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等哈迪斯再一次忙完手上的事情来到恩纳时，戈莱故作遗憾地骗他说阿波罗请她去阿尔忒弥斯那里做个说客，哈迪斯对于阿波罗和他姐姐之间的矛盾有所耳闻，再不济冥界那么大一坨俄里翁还杵在那呢，于是冥王大度的表示理解。
成功瞒过哈迪斯的戈莱包袱款款地去了阿尔忒弥斯在人间的住所，养胎可是很辛苦的，恩纳除了她就是未婚的宁芙，啥也没有，啥也不懂，而阿尔忒弥斯这里人手充足，经验丰富，毕竟是掌管生育的女神，她的信徒也会给人接生，所以戈莱在这里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就是雅典娜频频来找她，什么事也不干就盯着她日益鼓起的肚子猛瞧，看得戈莱万般不自在。
“雅典娜，你”没事吧？戈莱捧着圆圆的肚子欲言又止。
持续发呆的雅典娜回过神，对着戈莱同样欲言又止。
该怎么说呢？智慧女神头疼不已，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但又不复杂。
雅典娜斟酌再三，决定和戈莱摊牌：“戈莱，你保持好心态，我和你说一件事。”
“你说吧，我听着。”鉴于雅典娜严肃的态度，戈莱也正襟危坐，耳朵竖起，不放过雅典娜的一言一语，智慧女神要通知她的事情肯定很重要，因为她第一次见到雅典娜如此正经的样子，平时雅典娜在她面前都是温和的女神模样。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弟弟。”智慧女神种下一个蘑菇蛋，把戈莱整裂了。
“哈！”戈莱激动了，“雅典娜，你含血喷人，谁是你弟弟，我和宙斯可没有父女之外的关系。”
戈莱快气死了，旁人不清楚，雅典娜还不清楚吗？明明她都解释过了，怎么还说孩子是宙斯的这种胡话，就算是好友，她也会翻脸的。
“不不不，戈莱你冷静。”雅典娜后退几步，连连摆手，口误，口误。
戈莱血压升高，怒气上头：“我不冷静！”啊啊啊！这是质疑她的人品，她可不是脚踩两条船的渣女。
雅典娜试图安抚道：“我的意思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灵魂是我弟弟”
话没说完，戈莱顺手抄起手边的一盘坚果往雅典娜脸上砸。
“等等，”雅典娜一扭身躲过戈莱的攻击，转眼又见她摞起一堆盘子往自己这边砸，身手灵活的不像孕妇，“是我弟弟波罗斯的灵魂！”
戈莱动作一停，眉头紧锁：“雅典娜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只是借我的肚子再一次降世而已？”
种子女神面沉如水，她不接受她的孩子被人鸠占鹊巢，戈莱的眼睛落到变大的肚子上，神情阴晴不定。
雅典娜见好友似乎要下狠手，慌地抱住戈莱，“孩子还是你的，只是我的弟弟的转世，就像人类再次转世一样。”
“那他还有记忆吗？”戈莱挑眉，还有记忆的话这个孩子她就不要了。
智慧女神一愣，陡然悲伤起来，她轻声道：“没有。”
是转世而不是重生，这是两个概念，理论上是两个不同的神明，又怎么会带有前世的记忆，世界不会允许的。
“那你还认他？”戈莱放下心，不管他前世是谁，只要今生是一张白纸那便无所谓。
“认，我的弟弟又怎么会不认呢。”打消了戈莱一言不合下狠手的念头，雅典娜也轻松起来，她的弟弟出生无望，现在可以转世重新投胎也是一件幸运到极点的事。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戈莱发泄过后反而觉得心情舒畅，越过一片狼藉的地面，捡了张椅子坐下了，示意雅典娜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雅典娜站着看戈莱坐等听故事的态度，无奈地叹气，人质在手，她不得不从啊，认命的从头开始讲起，“话说天地初开”
戈莱打断道：“太远了，说近点的。”谁愿意听你讲远古的故事，那不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没那个耐心。
然后挺了挺肚子，“他想听。”
将物尽其用这个成语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雅典娜改口，回忆道：“戈莱你也知道我的母神是宙斯的第一任妻子吧。”
戈莱点头。
“我的母神墨提斯是十二泰坦神之一大洋神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的女儿，是三千海洋女神之一，因为是众多女儿中难得的几位女神之一，所以颇得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宠爱，她聪慧美丽，利用智慧的神职为宙斯筹谋划策，解救了宙斯的兄弟姐妹”
夸完母神，雅典娜忍不住调侃戈莱：“说起来我母神可是你的大恩人。”
“这不是在报恩嘛。”戈莱扶着肚子反击道。
雅典娜一噎，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宙斯向我的母神许诺她会是他的妻子，在推翻克诺诺斯的统治后，宙斯的确实践了他的诺言，可惜，”智慧女神的声音中有股说不出的伤感，“盖亚带来了一则预言——墨提斯将会诞下一子一女，儿子会是新一任的天王，而这时我的母神又怀孕了，多疑的宙斯趁其不备一口将她吞下。”
“然后你从宙斯的头颅中诞生，”戈莱接口，这是大众耳熟能详的事情，“不过你的出生可是让宙斯吃足了苦头。”
