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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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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九点,楼月西刚到217门口就听见孙飞晨夸张的叫声:“贺队,你是不知道,袁修文的……那个没有了。”

    “送去医院醒来后要死要活的,把强女干丁香梅的事情都招了。”

    “孟景龙,就是那个黄毛,也被抓了起来,不过他戴罪立功,举报了袁修文卖‘失身酒’、‘迷药’的事情,还提供了证据。”

    他啧啧地摇头感慨道:“现在的人太可怕了,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了他们所在的‘捡尸群’,里面乌七八糟的简直不堪入目!”

    贺烈好似并不吃惊,他打了个哈欠:“你说完了没?说完了把这次的档案建一下。”

    “哥昨儿个请你吃烧烤。”

    听到贺队要请客,孙飞晨还挺开心的,不过他仔细一听:“昨个儿???那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贺烈开始摸抽屉里幸存的饼干:“吃过了也要付钱的啊。”

    “昨天烧烤也得好几百呢,这都月底了,贺队你竟然还出得起这个钱?”

    “唔,其实算是伍明和我一起请的。”

    “!”孙飞晨突然想起昨天在烧烤店里贺烈装作收银小哥收了伍明三百来块钱。

    好像是306?也就是伍明出了三百,贺队出了六块?

    这很可以,是贺队能请的客。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你拿的小票是我们桌的?!”孙飞晨惊叫道,“这是不义之财!”

    贺烈掏掏耳朵:“什么不义之财,伍明的一条命只值300?”

    而且袁修文和黄毛都没死,他可算是买一送二了。

    “而且又不只是问他们收费,当时你不问我他们是不是鬼吗?”贺烈从裤兜里掏出280元,“不是冥币,所以是人。”

    孙飞晨看见两张红票子和一把零钱:“昨天的丝巾还是您自掏腰包买的?你不找楼月西把钱要回来。”

    这可不符合贺队的风格。

    “哼,见面礼。”贺烈不自然地哼了声,右手终于摸出一包开封了许久的饼干。

    他撕开饼干包装,嗯,有些潮了,又凑近闻了闻,但是还没坏。

    突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青年如芝兰玉树,贺烈凑近闻饼干的模样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

    贺烈轻轻咳了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楼月西却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提出来一个保温桶。

    “回礼。”他弯着眼笑了笑,在贺烈左手边坐了下来。

    沙发不大,两人隔着两拳的距离。

    保温桶有三层,一叠肠粉,三个虾饺皇、三个叉烧包,还有四个挨在一起的牛肉烧麦,一碟清爽可口的凉拌小黄瓜,外加香浓不油腻的瑶柱粥。

    “我外婆是南方人,我学着做了点,不知道合不合贺队的口味。”

    “月西你自己做的?”孙飞晨拿得比贺烈还快,他吃了一口烧麦感叹道,“以后谁做你女朋友可真幸福。”

    真好吃,里面的带点嚼劲的牛肉、入口即化的肥猪肉粒,再加上脆马蹄、鲜笋和香菇,香得要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他还想伸手去拿,突然被贺烈伸手挡住了:“吃了一个你还不够?没听到小楼刚才说的话吗?”

    “合不合贺、队、的、胃、口。”贺烈加重语气。

    “这、这还有那么多!”孙飞晨嚷嚷起来,他把目光投向楼月西,只见楼月西兀自低头偷笑,并不看他。

    “虾饺皇、包子都是三个,只有烧麦是四个,你看不出来吗?意思就是你尝尝烧麦得了。”

    贺烈伸手就准备提溜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楼月西见状递来了一双筷子,他委婉地说:“虾饺皇皮薄,容易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看在楼月西给他送早餐的份上,贺烈接过了黑色山纹木筷,把那句“小少爷德性”给吞了进去。

    可怜的孙飞晨没有从楼月西那得到安慰就算了,他还震惊地发现,楼月西只准备了一套餐具!!!

    “你们、你们俩欺负人!”他气鼓鼓地骂道,垂头丧气地去二楼食堂买包子去了。

    “你吃了吗?”两个虾饺皇下肚,贺烈才想起正主本人来,他礼貌性地问问。

    楼月西愣了几秒钟才笑道:“出门太急,没带多的餐具。”

    那就是没吃。

    没有蹭吃蹭喝的吃饱,做饭的人没得吃的道理。

    贺烈想把筷子递给他,又想到楼月西似乎有洁癖。他挠挠头,拉开抽屉东翻西找,终于找出一双塑料纸包装的一次性筷子。

    啧,那一次性筷子毛毛刺刺的,估摸着这小少爷不会用。

    “我去食堂给你拿一双。”

    贺烈刚站起身就被楼月西拽住了手臂。

    “贺队,我没那么娇气。”

    就见那娇气包拿起黑色木筷火速塞了一个虾饺进嘴里,因为吃得太急还被呛了一下。

    他捂着嘴咳嗽两声,因为嘴里含着东西,他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桌上只有半瓶水,贺烈连忙拧开递给他。

    楼月西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呼吸,才反应过来那瓶水是贺烈喝过的。

    他脸涨得更红。

    贺烈挑起眉来,怀疑他洁癖发作了,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还说自己不娇气,脸都憋红了。

    不过一顿饱餐后,贺烈见楼月西顺眼不少。

    人是娇气了点,手艺却是真不错的。

    轻松的氛围没过两天,杨局就又来了。

    “你皱什么眉。”杨局对着贺烈叱道,“一天到晚坐没坐相,没个样子!”

