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病的不轻
“咳,咳咳……嘶……”
闫颜猛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伸手摸了摸有些酸痛的脖子,跑到卫生间扯开衣领,看到脖子上的紫色的掐痕倒吸一口凉气。
洛斯尔这个疯子是真打算掐死他,还好他命大,要不然早晚被这孙子弄死。
“睡了一天一夜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也敲敲门,探出半个身子。
“麻烦给我倒杯水。”
闫颜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艹!不会伤到嗓子了吧。
“稍等。”
陆也掩上门,他承认,闫颜确实长的很好看,清醒时高贵清冷,仿佛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虚弱时有一种破碎的美感,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拿来送他。
难怪洛斯尔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甚至想方设法违背公爵的意思把影子从实验室捞出来。
陆也很快拿来一杯温水,又送来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
“你叫陆也?”
闫颜喝完水,拉了根椅子堵住通往门口的走道,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陆也。
皮肤是病态的白,浓眉下是一双琥珀色的杏眼,挺翘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唇有些苍白。
白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色裤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瘦,仿佛随风摆动的杨柳,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被风折断。
不过这张脸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陆也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闫颜,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黑曜石般的眸子如黑洞般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与他对视的人吸进去。
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却不会让人觉得邋遢,反而给人一种随性的美感。
他就只是简简单单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犹如不怒自威的尊贵的帝王。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闫颜轻轻敲击着玻璃杯,不紧不慢的开口。
“可能。”陆也笑了笑,“我曾是洛斯尔少爷的保镖,和闫少爷有过一面之缘。”
“这样啊,难怪总觉得眼熟。”闫颜想了想,“你有其他家人吗?”
“有啊,我有一个哥哥叫陆闵。”陆也眨眨眼睛,“闫少爷应该认识。”
闫颜皱了皱眉,没听陆闵说过有弟弟。
“异父异母。”陆也笑了笑,解释道:“他的父亲和我的母亲背叛了各自的家庭。”
陆闵的母亲身体不好,听说这个消息后突发心脏病去世了,陆也则跟着母亲进入陆家生活。
不过陆闵并不待见这对母子,即便后来父母出了车祸,两人被送往莱尔恩家族接受训练,陆闵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有一个弟弟。
“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似乎都和其他保镖不太像。
“四年前我是他的贴身保镖,不过现在只是他发泄的工具。”陆也垂下眼眸,很快又抬起眼睛看着他道:“你和其他人也不太一样。”
陆也抓了一个抱枕放在地上,盘腿坐在上面。
“其他人?”
闫颜有些惊讶,很快就想到了他说的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看来洛斯尔不仅是疯子还是个变态。
“这里除了主卧每个房间都有锁链。”陆也指了指闫颜脚上的链子:“闫少爷不是第一个,但绝对会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
“就像赝品和真品,赝品会被人随意破坏丢弃,但真品只会被珍存在柜子里。”
闫颜眉头微皱,所以洛斯尔这个死变态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来过很多人,无一例外都和您有相似之处,从最开始的眼睛或鼻子像,到上一个和您七分相似的人,或哭哭啼啼求放过,或铁骨铮铮誓死不从,但无一例外都被折磨死了。”
最惨的是上一个,外貌和闫颜有七分像的一个青年,只活了三天,却被洛斯尔折磨了不下百次。
“我并不觉得我和他们不同。”
闫颜晃了晃脚上的锁链,说实话,他曾经也想过给向晚江弄一个,没想到自己倒是先体验了一把。
值得庆幸的是他只是想过,没有真正用过。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毕竟被别人拴着,体验感真的很差。
“我们来谈谈洛斯尔吧。”闫颜把玩着被子,“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疯子。”陆也想了想,补充道:“一个有病的疯子。”
“他病得不轻。”
闫颜十分怀疑洛斯尔的精神状态,疯起来像魔鬼,清醒后又优雅的像王子,难不成精神分裂了?
