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祝时聿的回忆
飞机平安降落江城国际机场后，司机早已等在了停车场，祝时聿打开手机，各色各样的消息涌入，最多的是昨天聚会上的人问他为何不辞而别。
昨天是一二班留江城上大学的同学聚会，这样的每年都有两三次。
祝时聿其实不太喜欢但却次次不落，不外乎想多打听戚染的消息，或者从别人无意的聊天里得知他不曾探知到的她的曾经。
也不知是谁聊到了由平大风靡的暗恋投稿，他趁着酒劲搜索，却让他发现了意外之喜。
来不及多想，他便匆匆离开，回到家洗完澡简单捯饬了一下就买了票。
去的路上，他甚至在想她见到他会是怎样的惊喜表情，或许他可以先表明心意，再准备一场用心的表白，甚至连官宣文案他都想好了，不过简单四字——如愿以偿。
只是这惊喜太过惊了，十指相扣的手说明了一切，他迈不开腿，也没有勇气叫住她，就这么自虐地看着他们离他越来越远。
戚染回头的那一刻，他目光还定在他们牵着的手上，他想一定是嫉妒又哀怨的。
她用很平淡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却总能在他心里炸下一颗惊雷，让他失了镇静。
他想当时他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对比意气风发、站她身旁如同一对璧人的简温言，他自己一定是输了。
爱情里最残忍的不是没机会，而是本可以。
遇见她之前，他过的潇洒随性，尤其是在颓废又堕落的初中时期，父母生下妹妹后疏于对他的照顾，将他送到在邻省安度晚年的爷爷奶奶那。
他们不太管着他，奶奶更是对他说得上是溺爱，除了父母的陪伴，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一身反骨。
后来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高考要回原籍，他被父母接回了江城。
许是叛逆已经长成，祝江铭让他进德信私高，据说校长是他朋友，也据说他是校董之一，但他偏要反着来。
江城的高中，除德信外，他几乎跑了个遍，最满意的当属江城二中，是个普高，一本率不高但相对其他来说自由很多。
只是，终究还差了点意思，说不上来，他勉强归因于少了初中那些一起的“狐朋狗友”，便迟迟没有找祝江铭谈判。
后来，无意赶上附中的开放日，他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走了进去，只一眼便有了选它的理由。
回首他的初中阶段，坏坏的男孩子似乎更受欢迎，他当时的那些朋友身边总不缺女孩子，他们以此为乐，甚至还会相互比较谁的女伴更漂亮一些。
他因着这张父母给的皮囊和优渥的家境，身边自然不缺爱慕者，但他都觉得没意思，可能多赢两把联盟带给他的乐趣更多。
但戚染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却让他开始庆幸自己当年只是颓废却并不堕落，要不然他会觉得自己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自知自己曾经算是个混蛋，当时初中有个成绩特好的姑娘喜欢他，天天督促他学习，让他烦不胜烦。
他当时就冷眼听着她模仿老师那套言论，对他说教：“你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好高中读不了好大学，未来你还想干什么？你还能干什么？”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好像颇为散漫不屑地回答：“我啃老不行啊？”
他因这原因，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挺讨厌这些成绩好满怀未来幻想的书呆子，后来慢慢地演变成无差别讨厌成绩好的。
尽管更想把他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但附中也是重高，再加上他哄着向芝念女士，宠妻狂魔祝江铭对自己老婆自然无所不从。
就他那烂得出奇的成绩还是被成功塞进了附中，成就了啃老的第一步。
新生代表发言，他又见到了她，周围有男生讨论她：“台上那戚染，我初中同学，我们都是初中部直升的，成绩好关键还漂亮。
甭管是哪种，认识她的就没有不喜欢她的，怎么样不错吧？”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她是入学的第二名，开始嫌弃自己的分数。
当他提出要周末补课将成绩提上来的时候，祝江铭脸上的欣慰被他看的真切，还一直感慨附中真不错，能让人迷途知返。
祝时聿当时心里冷哼：还不是多亏了您的良好基因，养成了我的恋爱脑。
索幸他脑子好，再加上请的家教够牛，成绩突飞猛进，他第一次被班主任夸的时候甚至有些羞耻，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看中曾嗤之以鼻的纸上分数。
为了她努力进的实验班，再后来忽悠老祝帮他转进一班，如愿成为了同桌。
他已经很努力地走向她了，但她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
他知道自己不道德，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但他趁她睡着的时候，看着她姣好的面庞，犹豫许久还是想着偷亲一下。
在他凑近的那一刻，她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抗拒又抵触地推开他，面无表情地提醒着：“祝时聿，错过就是错过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合时宜的事还是不要发生，你觉得呢？”
他理解了景辞的不甘，她拒绝时是真的不给人留余地，他倒宁愿她愿意给颗甜枣，把他当成备胎一号。
到点戚染目送他进机场，他有些不甘，回身想讨最后临别的拥抱，面对他伸开的双臂，她摇了摇头，嗓音温甜中透着残忍：“祝时聿，向前看！”
不知是因为失恋还是缺觉，他能明显感觉到心脏隐隐作痛，这样的感觉却反而让他无比清醒。
他平躺在床上缓了好久，依旧没什么改善，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99+却没有她的消息。
他点开与她的对话框，输了又删，删了又输，他的心意再如何表达都不合适了，最终只是简单的一句：
【我已经平安到江城了。】
[对方并非你的好友，需要发送朋友验证。]
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一直觉得男生哭很没丢面子，可是他似乎没第二种办法表达此刻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