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宴会之前
“我还有一个问题。”向晚江叫住打算离开的闫颜，“卫边，他是谁”
“果然是你。”
闫颜眼底染上一层薄霜，他早该猜到是向晚江的。
“咳……那个……”向晚江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弱弱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我的哥哥。”
向晚江抬起头，闫颜不是独生子吗？哪里来的哥哥
“他是警方的卧底。”闫颜抿了抿唇。
“因为救我死在车祸中。”
说者云淡风轻，听者心惊肉跳。
室内陷入沉默，良久，向晚江抬起头缓缓开口：“这就是你和警方合作的原因”
“是。”闫颜开门接过热牛奶递给向晚江，“各取所需。”
他帮他们立功，也借他们铲除异己。
他们相互仇视，却为了利益而坐在一张桌子上。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想过。”
闫颜眼底的寒霜慢慢凝结，不但想过，而且很清楚，倘若有人提出能把他铲除，他们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到那边。
“闫颜。”向晚江拉住他的手，“你可以偶尔依靠别人。”
“依靠是会上瘾的。”闫颜捋了捋向晚江额前的碎发，“我不能，也不敢。”
他身上背负太多东西，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闫颜。”向晚江起身搂住闫颜的腰，轻轻叹了口气，“不论你是谁，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嗯。”
闫颜转过身抱着向晚江，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轻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闫颜和向晚江前脚刚走，转了一圈换上服务员同款衣服的乔野和石龙进入包厢，布置好现场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关上门。
走出酒吧，乔野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轻轻按下开关。
“嘭！”
巨大的爆炸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舞池瞬间喧嚣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
向晚江一把推开闫颜，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对面包厢滚滚浓烟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他们没有提前离开，现在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晚江。”闫颜从身后抱住向晚江，清冷却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得走了，如果能活下来，我会来找你。”
向晚江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远，房门落锁，才敢转过身，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
在酒店呆了一晚，隔天大早，向晚江若无其事地回到城堡。
刚踏进客厅，就收到无数关心的眼神，向晚江有些受宠若惊。
“你没事啊，太好了。”
艾儿不顾形象跑过来，绕着向晚江上下打量了好几圈，直到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昨天heey酒吧发生了爆炸，好多人受伤了，你都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
经历迷路事件后，艾儿对向晚江的信任拔地而起，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听说向晚江昨天出门去了酒吧，又看到网上的现场视频，她担心得整完都睡不着。
“抱歉。”向晚江环视了一圈，将目光定格在莱尔恩公爵身上：“我有话想单独对您说。”
莱尔恩公爵上楼时，看到向晚江双手插兜站在窗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帝王的孤傲，像一匹行走在雪原中的孤狼。
“见到他了”
“消息挺快。”
向晚江转过身，倚在窗框上。
也对，这里是他的地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放心，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
莱尔恩公爵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照片。
“你在这个地方呆了半辈子，没打算出去走走。”
向晚江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谁说在窗边站着更能装逼，玛德！冷死了，还是瘫着舒服。
莱尔恩公爵看向窗外的目光暗了暗，微微一笑道：“我老了。”
为了前程浪荡半生，他看到了太多风景，也看到了太多鲜血。
后半生他不想奔波，只想留在这里，看花开花谢，等待下地狱的那天。
“或许你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向晚江侧头看着远处隐在雾中连绵不绝的远山，缓缓开口：“我很好奇，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承认洛斯尔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
“我已经违背了一次对她承诺，不想在违背一次。”莱尔恩公爵微微一笑：“她很优秀很漂亮，给我生了两个漂亮的女儿。”
向晚江微愣，这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遗言。