“你是心理医生,难道看不出来?”陆也仰起头微微一笑:“他有精神分裂,一直在吃药。”
“看来他找到的是一个庸医。”
闫颜挑眉,洛斯尔病得不轻,可能已经不是简单的精神分裂了。
“有可能。”陆也起身理了理衣服,托腮笑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把锁链打开了。”
陆也眨眨眼睛,拍了拍抱枕丢在一边。
“什么意思?”闫颜心中警铃大作,将目光定格在玻璃杯上,一把揪住陆也的衣领,“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陆也笑着一根根掰开衣领上的手指,“不过是按照他的要求给你吃了点东西。”
闫颜扔下陆也,跑到卫生间扣嗓子眼,折腾半天却只吐出一口酸水。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闫颜靠在墙上,睁着眼睛看陆也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潇洒离去。
闫颜只感觉身上又热又痒,身体里好像有火在燃烧。脱下衣服挠了几下手臂,不仅没用,反而越挠越痒。
“混蛋!你最好祈祷能弄死老子!”
闫颜低声嘶吼着,呼吸越来越重。熟悉的窒息感袭来,意识渐渐模糊。
真的要死了?
tmd,他还没收拾洛斯尔和陆也这两个混蛋,真不甘心啊。
失去呼吸的人像死鱼般被扔在地上,洛斯尔嫌弃的踢了踢,想到那个人可能醒了,脱下带血的外套扔进垃圾桶,走到门口接过手下递来的干净的外套披上。
“处理干净。”
洛斯尔披上外套走出地下室,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阳光,恰好看到准备出门的陆也,拍了拍身后的手下:“跟上去。”
看在他帮忙照顾闫颜的份上,让他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越靠近房间,洛斯尔越紧张,他前天差点害死闫颜,他肯定会生气的吧?
推开房门,室内充斥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咳嗽声。
洛斯尔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
闫颜一手捏着嗓子不停咳嗽,脸憋得通红,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鲤鱼,张着嘴大口大口呼气。另一只手不停地挠着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血痕。
洛斯尔低声咒骂了一句,虽然很懵,但还是很快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
“什么情况?”
洛斯尔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询问。
“初步猜测是过敏,具体结果还要进行血液化验。”
医生颤颤巍巍扶了扶眼镜,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又是发烧又是呼吸困难,身上还起红疹,都这样了还不送医院,放这儿等死吗?
“我问的是他现在的情况。”
洛斯尔恨不得一拳呼死这个庸医,不过转念一想,他死了还得再找个医生,万一闫颜又有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烧退了就没事了。”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道:“不过还不知道过敏原……”
“不知道就去查!”洛斯尔深呼吸几口,指着门口:“愣着干嘛?去啊!”
要不是实在没精力另找一个医生,他非得一巴掌呼死这个庸医。
询问了下人,查看监控后,洛斯尔将怀疑目标放在了玻璃杯上。
“拿去化验。”
他还不信了,谁有这么大胆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
郊区汽车旅馆内,陆也靠在床头上点燃一根事后烟,一旁的男人伸手揽上他的腰,低头蹭了蹭。
“满意吗?”
“还行。”
陆也垂下眼眸,抬手抚摸着男人的脸。
“你今天不在状态。”男人起身抬起陆也的下巴,“有心事?”
“你看错了。”陆也别过脸,“我一直在配合你。”
“你可以更配合我一点。”男人掐灭陆也手里的烟,有些委屈地道:“你都没叫我的名字。”
“是吗?”
陆也挑眉,推开身上的男人掀开被子,走到浴室洗漱。
“这么快就要走了?”
男人从后面抱住陆也,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等通知。”陆也转过身抱住男人,嗓音低沉沙哑:“不过今天还可以再来一次。”
闻言,男人喜上眉梢,急不可耐地将陆也压在墙上,低头吻着他。
陆也一边回应一边走神,他以为他可以很平静的看着洛斯尔和闫颜亲热,可一想到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心还是会很痛。
他不想看着两人亲热,更不想替他们守门,那比杀了他更难受。
洛斯尔有病,他也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病名,大概叫求而不得。
灯火通明的客厅内,洛斯尔听着手下的报告,脸黑得像墨汁一样。
陆也自作聪明把药放在水里给闫颜,没想到他对药物过敏,差点窒息而亡。
“把他带回来。”
洛斯尔强忍住杀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开口:“还有他的姘头。”
他讨厌背叛,更讨厌身边人的背叛,他对陆也没感情,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和其他男人偷情。
既然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他可一直没忘记这个教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