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难堪
属于高中的第一个学期进入尾声，戚染期末考试是在四班考的，最后一门地理考完，交完卷出来，戚染正准备回一班，被沐辛雅叫住了：“七七，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练琴练舞吧可能，哦，过年那些天要回老家的。”戚裕斌和孟清夫妻俩对她要求一向高，力争做到全方面发展。
“哦吼，那我有空就去找你玩，还是之前的琴房和舞蹈室吗？”沐辛雅挑眉。
“应该是的，要是有变动qq上和你说哦！”戚染见四班回教室的人越来越多，赶紧和她告别，迎面就要撞上人。
她及时止住，没好意思抬头看，但通过瞥见的衣角和鞋已经认出来是祝时聿。
她向左他向右，她向右时他又向左，两人就这么几个回合，似乎听到头顶一声轻笑，戚染已经感觉到脸开始热了，最终她侧身停在一旁，小声说了句：“抱歉。”
等他过去之后戚染才迈步向一班走去，却听到有人追上祝时聿调侃：“啧啧啧，闷声干大事啊！我刚刚可是看到你调戏人一班小班长了。”
戚染庆幸自己步子不算大，还有机会听到他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渴求的答案是什么，但有些紧张到屏息，生怕错过。
“少来。”只听祝时聿没什么情绪的说。
戚染有些失落，眼睫低垂看着脚尖，不过想想也是，他俩都不认识，这种玩笑开来属实冒犯。
只是这次她又撞上了一堵人墙，又是个个挺高的男生，她抬头想真诚地道歉，却看到宋今安双手摊开，对着身边的女生说：“你可得替我证明清白，这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哼，那得看你怎么讨好我了，要不然我可是要和学姐告状的。”两人旁若无人道，也不怕被老师听到。
戚染说了句：“我没看路才撞到你了，对不起。”
不等回答快速离开，只是她在进教室前下意识看了眼四班的位置，这时候人已经基本上都进教室了。
但沐辛雅却还站在教室外的楼梯拐角处，眼神放空，显得很寂寥。
也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下了。
戚染迈出了刚跨进教室的左脚，然后飞快地往四班奔去，她也不顾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了。
她站在了沐辛雅的旁边，用胳膊肘轻轻捣了她一下，等沐辛雅看过来时，温柔又坚定道：“你还有我呢！我永远都在。”
沐辛雅心里一阵暖流流淌，轻轻点了点头。
戚染高一的时候才161，沐辛雅已经170了，尽管矮半头，戚染还是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难受的话，就哭一会吧！不用憋着。”
沐辛雅听她这话笑出了声，但还是微微弯腰靠在她肩头，只是没一会确是流下了眼泪。
等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各班班主任也陆续进班了，四班班主任高翔进教室前看了眼还调侃道：“两位大小姐，有什么等放学后你们再慢慢说行吗？”
沐辛雅的眼睛还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戚染将她送到教室门口，这时响起了一班因纪律问题被通报的广播，戚染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他们一班的班主任范忠本打算从这边楼道口从后门看看谁是害群之马，就看到了在四班门口的戚染。
班级的纪律分被扣与他的奖金挂钩，仿佛怒火一下子有了宣泄的地方，范忠本就是出了名的大嗓门，今天更是没收着：“戚染，你一个班长天天跑到别人班门口干嘛？你是没听到班上的动静吗？”
戚染低头没说话，沐辛雅没进教室，朋友是为了她才被批评的，她正打算帮忙解释，戚染拉住她阻止她的动作。
范忠也不管是谁就开始迁怒：“怎么，朋友失恋哭一下你连自己班都顾不上了，知道班长的职责吗？我认为作为一名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别整天把什么情情爱爱的挂嘴边。”
戚染听到失恋头皮发麻，她没敢看沐辛雅的眼神，却第一次和老师顶嘴：“范老师，情绪低落又不是只有失恋，您能别什么都往上面扯好吗？”
范忠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爆，戚染话一出感觉身边的气压都低了很多，范忠被气笑了：“好啊戚染，仗着自己成绩好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是吧？万年老二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你这么牛气，这班长也别当了，你这么喜欢跑四班，干脆转进四班好了。”
范忠平时对戚染挺好的，只是这次没想到最看重的乖学生当众顶嘴，就有些口不择言。
戚染被他一番话说得脸色有些发白，手指甲用力地戳着掌心，后知后觉的难堪，她都能感觉到三四班都有人透过窗户看这边的动静。
范忠说完也有些后悔了，只是他不可能收回之前的话，高翔出来调节气氛：“那感情好啊！戚染同学我巴不得能来我们班呢！给我们班当班长多好啊！刚好我们班叶蔚也不想当班长，是不是？”
“是，班长又忙又累又背锅。”叶蔚配合回答道，也间接在帮戚染说话。
范忠和高翔高中时就同为附中的同学，高考都考进了江城师大，毕业后也都选择回母校任教，关系一直都挺好。
见他开口范忠也及时下了台阶：“你想得倒挺美，也不算是背锅了，戚染这次你就写五百字检讨交我办公室，下不为例。“
“嗯”戚染声音低如蚊蝇地应道，后知后觉有些想哭。
这时一班的纪律委员林航跑了过来认错：“范老师，这不能怪班长，是我没管理好班级纪律，她一直是不干涉我的。”
“人缘挺好啊！”范忠对戚染说道，看她一直低着头，想到其实她一直做的挺不错，私底下问同学满意度与认可度也高，软了语气道歉，“对不起，是我这次说重了，但班长还是有职责管纪律的，这次就不用你写检讨了。”
然后又对着林航严肃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写一千字检讨深刻反省一下自己，下不为例！今晚十二点前让家长拍照发给我。”
“好！”林航干脆应道。
祝时聿这周是坐在最外面靠窗那组，自然没错过这里的动静，要是放在初中他高低得跳出去和老师打一架，他看到戚染瘦小身躯低着头，又看到离开时眼睛里很明显地红与湿意，忍不住一阵心疼。
看到那个来主动抗锅的一班纪律委员，说不出的羡慕，可他没有立场与理由，她可能甚至都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