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宝宝款驱蚊手环
“小老板，我可以先逛一下吗？”蒋达问候浩然。
“小老板？”猴子愣住。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是老板弟弟，喊你猴哥好像看着比我小。”
弟弟…猴子感动的想哭。
“我肯定比你小啊，你喊我猴子就行，我喊你老蒋。”
“啊…我不老。”
“难不成喊你小蒋。”
“行吧，可是猴子？”
“怎么滴，猴子怎么了，都这么喊我，婆婆妈妈的，走带你溜一圈，巡视下我们的地盘。”
中二少年虽二但社交牛逼症让他到哪都能混的开。
——
“关东煮，一份。”
“好的，五元六颗。”
时景抬头，看见了某位穿着帽衫带着口罩的少年。
“你来了。”
“嗯。”顾辰还拿了瓶冰咖啡。
“晚上喝咖啡不好，喝牛奶吧。”
顾辰抬眸看了眼时景。
…时景看着男生如鹰般的眼神，感觉想立刻稍息立正站好，怂是怂的，不过说还是说了句：“睡…睡不着的…”
“胆小鬼。”
时景在顾辰低下头看橱窗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你丫那眼神瞧人，不瘆得慌。
大晚上的，黑帽衫黑裤还带个黑口罩，要不是认识你，都以为来个抢劫犯了。
时景内心吐槽，手脚麻溜的给人换了瓶牛奶。
结账时顾辰看了眼，没说什么。
“鸡腿。”时景给加了个刚才少年看了好几眼的烤鸡腿，“饭路上买的白饭，分你一半，你是不是也没吃晚饭啊，浇了肉汤的，你去那边吧台吃。”
顾辰拿出支付码付完钱，难得听话的端着东西去窗边。
“小时，你朋友啊？”
“同学。”
“早恋了啊，小时同学。”
李姐三十岁，也是这个年岁过来的，嬉笑着调侃时景。
“没，同学。”
“是是是，同学~”
时景的耳朵又红了，她低头整理东西，李姐也去忙活了。
“我要到十点。”
时景走过去收拾桌子。
“嗯。”
“你要不先去忙别的。”
“你管我？”
“没…”哪敢啊…
顾辰收起手机，“十点门口等你。”
“好。”时景立刻恭送大爷离开。
时景忙碌完一圈起身去门口倒垃圾。
！！！
边上的咖啡店生意挺好，怎么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时景捡垃圾扔了，转身定睛瞧了瞧啥子情况。
顾辰！！！
时景走过去。
“你就坐这里等我？”
顾辰从手机上抬头。
“在哪都是打工？”
“？手机上能打工？”时景有些好奇。
“嗯。”顾辰脑回路估计拐了10086个弯，才说：“网上客服。”
“啊？啥？”
“客服。”
时景完全不能将客服两字和顾辰联系到一起，一句话蹦不出几个屁的人还能当客服，这是怎么应聘上的。
不过时景觉得作为一个懂事的女孩子不应该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这会儿算是明白为什么咖啡店今天人多了。
顾辰边上的几个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还时不时的眼神往他们这瞟。
嘿！男人！
好看的男人能当饭吃！
“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外头蚊子多，进去坐。”
时景指了指刚才顾辰吃饭时的那个小吧台，这会儿也没人，她想让顾辰进去坐着等她。
“不用。”
时景看着气定神闲玩着手机的顾辰，转身回店里。
顾辰抬头顺着望了一眼。
-小白眼狼！
口罩盖着的嘴角嘲讽似的勾起。
结果刚进去的女孩又跑了出来。
“手。”
顾辰抵触外加一脸问号。
时景以为自己的发音他没听懂，直接拉起他的手，隔着外套顾辰依旧可以感受她指尖的温度。
“丑。”
一只叮当猫造型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带在他的手腕。
“驱蚊手环，很多宝妈反馈效果挺好的，这是男宝宝款。”
顾辰嫌弃的很，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没拿下来，就是扯了扯衣袖想把手环盖住。
“不要遮住，影响效果，看看，都有蚊子包了。”
时景看到了顾辰手侧面有个红红的蚊子包，男生天生冷白皮，骨节分明的手上，一点点的瑕疵就看的十分显眼。
一个小时顾辰被一种奇怪的驱蚊药水味环绕，无数次的低头看了手腕上幼稚的手环。
每次忍不住想扯下来，就依希能想到女孩细弱蚊蝇的嘟囔，这花了她近两个小时的工资。
顾辰习惯性的抬手揉揉鼻头，没想到异味刺鼻，直充脑门，他无语的笑自己今天智商直线荡到底。
“我下班了。”
顾辰站起身子抖了抖脚，没吭声走了。
时景立马跟上去。
…
“顾辰，你想去哪里上大学？”
“s大。”
“s大？是我想的那个？”
“嗯。”
时景诧异，为什么顾辰的目标会是本地的大学，顾辰不是外地大城市来的吗？他为什么会想要一直呆在这个她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