    贺烈被骂惯了,都懒得掀眼皮。

    杨局此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二十多年前就是他在人贩子手里救下了被拐卖的贺烈。

    在其他小孩都被送回亲生父母身边时,却发现贺烈无父无母,是从孤儿院里自己跑出来的。

    ——“我自己跟他们走的。”

    ——“能吃饱。”

    杨宏胜当时也不过二十来岁,还没成家,没法带着这么大的孩子东奔西跑,他偶然发现贺烈的天赋,就托人将他送上了庆乌山。

    还时不时给他送些儿童吃穿的东西,又帮忙解决了户口的问题,贺烈这才能安安生生地跟着玄云老祖修行。

    他相当于贺烈半个亲爹的角色,所以贺烈还是很敬重他的。

    “严格地说,这不是个任务。”杨局斟酌了下用词,“芮静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学校的美术馆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杨芮静是杨局长的女儿,今年十八,就读于舆延市艺术学校,学的播音主持。

    这小姑娘和静字沾不到边,很是活泼俏皮,不过这小姑娘也是有点偏阴的体质,时不时能看见些奇怪的东西。

    舆延市离州海市坐高铁不到一个小时,加上又是杨局的亲生女儿,贺烈不介意跑这一趟。

    杨局咳了一声道:“这是私事,本不想麻烦你们,但是芮静的性格你也知道,不让她往哪里钻她就偏要去钻。哎。”

    在一旁的孙飞晨也眨巴着眼睛想去,结果他手上的文书工作一时脱不了手,只能含泪请求楼月西给他带只当地特色的板鸭回来。

    于是六月十七号上午,贺烈和楼月西二人就坐高铁来到了舆延市。

    “哥!”两人刚出安检,就见一个齐耳短发的少女趴在栏杆上张望,一见到贺烈,她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这边!”

    “哥,我上大学了你都不来看我!”

    “这位就是月西哥是吧!”她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杨芮静,是十九队预备役!”

    显然她对鬼怪的世界也知道不少。

    “预备个头。”贺烈毫不留情地拆了她的底子,“好好读你的书。”

    “哥,你不能因为我小时候被骗进过河里就绝了我长大想从事的职业吧!”杨芮静嘟起嘴巴,“那时候我还小,还相信水里唱歌的都是人鱼啊……”

    闻言,楼月西就知道了贺烈和杨局长为什么对杨芮静进入灵异局这么反感了。

    眼前这个少女应该能看见一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

    “啊,对了,我爸应该都给你们说了吧……”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月西哥,害你多跑这一趟。”

    “其实……”

    六月初,舆延市艺术学校的期末考试开始陆陆续续地进行了。杨芮静考试都基本排在前面,只有最后一门是六月下旬。

    六月十号那天,她闲的无聊,就和美术系的室友一起去了校美术馆,参观学长学姐的毕业设计。

    她也不是美术专业的,绕了半圈后就呵欠连连,最后竟坐在一楼的艺术长廊里睡着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七点,她室友以为她早已回去了,巡场的大爷又太粗心,竟然将她一个人锁在了美术馆里。

    艺体学校的美术馆是大落地窗的设计,彼时太阳西斜,几近红色的夕阳透过玻璃将整条艺术长廊映照,杨芮静感觉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红色的透明纸。

    饱和度过高的红色和橙色让她下意识地感到心慌。

    “——走廊里就我一个人。”

    “我往外走,发现长廊尽头的门被大爷锁住了,可是手机又没有信号。”贺烈发现杨芮静虽然语气一如平常,但眼下有一圈青黑,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若无其事。

    “我当时不该回头。”她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起了当天的情形,神色惶恐。

    艺术长廊当天挂的是美院学生的毕业作品,其中有一幅是等比例的人像油画。

    “她怀里抱捧着一束雏菊……”杨芮静回忆道,“我当时路过的时候还驻足看了一会儿,因为她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很恬静又像是很悲伤。”

    “可当我回过头去看时,她的眼珠子就对上了我。”她抓上贺烈的胳膊,“哥,那副画是挂在墙上的,我在走廊的端头,按理说我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我在玻璃上的投影中看到了她的眼睛!”

    贺烈皱起眉问道:“然后?”

    “我不敢和她对视!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玩手机。”她接着道,“然后就是很细很细的哭声……”

    “我也不敢听,就坐在地上把音乐打开玩贪吃蛇。”

    贺烈:……

    “哥,这不是我给我爸打电话的原因。”杨芮静正色道。

    “前几天我再去美术长廊,我发现她手里的雏菊花好像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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