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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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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将人揽入怀中,鼻尖埋在她颈肩去嗅她身上香气,温热的气息潆绕,男人压低了声音,靡声道:“你还在等什么?”

    云笙身子骤然绷紧,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腔子,被男人这句震得胸口发疼,只颤颤说好。

    压着颤抖的指尖一点点攀上他的双肩。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失望什么,原本来此不就为这个,脱了衣衫躺到他怀中任他施为,好让这个男人能对自己生出几分怜悯,通了圣路,助自己出坊。

    心中轻轻一喟。

    到底是存了奢望吧!云笙想,人心总是不足的,总希望自己在这个人眼中会有些许不同罢了,却原来都一样,她出自教坊,是卑贱之人,不配沾染他的情意。

    云笙咬了咬唇,真情也好,欲望也罢,只要能出坊,以何种方式达成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是他,是自己早年温在心上之人。

    她颤颤挺直了身形,从他双肩一点点滑下,去慢慢解开男人缚在腰间的鞶带。

    那扣子难解,她试了多次,总是不得其法,眼看男人耐心告罄,终于‘吧嗒’一声,鞶扣松开。

    云笙额上沁出了密密的细汗。

    男人扯了扯唇,指导:“外衫。”

    云笙又去除那外衫,待将最后一层中衣解开,便露出了男人里面精壮的胸肌。

    她急忙错开眼,雪白的脖颈跟着燃烧起来,只觉得触及他衣衫的手指每一寸都发烫起来,连鼻翼下呼出的都成了热气。

    脑子里嗡鸣作响,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腰间一紧,竟是蒋桓欺身而来,他身形修长,兜头罩过来时,直如乌云封山,云笙呼吸停滞,下意识向后一退,连带着两人一起撞到了身后的屏风上。

    紧接着,又重重摔在了檀木雕漆书案上,满桌的棋子漱漱而落,云笙被迫仰面躺着,红润的唇被一点点撕咬啃食,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棋盘的棱角硌得她后背生疼,可男人竟没一点怜惜之意,她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这句闷哼却使得头顶的呼吸更加滚烫起来,靡丽的气息渐渐斥满了整个房间。

    温度在渐渐升高,云笙衣衫下沁出了密密的细汗,熏了香的袖口有淡淡的碧竹清香在游荡。

    “疼!”她呢喃着。

    这句话让蒋桓有片刻的凝滞,但也只是一瞬,很快,男人眸中的欲色再次浓重起来。

    反绞住云笙的双手,用牙齿去撕咬她的耳垂,口中道:“没了茕罗玉帐,陆姑娘胆子便这般小了吗?”

    他不信她在教坊没伺候过别的男人,既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

    云笙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说出这般羞辱之言,此刻被他倾身压着,又不敢激怒他,只好尽力安抚道:“大人,硌着了,还是去去床上吧!”

    蒋桓这才瞧到她身后的棋盘,一手拽起她,一手扫干净书案,又重重压回去道:“如此可好些了?”

    云笙实在不知放着好好的床不用,他为何非要这般为难自己。

    男人再次欺身上来时,云笙感受到他皮下的紧绷,清楚明白这次便真的要丢盔弃甲了,因害怕下意识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双肩,此举却惹得男人恨恨,连双眼都弥漫起了红意,泄愤一般压下她的双手,迫使她仰面看他。

    云笙吃痛,小声求他道:“大人,你弄疼我了,轻一些。”

    听到这句,蒋桓怒气更炽,俯下身近乎粗鲁地撬开了她的唇。

    并非浅尝辄止,直如狂风骤雨一般,云笙即便勉力配合他,身子也渐渐开始吃不消,纤纤玉指死死掐着身下的酸枝木板,不敢发出一声。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目光一点点转到她挂满泪滴的脸上来,带着审视。

    十几岁的女孩子在做这种事时,没有羞涩,却是一副妩媚娇柔的样子,连眉眼间都是恰到好处的一点风情,抬头对着人时,濡湿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尤其是方才两人亲吻间,红色小舌,剐蹭舔舐,更让蒋桓气恼。

    他突然笑出了声。

    蒋桓的笑声让云笙愈发羞赧,于她而言,这个男人终究与其他人不同,她做不到心如止水,自然也不想被他轻视。

    可既打定了主意脱身,羞耻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只知道,今夜若是伺候好了他,也许明日自己便能出坊了,想到这,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甚至主动用一条腿攀上了他的腰。

