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寸步不离
薛瑾琛拉住他,“你干嘛去?”
“想老婆了。”
宋厉霂扭头,瞅他一眼。
薛瑾琛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打算把自己熬死呢!”
“不忙点的话,脑子里面都是老婆,你说我该怎么办?”
薛瑾琛愣了一下,“你现在倒是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去见见她吧,会说就多说点,若是她闹,就由着她,这事,你浑,就该受着。”
……
宋厉霂下车时,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撑着伞走到秦掌珠的车前。
黑夜里,他看不清车里面的人。
本欲敲主驾驶的车窗时,他犹豫了一下,手握住车把手,试着拽了一下。
车门竟然开了。
借着旁边的路灯,他看到秦掌珠趴在方向盘上,双手垫着脸,长发散在她整个后背。
小小的缩成一团,弱小的很。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时而皱着,时而舒展。
宋厉霂伸手想要摸她的脸,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缩了回来。
他就像雕塑一样站着,站了许久。
风雨很大,很快就打湿了他半个身体。
江北实在不忍心老板这么虐待自己的身体,走过去小声道,“老板,要不要先送太太回去?”
宋厉霂把伞递给江北,然后,附身把秦掌珠从车里抱了出来,唯恐她淋到雨,他动作很轻。
江北也很配合的把伞都罩在了秦掌珠身上。
宋厉霂把人抱到自己车里后,就命江北把暖气打开。
他拿了毯子盖在秦掌珠身上,就像抱孩子似的横抱着她。
许是太暖和了,又闻到股熟悉的气息,秦掌珠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脑袋也不太清醒,在他怀里蹭了蹭,一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脸贴着他的脸。
“四哥……我想你了,你怎么才来接我……”
连续一周的劳累,骤然的放松,此刻的不真实感,让她以为自己还停留在凤溪镇的日子里。
许是大脑潜意识里摒弃了不好的回忆。
此刻,她感受到的只有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温暖。
宋厉霂在她脸贴上来时,呼吸瞬间一滞,双臂一收,紧紧把她整个儿揉进了怀里。
抱的太紧了,秦掌珠后背被勒疼了。
闭着眼睛,捏了捏他的脸,“四哥,你陪我睡会儿……我太困……太累了……”
“好……”
宋厉霂唇齿间艰难的溢出一个嘶哑的字音。
见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双手仍旧死死的抱着他的脖颈。
以至于他动一下都困难。
更怕惊扰到她,宋厉霂一动不动的僵坐着。
江北贴心的把车停留在宋厉霂最近一直住的酒店地下车库。
乘坐专用电梯去了顶楼海景套房。
他没有开主灯,只开了光线偏暗的壁灯,把她放在松软的床上。
秦掌珠一挨到床,睡的就更踏实了。
宋厉霂脱下衣服,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悄悄的上床。
秦掌珠本来是背对着他的,他刚一进被窝,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暖意,她一翻身,就滚到了他怀里。
像以前每每睡觉时,枕在他手臂上,手搂着他的腰,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腿上。
蔓藤似的紧紧的缠着他。
她的脸还很喜欢贴着他的脸,稍微一动,嘴唇就碰到了他的。
仅仅只是一碰,他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试着蠕动了一下嘴唇,唇上那抹温热贴的更紧了。
唇唇亲密贴合一起时,宋厉霂没控制住,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靠向他的身体。
他急切的吻住了她的唇。
大概是最近安神药吃多了,即便睡着,也是昏昏沉沉的。
就像吃了安眠药一样沉。
可是身体是有记忆的。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她以为就像做梦一样真实。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
久到两人坦诚相见,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下意识的护住小腹,“四哥,别碰……会伤到的……”
宋厉霂以为她在拒绝,就停了下来。
若是搁在以前,他一定不管不顾,可是现在,她只要有一丁点不愿意,他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不喜欢的,他不会去做,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如以前秦掌珠在他面前那样小心。
宋厉霂翻身下去,搂着她平躺下来。
感受着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这一夜,秦掌珠睡得特别踏实。
梦里都是少时和宋厉霂在一起的画面。
她梦到第一次见到宋厉霂时,他抱着一个篮球,在凤溪镇学校操场上,为她赶走跟她打架的几个男孩子。
那时的她还很小,他还是少年时的模样。
穿着一套干净的白色球服,干净帅气的脸,温润澄澈的眼神……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说,“起来……”
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她迷梦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男人俊脸时,犹如梦中,她喃喃道,“抱我起来……”
腰上忽然桓横过来一只手臂,她身体腾空,到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
皮肤紧紧相贴的触感,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以及额上他落下来的吻,让她脑袋逐渐清明起来。
她猛地坐起起身来,身上的被子落在了腰上,被窝太暖和了,冷不丁暴露在空气中,细腻瓷白的肌肤上立时起了一层颤栗。
她惊愕垂眸,入眼的是他光裸的上半身,壁垒鼓鼓的胸膛,蛮缠紧实的腹肌,往下一看,她骤然红了脸。
直到他粗糙的掌心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掌珠,你好像圆润不少。”
秦掌珠才意识到自己亦是身无一物,正坐在他身上,关键位置紧密贴着,危险的随时会将她攻陷。
她慌忙拍开他的手,一手护胸,从他身上滚下来,抱着被子缩到了一边儿。
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睛凶巴巴的瞪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宋厉霂身上没了被子,直接光着下床捡起内裤穿上,从床头柜上拿到手机,给江北打了一通电话,“送套换洗衣服过来。”
挂了电话后,才套了一件浴袍裹住身体,走到她身前坐下,伸手去抚她的脸时,被她冷冷的挥开。
见她确实已经清醒了,再没了昨夜时的乖顺,他心里升起一抹酸涩,抿了抿嘴角,收回手,解释道,“以后不要大晚上睡在车里,不安全。”
秦掌珠这才想起昨晚开车到护城河,吃了药,就眯睡着了。
“你不仅让江北跟踪我,还把我带到……”她顿了一下,环视周围环境,发现是在酒店,就更恼了,“谁让你把我带到酒店的?宋厉霂,我就是死在车里,也不要和你同处一个空间里!”
