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百年的棋局
一百年过去，华榷已经老态不少。
如果说一百年前他是一个三十岁的壮年，那现在，就是一个临近五十岁的中年。
天使文明的对外扩张战争到此结束。
以目前天使文明的实力，打的太多，也控制不过来。
这对外事务结束，文明内部，也开始暗潮涌动。
华榷有五个儿子，关于立“储君”这件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各利益集团奔走对抗，无时无刻不在暗地“厮杀”。
华榷也故意放任他们斗下去。
大有谁最后赢了，谁就是“储君”的意思。
在整个天使王城陷入权力之争时，白苏子，倒乐得一个清闲。
而且现在，也到了收拾残局的时刻。
………
王城，王宫。
刚结束早朝，华榷又叫来了一个天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男天使恭敬地跪地行礼。
王座上的华榷见到人来了，睁开双眼。
“王，一百年来，白苏子从未有接触过我们文明技术，每天就和程心下了一盘棋，然后就离开了。”
“臣猜测，白苏子应该是真心加入我们天使文明，不需要再观察；臣恳请王撤离臣，让臣继续跟进研究。”
男天使一起身，便开口。
语气中，带有浓浓的期盼。
学者不研究课题，反而干着间谍的活。
而且，还根本没一点疑点。
一百年过去，是个学者也不满。
华榷沉思了一会，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研究吧。”
“不过，程心那边…”
男天使立刻开口，想打消华榷的犹豫。
“王，程心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虽然自负狂妄，对谁都没好脸色；但对天使文明，却是忠心不二的。”
“整个研究所，谁背叛王，也不会是他。”
华榷看着一脸急切的男天使，表情有些古怪。
这才一百年，就这么待不下去吗？
他还在外征战了一百年呢，也没看他多累多烦。
想着，华榷挥了挥手，示意男天使下去。
“从即刻开始，你回到你的研究去；关于白苏子的监视，都撤了。”
“不过如果哪天白苏子停留在程心那时间过长，你立刻通报给我。”
男天使喜形于色，双腿一软，单膝跪地。
“谨遵王命。”
………
一边，王宫密谈所涉及的两个主角，正在进行一场棋局上的厮杀。
只不过和往常不一样，今天的白苏子，异常凶悍。
长，小跳，小飞，收官。
四步棋一下，胜局已定。
一滴滴汗珠沿着程心的脸颊流下。
面部通红，双目瞪圆，握着黑子的手紧紧攥紧。
在盯着棋盘许久过后，程心忽然将棋盘整个掀飞。
黑白棋子纷纷落到地上，清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看着对面一脸不敢置信，呼吸急促的程心，白苏子十分轻松。
他对程心的掀棋盘行为早有预测，右手轻抚手环，一道激光射出。
在原棋盘上，激光散开聚形。
刚才白苏子一棋定乾坤的棋局，已然记录的好好的。
程心呼吸稍微慢下一点。
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屈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能赢我？！”
“说！你是不是暗自用计算机作弊了！如果不是作弊，你不可能赢我！”
面对程心的质疑，白苏子淡淡一笑。
他轻轻一抬手，棋盘与棋子一一悬空，回到原来的位置。
棋罐中重新满溢，白苏子伸手一引。
“要不再来一局，三局定胜负。”
程心一个激灵，坐的端端正正。
“天元。”
程心抬头看向白苏子，眉头紧锁。
“又是天元？”
白苏子笑而不语，没有回应他。
“虎。”
“……”
“吃。”
“……”
“封。”
“……”
“哗啦啦～…”
许久过后，棋盘又被掀了。
只不过这次，程心在瞪了白苏子一眼后，便不再废话。
“再下一局！再下一局！这一局我一定能赢！”
白苏子轻轻捏着白子，嘴角微微上扬。
“好，那就再来一局。”
………
“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
棋盘两边，位置互换。
白苏子坦然自若地把玩着黑子，而一向自负狂妄的程心，则一脸颓然。
披头散发，双眼血丝密布。
白苏子见情况差不多了，从座位上起身。
程心猛地抬头，盯着白苏子。
右手瞬间抓住白苏子的手腕，紧紧握住。
“再下一局！再下一局！这局我一定能赢！”
“我怎么会输呢？一百年了，我怎么会输？…”
白苏子站在原地，慢慢拿开程心的手。
“老家伙，按照约定，只要我赢你一局，我就不需要再跟你下了。”
“而且今天一直都是我赢，没有二十局，也有十五六局。”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家伙，你老了，脑子比不过我很正常。”
“早承认自己不是个天才，对你有好处。”
白苏子话一落，程心骤然起身，揪住白苏子的衣领。
“老家伙？我比不过你？你在说什么屁话？！”
“就你这样的武夫，就算再多一百个！也比不过我的一个脑细胞！”
“从第一代天使基因，到王的一代神体，哪个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昂！”
白苏子保持微笑，松开程心的手。
也不看他的表情，转身朝门外走。
“你要干什么？！”
白苏子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程心。
“当然是离开了，约定已经完成，我也没必要留在这了。”
“你说的我也不想反驳，你自己听着开心就好；事实胜于雄辩，只要别人知道我赢了程心，自然都会明白真相。”
程心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在白苏子即将到达门前时，他大声喝道：
“停下！再来一局！我一定能赢你！”
白苏子转身面向程心，耸耸肩。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给个理由。”
程心怒视着白苏子，沉声道：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亲自面王，将你逐出天使文明。”
白苏子双手摊开，一脸的无所谓。
“随你便喽，反正天使文明不要我，我就回阿瑞斯文明当我的大将军。”
“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
“交易？”
白苏子点了点头。
“对，交易。”
“如果我答应你再来一局，你得满足我一个你能做到的条件，条件我来开。”
程心已经急红了眼，但学者就是学者，这种时刻还残留着一丝理智。
“什么条件？说清楚点。”
白苏子表情不变，解开最上面的几个纽扣。
只见，一个暗色扳指被串成项链，挂在脖子前。
作为天使文明学术水平最高，见识最广的学者，程心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阿瑞斯文明的至宝之一，修罗铠甲。
一千多年前，阿瑞斯文明也发生了一次政变。
那一次，打的是天崩地裂。
就连天使文明，也不禁侧目。
也就是那一次，当时就是首席学者的他，见到了皮尔的父亲，使用“修罗铠甲”的画面。
白苏子见程心的眼神渐渐炽热，渴望，心里暗暗肯定。
幸亏他还有修罗铠甲，不然，一百年的谋划就泡汤了。
白苏子取下暗色扳指，戴在左手大拇指上。
越过程心，坐回棋盘座位。
“来吧，交易。”
“既然你觉得交易内容不对等，那就改一下。”
“最后一局，不管你赢没赢，这铠甲我都借你研究一千年。”
“如果你输了，你答应我一个你能做到的条件；如果你赢了，我也同等。”
“这样行了吧？我可是吃了好大的亏。”
“如果这你都不答应，那你这个学者身份，最好还是扔了，回乡下种田吧。”
四目相对，白苏子眼中适时露出鄙夷怀疑的眼神。
程心心中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不服输、不承认输的气性也冲了上来。
一屁股坐回座位，手持黑子。
“好！我答应了。”
【交易达成】
时隔一百余年，这是白苏子第一次使用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