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景辞释然
聚会结束时，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一些酒，有几个酒量尚佳的男生没太大感觉，负责将在场的女生送回住的地方。
戚染自然就由景辞负责，在等车的过程中，夏夜的晚风轻抚过脸颊，将酒意都散了几分。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直到戚染犹豫地问出口：“景辞，这三年，你们还好吗？”
景辞嗤笑一声，开口却是嘲讽：“真难为您戚大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三生有幸。”
戚染眉头微皱，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语气，不适又无措，但自知理亏，软着语气想缓和一下：“景辞，这三年我不是故意不和你们联系的。”
“嗯嗯。”景辞没什么所谓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赞同她的意思，但说出的话却南辕北辙，“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么？”
“景辞，我从高考那段时间到决定回江城的这三年，我因为一些私人没调整好的原因抗拒江城，也自然而然不知如何面对在江城的你们，所以……”戚染想一股脑全说出来，但故事太长，不知从何说起。
“车来了。”景辞不咸不淡道，视线还是未曾落在她身上，也仿若并不在乎她所谓的理由。
景辞径自坐到了副驾驶，很显然是想和她划清界限。
司机是个细心的，像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一路上没话找话聊。
一向健谈的景辞这次难得的没接茬，为了不让司机大叔尴尬，戚染硬着头皮和他聊着。
大叔似乎知道了两人问题的关键在景辞身上，奚落了一句：“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好看，你怎么忍心和她生气的？有什么矛盾及时沟通嘛，别搞什么……”
司机大叔思忖片刻，终于想到了那个词：“你们年轻人口中的冷暴力。”
女朋友？大概是目的地太引人遐想了，想到这戚染感觉自己更尴尬了，连忙否认：“叔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就是好朋友，以前也是同学。
今天是同学聚会，我从外省回来的，他只是送我回酒店。”
景辞看着她这急忙否认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生怕和他扯上关系似的。
他刚刚在听到司机大叔用情侣定义他俩的时候，尽管生着气，但内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窃喜，还真是没出息！
“哦，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颜值都这么高，下意识以为是在谈朋友呢！
如果只是朋友就更得注意了，这年头，真心朋友更难求，别因为一时意气而毁了彼此的友情。”司机大叔以过来人的口吻阐述着。
“嗯，会的。”戚染捧场应道，但不知不觉中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叔叔，我三年没回江城了，咱们江城有什么大的变化不？”
“变化嘛……”司机大叔沉吟片刻，“曾经盛传许久的人民广场终于建好了，现在可热闹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逛逛。”
“是人民东路的那个吗？”戚染回忆了一下问道。
“对，就是那的，近几年还新开通了三条地铁线，其中有一条连通了江大和三所重高。
江大附中曾经戏谑的‘不好好努力，只能去上江城大学’改成了地铁送你上江大。
至于别的，都是一些小变化，当然像我们这些家长关注的肯定就是学区了。
附中附近的学区房价已经超过德信私高了，主要是和曾经的德信一样，连续出了四届省理科状元。
今年文理科状元都出自附中哦，真厉害！要是我闺女明年能考上附中就好了。”司机大叔像是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哇，那是真的很厉害哎！”戚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在，戚裕斌不高兴她就很开心。
私高有较多的有钱关系户，因而比起另外两所重高来，生源差了些。
但它教师待遇好，没少砸钱从全省范围内挖来优秀教师，因而师资力量上更强些，各有所长也就形成了三所重高的互相制衡。
但德信连出四届省理科状元还是给另外两所公办重高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不然戚染他们那届也不至于花重金挖来省状元的好苗子段初阳了。
“是啊，而且当时那个省状元用你们小姑娘的话来说，是真的帅。
我亲戚家有个小女孩恰好是那届的中考状元，都不用抢，直接选了附中。”司机说完自己乐呵地笑了起来。
戚染知道说的是祝时聿，本来被司机的欢乐感染出的笑容僵在了唇边，眼里浮现一丝怅然。
后来在酒店门口，戚染下车时和景辞说了再见，但他没有回复。
等车继续向前驶去，她这才觉得浑身无力地蹲了下来，眼泪颗颗滑落。
她真的好失败，亲情、友情、爱情，似乎都被她搞砸了。
没驶出多远，景辞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蹲着的戚染，就让司机停车，付好钱下了车。
越走近，戚染的啜泣声越明显，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也跟着蹲了下来，梦呓一般，低声轻喃：“戚染，别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哄你，你先让我哄好自己。”
戚染听清了他的话，不顾形象地随意擦干了眼泪，抬头看他时眼妆有些晕开了，显得滑稽，但景辞笑不出来，甚至很心疼。
“不用哄我，我已经好了，我哄你，对不起，真的，景辞对不起……我当年就是和我爸爸赌气才说了不愿回来的，我就是为了摆脱他才选的平城，他居然撕了我的通知书让我复读……”戚染将曾经高考后发生过的那些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景辞。
“嗯，知道了，不生气了。”景辞将戚染圈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但似乎又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推开他，他终究还是松了手。
“我们还是朋友吧？”戚染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呢？但你确定我们要蹲在人酒店门口说话？”景辞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戚染破涕为笑，站直后主动抱了一下景辞：“谢谢你能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对不起。”
松开后，景辞突然认真又温柔地叫了她的名字：“戚染。”
“嗯？”戚染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面对这样纯洁坦荡、不掺情愫的眼神，景辞骤然升出的那丝勇气偃旗息鼓：“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卸妆睡觉了小花猫，晚安！”
小花猫？戚染狐疑地掏出手机，然后看到了映出的自己的脸庞，“啊”了一声，连忙告辞：“你怎么不早说，不行我得溜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哦，晚安啦！”
景辞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突然觉得当一辈子的朋友也挺好的。
怀里似乎还留有她的气息，不禁想着被她抱的滋味真好，不知未来这又会是谁的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