说完,她开始找衣服。
宋厉霂按住她的手,“你恨我,恼我,该死的是我,不许你说死。”
秦掌珠挣开他的手,“我说什么,做什么和你无关!宋厉霂,你没有权利把我带到酒店里来!”
“我担心你。”
她语气再不好,他依旧很耐心的跟她解释。
“不需要你担心!”
“你睡得那么沉,是吃安眠药了吗?”
宋厉霂拿出一小瓶药,瓶身没有标签,他不知道里面的药丸是什么,以为是安眠药。
秦掌珠急忙把药瓶抢回去,“你以为我吃安眠药是要自杀?真可笑,为你自杀,我没那么自轻自贱!”
宋厉霂心口哽了一下。
她每一句话就像尖锐的倒刺一样,刺在他心尖上。
他真的很疼。
“抱歉,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来,还有……”他嗓音都有些沙哑了,“我想你了……”
秦掌珠的心腾时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割了一下,疼的很。
疼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抱着被子,脸埋在被子上,痛苦又绝望的哭了起来。
她恨透了他现在的样子,也恨透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瞧!
他一句想你了,就轻易把她筑起来的心墙击得溃不成军。
“你走……四哥,求你了,你走!”
她抱着脑袋,使劲的抓着头发,试图用疼痛让她更清醒,更冷漠起来。
她真的怕他再说什么,她会心软到没有任何自尊可言。
宋厉霂见她哭的这么伤心,上前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了她。
“掌珠,你还爱着我,不是吗?”
“所以呢?”
秦掌珠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宋厉霂低头,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又寻到她的唇亲了一下,见她没躲,他又深入的吻了下去。
一边温缓的吻着她,一边哑声道,“唐馨微和那个孩子不会成为你我的障碍,所以,别离开我,好吗?”
秦掌珠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虐而下,“四哥,如果我说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和孩子不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障碍,你同意吗?”
宋厉霂的吻戛然而止。
他将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里,低沉回道:“不可以。”
她嘲讽的笑了一声。
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像一头困兽一样,大手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绝对不可以,秦掌珠,只能我一个人碰!你生你死都是我的!你听见没有!”
“你要求我接受现在的局面,接受你和唐馨微有孩子的事实,却不允许我有一丁点的瑕疵,宋厉霂,你太自私,太霸道了!”
“能不能不要再提她?我说过了,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复婚!”
说着,宋厉霂从包里拿出户口本和身份证,“掌珠,只要你肯,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秦掌珠接过户口本,宋厉霂脸上刚露出一丝笑容,就看到她冷着脸,毫不犹豫的把户口本撕成了碎片,扬到了空中。
“秦掌珠!”
他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伸手遏制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了床上。
“你还想让我怎么做?你说啊!”
他歇斯底里的冲她喊道,情绪已经失去了控制。
秦掌珠扣住他的手腕,挣了下,没拧开,双手瘫软的垂在床上,干脆放弃挣扎了。
她悲伤的望着宋厉霂,“掐死我吧,我死了,你想怎么样随便。”
宋厉霂的手抖了一下,松开了她,起身,挥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情绪才得到一些宣泄。
秦掌珠抱着被子坐起身,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顺手捡起他的衬衫套在身上。
下床后直奔浴室。
走到门口时,听到宋厉霂说,“我昨夜没碰你。”
秦掌珠脚步顿了一下,冷冷道,“那也脏。”
门关上一刻。
宋厉霂颓废的坐在床上,使劲的按了按眉心。
他真的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轻不得重不得。
这时,门铃响了。
他知道是江北。
他没有去开门,而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把衣服带走吧。】
他不想让她,只能以这种低级又幼稚的方式挽留她。
秦掌珠从浴室出来后,同样穿了一件浴袍。
她准备开门出去时,宋厉霂说,“门在外面锁了,你出不去的。”
“宋厉霂,你真是有病!“
她冷声道,拽了拽门把手。
门确实打不开。
她折回去,“把门打开,我今天有事。”
宋厉霂起身,走到她身前站定,一只手抚在她后脑勺上,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今天你陪我。”
“宋厉霂!你别发疯了!”
秦掌珠一把推开他,说。
他苦涩一笑,“疯就疯吧,早晚也是要疯的,掌珠,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
说着,他又把她搂到怀里,“刚才我让人送了一天的吃的,你饿不饿?”
”疯子!”
秦掌珠掀开枕头找手机,没找到,愤怒的瞪向他,“是你拿了我的手机?”
他摇摇头,“你的包在车里。”
“你故意的?”
“嗯。”宋厉霂点了一支烟,噙在嘴里,“掌珠,我想你陪我。”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秦掌珠拧了拧眉,“宋厉霂,你别太幼稚了,你就是把我困一辈子,又能怎样?我们也回不到过去。”
“好,那就一辈子。”
他忽然附身,夹着烟的手摸了下她白皙的脸,“掌珠,从现在开始,你我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