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清晨第一束玫瑰
冲凉水吹冷风,闫颜毫不意外地发起了高烧,浑身无力缩在床上。
“前半夜还好好的,你们怎么照顾他的?”
洛斯尔抄起杯子朝保镖扔去,正正砸在他额角,鲜血顿时顺着脸颊流下。
“你先冷静。”
男人从被子里坐起,揽着洛斯尔的腰,扫一眼保镖:“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高烧不退,风寒加上伤口感染。”
保镖低着头,生怕看一眼就会命丧黄泉。
“伤口感染?我去看看。”
洛斯尔起身穿好衣服,男人顾忌身份对他很温柔,再加上次数比较少,所以他还有力气去关心闫颜的情况。
男人笑着目送他出门,关上门,眼里充满狠辣。
为了来到他身边,他不惜自毁容貌整容成闫颜的样子,没想到闫颜轻飘飘一句病了就能把人从他身边抢走。
真让人嫉妒呢。
洛斯尔走到床边,闫颜满脸通红,闭着眼睛,难受得皱眉。
往下望去,脚踝处的锁链隐隐有血珠溢出。
洛斯尔偏着头想了想,掏出小刀挑破左手小臂,一把小巧的钥匙掉落在地。
血腥味弥漫在房间内,在场的人都看得触目惊心,心道:“果然是疯子。”
洛斯尔强忍着痛打开锁链,让医生去处理,自己则坐到一边,让手下替自己包扎。
看着闫颜脚腕上触目惊心有点化脓的伤口,洛斯尔呼吸一滞,心里悔恨不已,早知道就换个光滑些的锁链了。
医生取出工具处理着溃烂的伤口,昏迷中的闫颜皱了皱眉头,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
包扎好伤口的洛斯尔走到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抬手轻轻抚摸着闫颜拧成川字的眉。
“你要是听话些,就不用吃这些苦。”
“拿开……”闫颜虚弱地睁开眼睛,别过脸,声音嘶哑:“把手拿开。”
“疼就喊出来,没人笑你。”
“滚。”
闫颜看着洛斯尔,破锣般的声音十分刺耳:“你最好能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洛斯尔笑了笑,轻声道:“我如此爱你,怎么舍得杀你呢?哥~哥~”
“闭嘴。”
闫颜咳了两声,医生手一抖,鲜血从细小的伤口处一拥而出,顺着脚腕流下。
“怎么回事?”
洛斯尔抬起头,眼神冰冷,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颤抖着连连道歉,生怕下一秒被人拖出去。
“你继续。”闫颜咳了两声,虚弱地指了指脚腕:“速度快些。”
医生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闫颜一眼,又看了洛斯尔一眼。
“让你继续就继续。”
洛斯尔接过佣人递来的水送到闫颜嘴边,“嗓子都哑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
“我的事,与你无关。”
闫颜端起水喝了一口,脖子处火辣辣的痛感得到缓解,眯了眯眼,拉上被子不再看洛斯尔。
放心不下闫颜的洛斯尔坐在床边,百无聊赖间看到床头柜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玫瑰花,皱了皱眉,吩咐手下想尽一切办法再去买一束,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送过来。
天空泛起鱼肚白,趴在床边的洛斯尔被人叫醒,急匆匆出了门。
前天刚到的亲信,昨晚就被暗杀,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着微风飘到耳边,闫颜不悦地睁开眼,哪个傻子大清早拉小提琴?拉琴就拉琴,为什么要锯床腿!!!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间,闫颜皱了皱眉,转过头,床头柜上放着一束娇艳欲滴带着露水的玫瑰。
“无聊。”
清晨的第一束玫瑰,温柔而浪漫的爱,可惜送错了人。
闫颜动了动脚,惊讶的发现脚上的链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纱布。
打开门,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刻上前,毕恭毕敬道:“闫先生,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那个锯床腿的家伙,他的琴拉得很难听。”闫颜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开口:“扶我去找点吃的。”
“闫先生等着就好。”
“我不信你们。”闫颜将手放在保镖肩上,“饿死我你负责?”
保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闫颜,又想了想暴跳如雷的洛斯尔,还是带他去吃东西吧,要真饿出个好歹来,他担不了责。
很久没有走出房间的闫颜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以及监听设备,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果然得了莱尔恩公爵的真传。
把自己锁在笼子里固然安全,可同时也限制了自己的活动范围,何必呢?