“我向她许诺，此生只会爱她一人。”
“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算是吧。”
人总是善变的，她的优点在他眼中慢慢变成了缺点。她的坚韧变成了爱逞能，关心也变成了恶毒的咒语，令他烦不胜烦。
最难以忍受的是她疑神疑鬼大惊小怪，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他开始抗拒回家，抵触和她接触，可他没想过和她离婚，他仍然记得不离不弃的誓言。
恰巧此时一个女人闯入他的视线，温柔美好，比她好太多。
他沦陷了，将所有感情倾注到女人身上，把温柔给了女人，把冷漠留给了她。
他很贪婪，一边自责一边享受着女人的温柔，他想，如果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他以为自己能瞒住一切，不料她还是发现了，负气出走，却再也没回来。
葬礼上，一向知书达礼的大女儿宣布和他断绝一切关系，此后便再也没踏入这个家半步。
此时他才幡然醒悟，不是她变了，而是他变了，他在女人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并因此沉沦，真是可笑至极。
他开始远离女人，怀念从前。可没过多久，女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他面前，他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他以更加疯狂的手段报复了凶手，却再也看不到她对他笑。
“所以你不停地在洛斯尔和闫颜身上摇摆，就是因为他们是两个人的后代”
“是。”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完全是。”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你所谓的家族。”
向晚江冷笑一声，“你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你认为他们任何一方继承家族都会对你不利，把你赶下神坛。”向晚江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却满是戾气，“他们多斗一年，你就可以高枕无忧过一年。”
“不过你似乎忘了，你老了。”
老人眼神微变，没想到向晚江竟是这样看他的。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向晚江走到桌子前，居高临下看着老人：“你的摇摆不定，才是导致她们死亡的原因。”
“如果你足够坚定，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意外。”
向晚江俯下身子，微微眯眼，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你的对手似乎都很希望你继续摇摆不定。”
水至清则无鱼，闫颜和洛斯尔的斗争越激烈，水就会越浑，摸到的鱼也会更多。
“明天就是生日宴了，提前祝你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向晚江起身拉了拉衣服，留下一句“希望你说到做到。”后扬长而去。
莱尔恩公爵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愿意承认，那么，就由他挑破这层窗户纸吧。
回房间的路上恰好看到石龙，向晚江招招手，示意他跟过来说话。
“闫颜去哪儿了”
关上房门，向晚江一把抓住石龙的衣领压在门上，“爆炸是你们弄的”
“是。”石龙不敢还手，委屈地开口：“你先放开我，我慢慢说啊。”
当牛做马跑前跑后就算了，还要被人揪着领子威胁，宝宝心里苦，宝宝委屈，宝宝不敢说。
向晚江翻了个白眼，“哭哭哭，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唧唧的，像什么话！”
石龙：“”
宝宝委屈！
“行了，别废话，闫颜跑哪儿去了现在安全吗？”
“老大就在这里。”石龙眨眨眼睛：“安不安全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安全。”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
向晚江不屑地哼了一声，闫颜未免太小看他了。
“不过你放心，老大派了好多人过来，不会有事的。”
石龙挠挠头，不对啊，老大把人都派过来了，那他不就危险了吗？
“我让你办的事呢？”
向晚江不喜欢坐以待毙，所以趁出门的时候转移保镖的视线，让石龙按照他的方法联系了下属。
他收了奥拉家族大部分残留势力，特意避开了向家，不出意外的话，掌握这股势力的向家人也会出现在这次宴会上。
这样的盛宴，想想就很激动呢。
“都办好了。”石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便利贴，“这是今早在约定的地方拿来的。”
“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向晚江接过便利贴看了一眼，将便利贴撕碎扔进水盆里。
“没有，绝对没有，我连老大都没告诉！”
石龙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老大说他现在属于向晚江的手下，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不错。”向晚江拍了拍石龙的肩膀。
“要不你跳槽来东区吧，我保证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不行，不会，不可能！”石龙否认三连眼神坚定，“我不会背叛老大的。”
“哦，可你隐瞒了这件事，算不算背叛呢？”
向晚江挑眉，逗石龙太有意思了。
“嗯，好像是哦……”
石龙挠挠头，又猛地摇头，“不对，老大说了我暂时归你管，所以你的命令就是老大的命令。”
向晚江被这直来直去的脑回路惊呆了，他到底是靠什么在y市活这么长时间的
靠真诚
太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