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日快乐
戚染的座位渐渐被各科课代表放上了未分发的试卷，关于她的讨论也仅存在于前两天，后面大家的话题离不开学习。
她留下的笔记，看出来是用心整理的，娟秀的字迹，不同颜色的标注。
祝时聿感觉空了的又何止是她的座位，忍不住怀疑这就是他费尽心思求来的近水楼台，有意义吗？
班主任安排代理班长的时候，有男生就耍宝似地玩笑道：“那就同桌替上呗？”
班主任还真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只是祝时聿冷冷地拒绝了，班主任也没再强求，让副班接替班长的事务。
从这一天起，那个好说话、热情、温柔的祝时聿好像消失了。
再次见到戚染是在拍毕业照的那天，班主任的电话打到了戚裕斌那，意思是合影起码得一个班整整齐齐。
戚裕斌本觉得没必要，想拒绝，但一旁的孟清夺过电话满口答应。
“你别一天天地净逼她，我看染染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了，能见见以前的朋友或许是好事。”孟清满眼心疼，戚染在德信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就没出现过。
自己老婆都这么说了，戚裕斌哪还有什么反对意见。
高三（1）班是第一个下来拍照的，当他们看到早已等着的戚染有些喜出望外。
“班长，你回来啦！”远远看见，有人兴奋地朝她挥手。
戚染点点头，挤出一抹笑意，一眼就见到了鹤立人群中的祝时聿，等人都走近了才回答：“嗯，回来拍毕业照。”
祝时聿能看出其中的勉强，什么是度日如年，他恍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只是心疼她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调整队列的时候，同学们给戚染让出学生位中的c位，戚染连连摆手拒绝。
最终，她选择站在了最边上，很久之后见到毕业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时竟没有一丝笑意。
当同学们三五成群开始和朋友拍合照时， 无论是谁邀请戚染，她都以同样的理由礼貌拒绝：“嗯，我感觉自己最近太苦瓜脸了，就不想上镜了，不好意思哦！”
祝时聿也不想拍，但更舍不得错过这个见她的机会，就没回教室。
当他鼓起勇气想上前同她说话时，（2）班下来了，景辞飞快地蹿到她身边：“七七，你回来了？要不你等一下，让辛雅也下来，我们仨拍一张？”
“不拍，以后我们合影机会多的是，我今天状态不好。”面对景辞的邀请，戚染拒绝得更快，但语气里的亲疏明显。
“行吧~不开心吗？”戚染低落的心情就表现在脸上了，景辞关切道，顺势想戳一下她的脸。
戚染看穿他的意图，往后退了退：“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啊！我就是最近没睡好，有点困，懒得摆表情。”
景辞的手僵在半空，微愣后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本想给你第一个合影的殊荣，你不珍惜就算了哦！”
戚染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积极配合道：“是呢，悔不当初！”
一班还有部分同学留着没走，二班有男生看到祝时聿就说：“聿哥，等在这是要和我们班一起合影吗？”
祝时聿克制着只用余光看戚染，漫不经心地应是，队伍里有人不顾班主任在场就说：“苏茉晚后面的位置给聿哥留着。”
似乎有人提醒班主任还在，但那人还理直气壮道：“曾经的好同桌站一起怎么了，我可没别的意思，你们别故意曲解！”
景辞被叫走了，戚染更没有继续留着的借口，不敢看祝时聿后来是不是真的和苏茉晚挨着。
她面向高三教学楼，对这个承载了她近一年悲伤与欢乐回忆的地方小声说了句：“再见！”
然后，转身离开。
祝时聿站在原地没搭理调侃的人，二班的人却自然而然将苏茉晚身后的位置留给了他。
他嘴角扯出一抹轻嘲的笑，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祝时聿回到一班的时候，瞥见黑板上的倒计时显示到最后的两位数。
当初信息登记的时候他有留意了一下，戚染的生日就在近期。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这才意识到正是今天。
顾不得多想，他给向芝念发了条短信，让她帮忙请半天假，然后就向校门飞奔而去。
两趟公交已经从面前路过，戚染没有想上车，就安静地坐在站台的凳子上放空。
祝时聿慢慢走近，听到声响，戚染抬起头就看到了他，说出了今天和他的第一句话：“你怎么出来了？”
“学厌了，让家里请假出来放松一下。”祝时聿半真半假道。
“哦哦”戚染没了下文，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要不今天也别学了，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祝时聿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
“好呀！”戚染没犹豫地答应了，不只是私心，她确实也想放松一下，至于戚裕斌的怒气晚上再受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园的人很少，几乎不用排队。
戚染恐高，于是祝时聿陪着她将不刺激的地面项目玩了个遍，终于见她脸上挂上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祝时聿又带着戚染来到了私人影院，给她放了《千与千寻》，昏暗的环境里他对她说：“坚信自己的选择，不高兴的时候也不用勉强，可以适当选择逃避，任那喜怒哀乐都随心。”
昏暗的影院里，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坚定，在她平静无波的心里荡起了涟漪，她有了一个新想法。
电影开场半小时的时候，祝时聿出去接了个电话，久久未归，戚染的眼睛直视荧幕但注意力早已不在电影上。
许久，他终于回来了，好像还带来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甜腻气息，来不及细思是什么，电影便结束了。
灯光没有亮，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响起，昏暗的烛火光中，映衬的祝时聿的脸庞格外俊朗。
只见他笑得温柔，专注地看着她：“戚染，生日快乐，希望你能真的快乐。”
戚染已经记不清那事之后，自己有多久没过过生日了，这还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祝福。
“谢谢。”戚染在他鼓励又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许了个愿望——希望面前的他能得偿所愿，吹灭蜡烛的那一刻灯光骤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