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为人知的黑暗面
投影仪播放的画面让人胆寒，这似乎是这栋房子内的监控内容。
明亮宽敞的房间内竖着一排排巨大的罐子，每个罐子都被贴上一串数字，有些罐子是空的，而有些罐子内泡着很多人，下至未睁眼的婴儿，上至古稀老人。
画面一转，一个手术台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中，正在滴血的器具显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我们通过药物和其他手段强化他们的体质，并且去除了痛觉神经，将他们训练成没有感情的影子。”
“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影子。”莱尔恩公爵调回了上一个画面，指了指罐子中的一个人：“通缉犯，背着数十条人命，死不足惜。”
又指了指另一个罐子里的婴儿：“先天性心脏病，父母都是瘾君子，刚出生就把他卖了。”
“这个呢？他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向晚江指了指一个罐子中七八岁左右的男孩，这个该不会是个杀人犯吧
“他凌辱了一名女孩，杀人分尸。”
“他呢？”
“为了吸毒弑父，还亲自把母亲卖给人贩子。”
“这个……”
“走私枪支。”
“这个……”
“贩毒。”
“他……”
“组织大规模国际贩卖人口。”
“他呢？”
“婚内出轨，亲手杀害了妻子和三个孩子。”
向晚江听得心惊胆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惯了充满阳光的世界，不愿意相信还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还有一个问题。”
“讲。”
“为什么不把他们交给各个国家的相关机关，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向晚江盯着莱尔恩公爵，一字一句道：“你这是滥用私刑！”
“你和闫颜一样，都坚信正义总会到来。”莱尔恩公爵失笑：“上次没告诉他的原因，就由你转达吧。”
“他们都是受过判罚的重犯，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减刑。”莱尔恩公爵抬起眼睛看着天花板：“你以为哪个国家政府愿意花一大笔钱养一个重犯即便可以养一个，但犯罪是不会停止的，未来可能还会有十个百个千个万个，这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而且作为纳税人，你能接受你辛苦工作赚钱缴纳的税没有参与国家建设，反而用来养一群丧心病狂的重犯”
“他们把这些人交给你们处理”
向晚江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闫颜应该不知道吧。
“不错。”
莱尔恩公爵点点头，看向晚江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赏，这小子比闫颜冷静太多了。
“政府将这些人的身份信息抹去后秘密送到了这里，再对外宣布犯人死亡。”莱尔恩公爵露出诡异的微笑：“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确保这个人不会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所以你们把他们改造成影子，替自己去死”
向晚江陷入沉思，没想到莱尔恩家族竟然还算做了好事。
“嗯，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如死的有意义些。”
在莱尔恩公爵眼中，这些东西是社会的毒瘤，没有一丝价值，而替几大家族这种上等人去死，是对他们可怜卑微的生命历程的一种恩赐。
“这些人肯定不止是为莱尔恩家族准备的吧”
向晚江皱眉，他可没忘记莱尔恩家族最开始就是靠为贵族提供安保起家的。
“不错。”莱尔恩公爵点点头：“他们有的会成为总统替身，有的会成为明星的替身，有的会成为富豪的替身。”
“只要对方给的报酬足够多，他们会成为任何人。”
“闫颜呢？他的替身是怎么样的人？”
向晚江很好奇，那人的神态气质和闫颜有八分相似，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杀人狂。”莱尔恩公爵微微一笑，盯着向晚江道：“而且专挑影视娱乐圈长得漂亮的人下手，不论男女。”
“嘶……”向晚江后背更凉，倒抽一口冷气：“您能别这样看我吗？”
“害怕了？”
“怕啊，万一哪天他发疯了，把我杀了怎么办”
莱尔恩公爵审视着向晚江，虽然嘴上说着害怕，但他眼里可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反而透着一股……兴奋
“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也要告诉一个秘密才对。”莱尔恩公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让我想想。”
“害，我的身世你们不都查的一清二楚的嘛怎么可能有秘密。”