忍着疼痛走到餐厅,闫颜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这他妈比直接打断他的腿还要疼。
看着桌上没有热气的面包和牛奶,闫颜皱了皱眉,朝佣人招招手,吩咐她把东西拿下去。
走到厨房从角落里翻出一袋落满灰尘的米,淘米洗菜,信手拈来。
处理完事情的洛斯尔刚回到家,旧闻到一股很诱人的米饭的香味,抬眼望去,闫颜正在厨房忙碌。
高大的身影显得灶台又矮又小,挽起一截的袖子下是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行云流水的动十分赏心悦目。
洛斯尔倚在厨房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忙碌的人,空荡荡的心慢慢被填满。
“你不声不响站这儿干嘛?”
端着粥转身的闫颜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看了洛斯尔一眼。
“好香啊。”洛斯尔笑嘻嘻凑上前打开盖子闻了闻,接过闫颜手上的东西:“我帮你拿过去吧。”
闫颜往后退了一步,“别耍花样。”
“不会。”
洛斯尔接过闫颜手上的粥碗,端到桌子上,单手托腮看着厨房里的人。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闫颜从锅里捞出水煮蛋放进冷水中,低头轻轻用筷子搅动着鸡蛋,黝黑的眸子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鸡蛋放在桌子上,闫颜拉开椅子坐到洛斯尔对面,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看我干什么?”
洛斯尔单手托腮,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闫颜,心底略过一丝悸动。
“你在里面加东西了?”
闫颜指了指粥,拿起鸡蛋敲了敲,又滚了滚,慢悠悠剥着鸡蛋。
“没有。”
洛斯尔苦笑着,让佣人拿来碗,舀起一碗粥吹了吹,当着闫颜的面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见他没有反应,闫颜放心地舀了一碗粥放在面前,小口小口慢慢品尝。
吃过早饭,洛斯尔叫来医生,发现他还发着低烧,又将佣人骂了一顿。
“以后这种事你就别做了。”洛斯尔将药递给闫颜,“你病还没好,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闫颜接过感冒药扔在嘴里,仰头咽下后喝了口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得到允许后的医生给闫颜换好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留下一支药膏后离开了别墅。
“麻烦给我换一套干净的被褥。”
闫颜揉了揉眼睛,感冒药里有一点安眠药的成分,他好困。
“我送你去房间。”
洛斯尔看他脚步有些虚浮,赶紧起身扶着他回房间。
扶着闫颜躺下后,洛斯尔又在他坐了一会儿,随后走到自己房间。
刚关上门,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搂住了他的腰,让他不能动弹。
“回来了。”男人紧紧搂着洛斯尔,将下巴放在他头顶,笑道:“先生一点都不想我吗?”
“不想。”
洛斯尔搂着男人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你知道的,我想的从来都不会是你。”
“调皮。”
男人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尖,把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低头蹭了蹭洛斯尔的脸和脖颈,嗓音低沉沙哑:“我们把昨晚没做完的事做完吧。”
“嗯。”洛斯尔笑着抬手捏了捏男人的耳垂,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太温柔,我不喜欢。”
男人低下头,亲了亲洛斯尔的额头,温柔地抚上他的眼睛,“如果实在受不了就说出来。”
“你废话很多。”
洛斯尔拿开他的手,挑衅地看着男人。
男人抓着他的手,吻住身下的人,凶狠得仿佛要把人吞吃入腹。
云雨初歇,洛斯尔软软地靠在男人怀中,安静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男人抬起手轻轻擦去他睫毛上的泪珠,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怀中的美人,他身上的烙印可都是自己给的。
“宝贝儿。”洛斯尔有气无力地蹭了蹭男人的手臂,“我想洗澡。”
“好。”
男人笑着抱起洛斯尔朝浴室走去,真是个爱干净的小东西,不过他已经脏了,应该不会再把心放在那个人身上了吧。
毕竟,那人好像有洁癖。
一觉睡到下午的闫颜活力十足地从床上坐起身,自动屏蔽掉隔壁少儿不宜的声音,打了一套拳后穿好衣服下楼,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晚饭。
昨晚l国最大的连锁酒店亚丽酒店发生了一起命案,警察经初步调查,断定是当地帮派黑吃黑,便草草结案。
看着熟悉的现场照片,闫颜摇摇头,夜瑰做事还是不靠谱啊,细节有些草率,根本经不起警方的仔细调查。
夜瑰,暗夜中盛开的刺玫瑰,优雅神秘又致命,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在清晨绽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