看着时景震惊的表情，顾辰讪笑。
“这里挺好，每个地方都有它的游戏规则，也许出去晃一圈，你就会发现，到哪都一样，只是弱者到哪里都习惯性逃避。”
——
晚上时景躺在床上，双眼无焦距的看着房顶。
顾辰的话回荡在耳边，很戳心窝子，但更让时景害怕的也许是内心深处认同他说的是实话。
她就是个懦弱的人。
可是她曾经有反抗过，谁又是一开始就选择逆来顺受。
但是小小的她背后无靠，那是种窒息一般的绝望感，她差点以为要死在那个冬天。
最后她捡回一条命，却也没人替她讨回公道，那时候所谓的亲人，拿着她用满身伤痕换来的赔偿，喜笑颜开。
从那一刻起，时景就知道，这世界，她的命在所有人的眼中可能价格不同，却同样有一个他们所认为的估值，都有价可循。
她只想活着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她可以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时景想着估计像顾辰这类强者永远也不明白她们这群人最卑微的想法。
哪怕在这苏市，单比拳头，她时景也是第一批倒下的。
看吧，有能力谁不想做个强者，而她只是个残疾人而已，就像现在睡觉时拿下了人工耳蜗，她只能活在这个让人恐惧又习惯了的无声世界里。
就连这已经接近报废款的人工耳蜗，可能今时今日，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记得当时让叔叔婶婶拿出部分赔偿金装这一对人工耳蜗，是多么的不容易。
真的很没用。
——
第二天一早，时景在小区门口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时景盯着昨天买早饭的摊位看了会儿，还是走过去，买了手抓饼，想想又买了一盒牛奶。
将手抓饼套了两个食品袋，稍有洁癖的她忍着不适，用几张纸巾包裹住口袋，才把手抓饼在书包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安置好。
时景手里拿着盒牛奶，如过去的无数日子一样，形单影只的走在这条上学路上，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会烦闷憋屈。
今天顾辰带着侯浩然到学校报道办手续，侯浩然想转学过来只能留一级处理，也就是比顾辰低一个年级。
顾辰进班时已经开始早读，他从后门进来，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
时景没有看到，她一早来搜寻就没有找到的顾辰，不知为何心里会觉得委屈，闹心的不想再给教室后头关注。
趴在桌上闭目休息一会儿眼睛，头朝下，可是一书包的手抓饼味让她无比难受，时景开始后悔自己受了气，居然还脑抽的给他带早饭。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时景一时忘记，习惯性的转头，懊恼之时已经来不及，她看到坐在坐后面男生身影。
在玩手机，很好，时景抿了抿嘴唇，这才拿出裤兜里的手机。
额…男生的全黑头像上有个提示红点。
她忘记了昨晚生气的把顾辰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然后他今早发的信息被推后到了各种公众号信息及好几个群消息之后。
g：早上有事，自己上学。
此时此刻，时景更觉憋屈，可她又感觉自己不应该小肚鸡肠。
从书包里拿出手抓饼，偷偷缩在袖子里。
顾辰就感觉一个身影路过桌边。
…一坨纸巾出现在他课桌上，顾辰脸黑到想开骂。
他望了眼后门溜出去的人影，眉头紧锁。
背影小小的，发型熟悉，顾辰看了眼第一排某个座位，果然座位上空荡荡。
顾辰勉为其难的捏了捏，把包着的纸巾拉开，三层…这是过度包装了，里面是马夹袋，还有手抓饼的香味。
总算松了眉心，把外包装纸巾揉成一团投进垃圾桶，拿起手抓饼吃了起来。
没几分钟看到时景头发一甩一甩从前门走进教室，过程中还看了眼后排某人。
目光交汇，时景慌得收回视线，迅速坐下。
顾辰觉得女孩的小怂样更让人下饭，悠哉的吃着手抓饼，细嚼慢咽，甚是美味。
帅哥吃东西也吸引人，不单单是教室里周围的女生，连走廊里路过的其他班女生也蠢蠢欲动。
可算上课铃响了，让班级恢复了安静。
…
七中在苏市之所以能排的上号也是因为学校有一批艺术特长班。
不过也由于这种特色，学生刺头比较多。
搞艺术的学生，仅仅在穿衣打扮各方面就要比普通类高中丰富多彩些。
久而久之，除了学校一些特殊的日子，学校会强制性的要求每位学生穿全套校服，平常日子就管的不会太严，也只有像时景这一类的才会每天乖乖套一个校服，里面还穿的短袖校服，裤子不是校裤就是运动裤。
看看刚才路过的女学生，穿小短裙的都好几个。
可此刻的顾辰，看着坐在第一排的女孩，怎么就觉得那么顺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