了看天那边的晚霞，缓缓开口。
虞雪岚也跟着抬头看去，“是什么？”
“六芒星的诅咒。”邹奶奶看了虞雪岚一眼，催促她：“好了，赶紧去吧，你的然然还在医院里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