说起自己在宙斯的头颅里疯狂搞事，害得他头疼不已，最后还是让火神劈开脑袋让她出生才治好了头疼的毛病这件事，雅典娜冲戈莱得意一笑，这些都是利息罢了。
“那你弟弟又是怎么跑到我肚子里的？”戈莱又问道，她也是奇怪，这事偏摊上她，“怎么没像你一样从宙斯的头颅里蹦出来那多方便又给了宙斯苦头吃。”
雅典娜伸手找张椅子坐到戈莱身边，强调道：“我先在母神体内才被宙斯吞了，已经是个单独的神明了，宙斯不敢弑神所以我才有了出生的机会，而我的母神已经不存在了，我弟弟上哪生，靠宙斯单性繁殖？”
戈莱想想也是，只有女神拥有单性繁殖的能力，男性神明不掌控生育的权能，“可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你弟弟给我当儿子的原因。”
“这就要问你了，你最近碰到了什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雅典娜把问题踢回来。
戈莱立刻苦思冥想，“我就是平常吃喝，除了在盖亚那里吃了一些水果导致去冥界呆了两个多月就没其他的了。”
“至于宙斯的宫殿，我可是什么都没碰，只匆匆扫了一眼便急着出来了。”
“那冥界呢？你在冥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排除这，排除那，最后剩下一个冥界戈莱没说，雅典娜怀疑这小倒霉蛋碰到了什么。
“啊，我碰到过一条古怪的葡萄藤。”戈莱回想起来，“说起来这葡萄藤在冥界简直显眼的不行，毕竟在贫瘠的冥界，就它生机勃勃，我就是好奇，好奇。”
“所以你手贱地碰了？”雅典娜不用猜就知道戈莱肯定手痒。
“我就碰了一下，然后它就枯萎了，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戈莱可委屈了，这在前世叫什么，碰瓷，碰瓷懂不懂，“而且我还努力给它输送神力，可不管我怎么使劲，它就是一团枯枝，最后还成了飞灰，吓了我一跳，就怕是哪个冥神千辛万苦种出来的，一不留神被我毁了，那我可是罪孽深重。”
“好在我问了哈迪斯，哈迪斯让我别在意，那条葡萄藤没人养，毁了也没事。”
戈莱一副哈迪斯真可靠的表情。
雅典娜猝不及防被迫吃了一口狗粮，有点想吐，傻孩子，哈迪斯那是哄你的。
“下次别在不熟悉的环境里乱碰东西。”雅典娜一时不知该不该劝戈莱不要乱碰东西，可是一想到就是因着她乱来才有了弟弟转世的机会，内心犹豫不决，但是过了会智慧女神一拍大腿，她弟弟都转世了，以后没有需求了，还是劝着点戈莱吧，万一要是不小心伤到可不好。
她可不想看到自己弟弟出生后跟在戈莱后面不停的帮他母神解决麻烦的糟心情景，不管怎么说，让戈莱提升警惕心也是好事。
戈莱敷衍:“知道了，雅典娜好啰嗦。”
雅典娜笑骂：“关心你还嫌弃我。”
戈莱对着肚子轻轻一拂，她有免罪金牌她怕谁。
继承母亲智慧神职的雅典娜重新对着戈莱的腹部露出柔和的笑容，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啊，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这一通顺下来，戈莱和雅典娜心知肚明，大抵那条葡萄藤就是雅典娜的弟弟。
屋外带着隐身头盔的哈迪斯静静地看着和雅典娜说说笑笑的戈莱，默默守候。
孕妇容易疲惫，雅典娜看到戈莱上下眼皮子打架便站起身唤来阿尔忒弥斯的祭司照顾戈莱，至于她当然是为弟弟的诞生准备礼物，总不能弟弟生下来她两手空空的上门拜访吧。
心情甚好的雅典娜脚步轻快地踏出房门，忽然警觉道：“谁？”
难道是宙斯知道了，亲自前来剪除波罗斯？雅典娜的心情变得沉甸甸的，直到今天她还打不过宙斯，但是拼劲全力也要让戈莱逃出去，让她的弟弟顺利出生。
隐身状态的哈迪斯摘下头盔。
“冥王。”看见显露真身的冥神，雅典娜心虚一秒，虽然是戈莱拜托的，但是被人逮个正着可让她心头一跳。
但是正主找来，雅典娜也不怕他，正好接管戈莱的安全，说实话，她现在既想盯着宙斯的踪迹，又想看着戈莱防止她出事，然而她精力有限，只能先保证戈莱的安危。
现在有了冥王，雅典娜笑脸相迎，“戈莱就拜托你了。”
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智慧女神卖了好友，甚至还懊恼，早知道就不使劲拆散戈莱和冥王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冥王可以保证戈莱的安全了。
这一刻，雅典娜释然，好友，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命运如此，相信你也不会怪我的吧。
哈迪斯在向雅典娜点头示意后径直走入戈莱的房间，雅典娜两只眼睛看着冥王躺到戈莱的床上，然后不争气的好友睡梦中熟练地抱住冥王的腰，头埋进去，两人相拥而眠。
雅典娜：没出息！
不想继续扎眼的智慧女神转身离开。
回奥林匹斯的途中，雅典娜得知一个好消息，宙斯的新情人——忒拜的公主塞墨勒怀孕了，雅典娜紧绷的心弦一松，这下宙斯的精力大部分放在塞墨勒身上，戈莱越安全。
此时意识模糊的戈莱心有所感的吐出一个名字：“狄俄尼索斯。”
未来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酒□□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