向晚江打着哈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人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物品，可以剖开来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我觉得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笑眯眯的老人话锋一转：“我说的对吗？w先生”
“你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向晚江慢慢后退，和一个结实的胸膛撞了个满怀。
“疼疼疼……你先放开行不”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向晚江被管家抓着单膝跪地，双手背在腰间。
“忘了告诉你，这里不但是影子的培养地，也是莱尔恩家族处罚叛徒的刑场。”
莱尔恩公爵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打量着绑的结结实实的向晚江，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向晚江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挣扎着坐起身，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高大的柜子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药剂，跳跃的蜡烛映出老人苍老的脸，也映出眼里的锐意。
“我可没有背叛你们。”
向晚江眨巴着眼睛，我是无辜的好吧
“你确实没有背叛任何人。”对此老人不置可否，缓缓道：“不过比背叛更让人愤怒的，是欺骗。”
“我没……”
我没有！
我不是！
你听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很明显老人并不想听向晚江废话，自顾自地开口：“五十年前风光无限的奥拉家族领袖意外身亡，奥拉家族解体，分成了南部的南家，以及华国的向、柳、齐三家，我说的对吧”
奥拉，就是五大家族中实力排第四的那个神秘家族，正因为其低调，所以除了极少数人外，没人知道奥拉家族已经解体。
莱尔恩家族和奥拉家族是世交，莱尔恩公爵和那个意外身亡的家族领袖是好友，再加上和南家是姻亲，所以莱尔恩公爵知道很多内幕消息。
比如，奥拉是因洗白家族，触动了各方利益，招致的灭顶之灾。
“九年前，一个神秘人横空出世，靠铁血手腕掌握了奥拉家族遗留的地下力量。”
向晚江眼神微动，他们竟然知道这么多。
“可惜没人见过那位神秘人的真实样貌，只知道所有人都叫他，w先生。”
“哇喔，这您都知道，好厉害。”
向晚江抿唇，看来今天糊弄不过去了。
“w先生的演技很好，我自愧不如。”
莱尔恩让管家取出柜子里的药水，打进针筒里，蹲在向晚江面前，将药水一滴滴推出。
“熟悉吗？”
“吐真剂”
向晚江抬起头，褪去单纯的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得像一泉深不见底的古潭，透着丝丝冷意。
“看来你愿意说了。”
莱尔恩公爵笑了笑，将针筒递给管家。
他早就说过，向晚江是个聪明人。
“都是文明人，不要那么粗鲁。”
向晚江看了看管家，又动了动手，管家在莱尔恩公爵的示意下上前解开了向晚江手上的绳索。
“我来这里有三个目的，第一，找合作伙伴；第二，报仇。”向晚江放在莱尔恩公爵身上的眼睛滴溜溜直转，笑眯眯道：“至于这第三嘛，自然是向您老人家提亲。”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面对是地头龙。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再说，为了讨丈母娘父亲的欢心，受点委屈算什么呢？
只要结果是好的，你管我过程是跪着求的还是站着抢的。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莱尔恩公爵叹了口气，他知道也好，倒也不用浪费口舌。
“首先，我感激你，其次，我不会放过洛斯尔，最后，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向晚江站起身，十八岁那年，洛斯尔派人绑架了他，是莱尔恩公爵阻止了他的下一步行为，也算是间接救了他。
“作为报答，我会帮你做一件事。”向晚江想了想：“但洛斯尔的命，我非要不可。”
“还有，我不希望闫颜知道这些事。”
向晚江拍了拍衣服，他断定莱尔恩公爵不会对他怎样，先不说杀了他之后会受到多大报复，一个发疯的闫颜就足够让他头疼。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莱尔恩公爵意有所指看向他脖子上的项链，叹息道：“你还是太大意了。”
“也罢，省得我还要想办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向晚江扯下项链，攥在手中，苦笑一声。
闫颜和他不一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正义、法治和公平，他是沐浴着阳光成长的，虽然接受过训练，但仍未能改变他内心坚守的东西。
从始至终，他只有一个目的，洗白莱尔恩家族，让所有人活在阳光下。
向晚江的成长环境中没有鼓励与赞美，只有讽刺和贬低，他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透明人。
他很想假装不在意，可他做不到，他恨他们，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