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戚孟爱情
按理说戚染已经是定了保研的院校，与继续奋战考研或者找工作的同学相比，压力是少了不少的。
但这一年几乎是她学生生涯最不愿意回忆的，她很明显地感觉到室友的孤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主要是洛莜和周颜可，乔薇本就与宿舍人关系平平。
简温言也几乎是性情大变，现在更多听到的是关于他的风流韵事。
据说开学至今已经换了五六个女朋友了，对于女生的表白，只要他看得顺眼是来者不拒。
有一次戚染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和某任女朋友分别，可谓是浓情蜜意。
宿舍楼下只剩他们这对情侣，戚染躲在树后想等他离开再现身。
但简温言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象征性地走了几步，佯装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远，戚染这才探出头来，却对上了二十步开外他那双似笑非笑又满含讽刺的眼睛。
“学姐，偷看什么呢？”简温言假模假样左右看了下，而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在看我啊！”
也没什么好再藏的，戚染直接走了出来，没理他，特意贴着墙面想避开。
简温言没犹豫地走上前拦住她，向来温和的眉眼中透出一股狠戾的气息：“戚染，我踏马做错了什么要在生日当天被你甩？”
这就是男人，不被发现就永远觉得自己有理，还能心安理得地当着他的受害者。
思及此，戚染微微一笑，语气更是风轻云淡：“没什么，送你的惊喜罢了。”
“戚染，你喜欢过我吗？刚刚，你就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吗？”简温言有些不甘心地问。
能够感受到他情绪的多变，戚染没什么耐心和他“叙旧”，就要绕开他。
好感可以与日俱增，自然也会慢慢消减，她对他确实没什么感觉了。
他似乎也放弃了，没再纠缠，放任她的离开。
想到了那天街角路灯下脆弱而苍白的姑娘，眉眼间相似又熟悉。
想到山寺挂满许愿红条的树上无意瞥见的愿望，稚嫩的字迹朴实却真挚。
戚染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简温言，你分得清玫瑰和月季吗？其实，你的遗憾从来不是因为我。”
一句话，彼此心知肚明，简温言却有些震惊，他自以为所有的情绪隐瞒得很好，却不知如何被发现了。
明月皎洁高挂，映的夜路通亮，余辉洒在他的身上，对影成双却格外寂寥。
简温言想到曾经某个小姑娘连背《静夜思》都格外费劲，却在自己生日那天说了一连串的祝福语，唱了一首又一首他喜欢的粤语歌，对她来说该花费多少的时间背稿背歌词啊！
想到曾经爱热闹、能折腾的姑娘整日被限制在家，顽强独立地与病痛斗争，感觉自己的心被撕开了一道伤口，久久难愈。
他是有些幼稚可耻，故意刺激想让她吃醋，却在她落泪的那刻适得其反地让自己承受了那加倍的心疼。
终于，他想通了，既然怎么都放不下，不如就这样耗下去，或许等他不再年轻，她也就不会觉得是耽误他了。
或许那时候她会愿意跟他在一起甚至是结婚，哪怕只是施舍或怜悯也行。
如果，他们还能等到以后的话……
在这之后，简温言再也没在戚染面前出现过，也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野。
这一年的寒假，戚染选择了回江城，大概是早就联系了孟清，她应该是提前做了戚裕斌的思想工作，父女俩不至于见面就是争执，但也没谁会主动低头。
同往常一样，戚染先父母两天回了老家，尽管过去的三年她几乎没回过江城，但她依旧会每年回老家陪伴爷爷奶奶，只是算准了戚裕斌来的时间提前离开。
饭后，戚染打开了电视，眼神像是落在上面却并没有聚焦。
戚锦华受人所托，试图缓解戚染与戚裕斌的矛盾，看着如出一辙的父女俩，总让他想到自己的曾经。
“染染，在想什么？”戚锦华的声音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爷爷，我没想什么啊！”戚染否认道。
“其实前几年你爸都知道你会来这过年。”戚锦华拿过遥控器将电视静音。
“他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告诉他了，你们明明答应过我的。”戚染佯装生气道。
戚锦华见孙女这小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你爸，又有什么猜不到的？”
“哦，我不信，我和他可没什么默契。”戚染瘪了瘪嘴。
“要不然你猜为什么那几年，不管你走的迟或者早两天都没遇到他？”戚锦华抛出了钩子。
“那还不是我聪明，知道去了解一下德信的放假时间，大概推断的。”戚染自夸道。
“是你奶奶偷偷告诉你的吧，让我猜猜，大概怕你不信还给你看了我手机消息。
明明一句话的事，你爸发微信还不是为了保留聊天记录。”戚锦华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态。
“您猜错了，没有的事。”戚染依旧嘴硬不愿承认，转移了话题，“爷爷，我爸和我妈怎么会结婚的啊？我妈娘家在港城怎么会远嫁江城的？”
“你爸毕业那年不愿循着我给他规划的，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弄去西北支教了，意外的是他结识了你妈，两人看对了眼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恋爱。
执教结束，他回来就跟我说想娶她，我们家自然没什么意见。
但孟家那边舍不得女儿远嫁，后来也不知你爸使了什么解数，终于感动了你外祖家。
你妈喜欢教书，但来了我们江城这里，总是因为带点粤语口音被学生公然调侃什么的，也时常因为是外地人而受气。
你爸后来就找了我，又求了你大爷爷，到处找关系拉投资，终于在他们新婚五周年的时候创办了德信。
我本以为他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玩浪漫，没想到现在还真挺像模像样的。”戚锦华语气里是骄傲，是赞许。
“哇，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我爸妈感情不好呢！毕竟像他那臭脾气谁受得了。”戚染回想了一下，好像其实戚裕斌还是挺听孟清劝的，两人也很少闹矛盾什么的。
“知道你爸为什么对你这么严格吗？”戚锦华想起曾经有一次趁戚裕斌醉酒套过话，理由还真让人惊喜。
“还能为什么，为了满足他那掌控欲呗！”戚染满不在乎地说。
“非也，因为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你爸喝醉那次和我说的时候心疼你妈到眼泪直流，那时候你都十岁了吧！
他说好歹是清清拼死拼活生下来的，你不能差更不能歪，要不然对不起他媳妇受的苦。
再加上你表姐那事，他就生怕你步入后尘，所以你青春期时男女交往方面会更严格一点，再加上你三模那次明显的退步，才有了高三最后那段时间的，几乎可以说是限制人身自由。
他之所以想把你留在江城，也不过是怕万一你在外受了委屈和欺负，只能像你妈最开始那般都自己扛着顶着，谁都不愿说。
其实你爸也只有喝醉酒以后才不会嘴硬，这些也是去年找了人劝酒灌醉后才说出的真心话。”那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戚锦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戚染闻言却心情复杂，她曾经一直以为他仅仅只是树立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没想到还有如此深沉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