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己穿越了
郑铭叼着胸前冰凉项链吊坠,觉得眼前忽闪几变,原本在小山之巅坐看星空喝啤酒的自己看到一条直奔自己的红线时眼前就火红一片,吓得口齿脆响舌头剧痛,再恢复感觉时怎么就好像躺着了?
过了一会儿,当昏花视线变得稳定,身上如被卡车碾压过后筋断骨碎的疼痛感觉舒缓一些,他僵硬的转了转头,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但还没有看清楚很有些欧式感的门窗家具上的细节,眼前就又是一变,一堆亮点闪烁,离的近的一个突然闪到眼前,他快被亮瞎了眼。
再次恢复视觉时,他看到手臂上披搭的茅草,知道了身上穿着蓑衣,头上也挺沉的,但是从眼前的飘落的雨并没有直接打在脸上就知道,头上带着斗笠。
身子不停的起伏,湿成绺的棕毛在眼前不断颤抖,在阴暗的雨夜也能看出,自己骑的是马。
没看清前面有多少的黑影时,郑铭的脑子里爆发闪过不少信息。
曹添,东厂四大档头之一,武功不错,用双刀,脾气暴躁,性格鲁莽,有人装枪他就能放的那种,此次出动是为了抓捕一个潜逃犯官。
这个世界是新龙门客栈世界,至于怎么来的,郑铭只知道自己穿越了,至于为什么会搭上穿越末班车,还成了一个配角,不知道。
至于穿越,穿越过来的目的不知道,但是知道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
不论在世界里多少时间,回到主世界后都是一天,然后就是冷却期三十天,然后二十四小时内随时且必须穿越。
穿越的信息就这么多。
郑铭的牙花子真特么疼。
这龙门客栈里曹添挺威风的,只是最后被黑骑的满天箭雨给射死了,那是十死无生啊,就是没被射死也有可能死在周淮安和金镶玉几个人手里。
郑铭把剧情仔细想了一下,不过,貌似如果小心点也可以活着。
初期随便嚣张,毕竟是东厂档头之一,权势不缺还有点钱,在龙门客栈里打起来就挨一脚装晕躲在一个防箭的旮旯里,活着,似乎也挺容易。
自己的身体不痛了只是有些僵硬,嘴里还有一小段绒绳,吧嗒吧嗒嘴想了一下,好像是自己带的拴着挂坠的,可那个小球挂坠哪去了?吃了?当时感觉好像是咬碎了,舌头疼了嘛。
现在嘴里好好的,不疼不痒,肚子里也没什么感觉,应该没碎就进胃里了,直径不到一厘米的小球,应该轻松从后门出来吧!
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个黑影,感觉到后面也有十几个人马,自己这是带着十几个东厂番子跟着两个领路的人,去京师外五十多里处的一个山神庙去捉拿一个东厂给了罪名但挂印辞官举家隐匿的兵部逃犯。
虽然是在夜里,还下着雨,马匹行进速度也是不慢,所有人都不出声,默默的赶路。
郑铭盘算着,这部电影里武力值是很高的,第二层次邱莫言都能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连着杀黑骑射手,曹少钦和周淮安都比她强不少,金镶玉也只是比邱莫言略逊一筹。
已知的就是曹少钦是天花板,刁不遇的庖丁解牛也是厉害,辅助周淮安和金镶玉邱莫言一起拿下曹少钦。
自己附身或者代替的曹添跟金镶玉跟陆小川仿佛,比不上贾亭和常言笑,如果被踢晕消失在战场也不突兀,然后几十分钟后剧情结束,就能回归了。
郑铭皱皱眉,自己的小说和影视剧也没少看,系统什么的也知道,也有系统是没有商店任务的,但最起码也有个面板来显示宿主属性,可自己这个是什么玩意?
啥都没有,单纯的穿越?
身上虽然不疼了,但遗留着的轻微酸麻感还是挺清晰的,说明自己的思感没糊涂,毕竟躺在屋子里和下雨天骑马有着巨大的差别。
轻微的挥了挥手臂,身上的僵硬酸麻感在快速的减轻,而且还变得非常有力气,逐渐恢复的身体掌控感让郑铭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郑铭的性子虽然能随遇而安,但心里非常的可惜,家里人口齐全,父母慈祥,子孝妻贤,家境也算是中上,这特么穿越砸脸给自己的生活添加无数的变数不说,还有死的可能,自己这运气还真操蛋了。
前面领路的两个突然放慢速度,策马左右让开了一点儿,左面的那个对着郑铭冲前面挥了挥手。
郑铭眯眼看过去,昏暗的前方有一块更加浓黑的印记,想到之前手下的汇报,知道那里可能就是山神庙。
十几人的坐骑都慢了下来。
并不是怕对方听到声音,大雨掩盖了一切。
速度慢了,郑铭身后的人也警醒到地方了,全盯着前面的档头看。
郑铭向空中伸直左臂张开手,停留了几秒钟后一攥拳。
郑铭身后的东厂番子都明白,这是包围抓捕,不漏一人。
再看到档头的手臂臂向前一挥,十几人呼啦一下加快马速散开,极速的去包围不大的山神庙。
郑铭跟着两个带路的来到门口,两人跳下马就去开门。
郑铭坐在马上没下来,而是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被两个手下踹开的大门里,那坐在火堆旁惊愕的看过来的几个大大小小的面孔。
魏姓官员是隶属兵部,杨宇轩的忠党,官职不大但忠诚度高,管的一手好后勤。
内线报告此人挂印辞官不告而别就是为了跟周淮安汇合。
正值抓捕杨宇轩前夕,几个被杨宇轩保护的重要副手都一一落网,这就是最后一个,可这么做,真的好吗?
明朝可以说是从各个方面都是历史发展中汉民族最强的朝代,也是宦官权利最大的时代,更是有皇帝死的最憋屈的。
宦官当政,冤假错案繁多,该杀的奸臣更多,可是,自己在这里算是什么?几十个小时就就离开这世界了,操不起那份心。
马匹被缰绳引带进入山神庙。
山神庙很通透,正中大殿不小,侧后的小门就能看到后围墙,正好能看到一个番子在露头观望。
左右两个偏殿不大,像是耳房,因年久失修还在漏雨。
四个大人领着三个孩子坐在完好的主殿里就着篝火应该在吃东西,现在正用惊怵的眼光看着从大门口进来一人一马。
坐在篝火后,正攥着一个酒瓶的有着半长胡须,眼如鹰隼的中年人止住因为激动而发颤的抖动,凄凉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他知道,这间山神庙就是自己一家妻儿的葬身之地,这瓢泼大雨,或许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礼物。
自己这一家,死活全由人。
高昂的头颅被心里暮气坠的低下。
马匹在离篝火远点就停下,畜牲对于火的畏惧并不是驯化能改善的。
不过郑铭感觉身上淋不到雨了,也就没有再催逼马匹。
按照戾气浓厚的曹添的德行,能抓住就抓,不能抓就杀,有人头就行。
可作为来自后世的郑铭,终究还是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