    只听得‘刺啦’一声响。

    胸前的衣衫被彻底扯了个干净,砭骨的凉意顺着她的前胸窜进了肺腑,她忍不住小声咳嗽了一下。

    可男人似乎失了耐心,从胸前开始,没有半分温柔地亲吻起来。

    -

    男人近乎粗鲁地结束了这一切,云笙坐起身时,玉雪似的后背蠕爬了无数深深浅浅的红云。

    与方才那样近乎炽烈的情感不同,蒋桓又恢复了白日里的冰冷。

    他望着案上的猩红点点,眸中似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是一瞬,紧接着一语不发,穿好衣衫便出了门。

    云笙下了桌案,只觉浑身疼得像是散了架,抱着双膝坐在地上。

    蒋桓是练武之人,即便这样冷的时节也没生着火炉。

    方才闹了一场,她身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如今气温骤降,冷得浑身颤抖。

    眼泪在框子里打转。

    她想着,蒋桓大约是去洗漱了吧!待洗漱完,总会给她个说法。

    她不求能进蒋府的大门,也不稀罕,只想拿到恩赦和良籍,然后寻到机会远走高飞。

    蒋桓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二人并无恩怨,蒋桓会念着这点怜惜成全她。

    正胡思乱想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穿着干净中衫的蒋桓回来了。

    云笙忘了身上的疼痛,立刻站了起来,如受过伤的麋鹿一般小声唤道:“大人!”

    “你回去吧!”男人冷冷开了口。

    云笙怔了一下,下意识又唤了一句:“蒋大人。”

    蒋桓望着她的潋滟的眉眼,突然笑了。

    面前的女子生得光彩夺目,像是在火上经过淬炼的红色珠宝,华光四射,又因方才经了那事,水色的桃花眸湿漉漉的,连眼尾都是燃烧似的红云。

    这样的绝色在这上京只怕寻不到第二个,可惜了

    他为她擦了擦眼角,语气冰冷道:“不过一夜,便想让本官为你赎身了吗?”

    云笙心口一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夜对本官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云笙怔着眸子,心头像是被带着针尖的篦子划过,呐呐出了口气,尽量缓着情绪,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男人的手突然钳住了她的下颌,骤然收紧,眸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厉,“你不是说留你在身边,对大邺、对皇上、对本官都有利吗?既如此,又何必做出这般懵懂之态呢?今日先行回去,待下次本官来了兴致,自然会着人再传唤于你。”

    今日过府前,她确曾动过留在他身边的念头,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云笙疼得身体本能下俯,却被男人用力甩到了地上。

    “陆六娘子,”语声寒凉,一面拿雪白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指尖,一面道,“你知道令尊当日弃城而逃,北疆死了多少人?”

    他的声调陡厉,脸色阴鸷,这一刻眸中似燃起了火,这两簇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洁白的帕子被丢到脚步,蒋桓唇角绷直道,“你想自由自在得活,可曾问过他们想不想活?”

    云笙膝跪着爬到他身边,伸手去拽他一片衣角,“求大人垂怜!助我出教坊吧!”

    蒋桓是她走出教坊司的唯一希望。今夜来之前,她原是存了服侍他的一点点私心,可单单只是这一场,她便明白过来,这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尽管不知为何,但他厌恶她,这是事实。

    或因她是陆家人,或因她的身份太过卑贱,可她也不想弄明白了,只想尽快离开教坊,这是今夜她以身躯为代价祈求换取的唯一一点怜悯。

    已经被人碰过的身子,日后还有谁会真心帮她。

    却听蒋桓冷笑一声,道:“你是陆家之女,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你陆六姑娘朱颜绝色,一手好琴更是绕梁三日,可在本官看来——”眉宇间尽是冷淡,“也不过尔尔。”

    云笙浑身冰凉,彻底瘫在了地上。

    蒋桓此刻兴致却分外好,蹲下来,迫使她仰面看他,指腹一点点划过她的脸颊,常年握刀的硬茧磨得云笙脸颊发疼,一字一句凌声:“不过是个贱伶罢了,也配和本官讨价还价!”

    云笙跪在冰冷的地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的脑海中都是蒋家被抄时,男人的手指压着狠厉的绣春刀,将她从悬刀下救出的场景。

    她以为,他对她该是有些怜惜的。

    却原来不是。

    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个琴姬,卑贱如泥。

    蒋桓开了门,早有人等在外面,他冷声吩咐着:“送陆六姑娘从后门出去。”

    下人应‘是’,很快下人鱼贯而入,来到云笙面前,请她出府。

    离开穹碧时,她稍稍抬了抬眼,见黄昏时那几个站在梅花树下洒扫的女使正在清扫桌案。

    桌案被冰冷的井水冲过一遍又一遍,很快便没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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