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我们的旅行截止在去泱城的途中。

    喝了酒的第二天早上，我的肠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我们便把行程推到了今日。

    这几天程奕一直在照顾我，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其实更像年长的那一方，但实际上他下个月才满十八岁。

    一上车，他便架不住眼皮子打架，不一会便靠着车窗休憩，他眼下的疲惫让我感到惭愧和心疼。

    我伸手把他的肩膀往我这边按了按，他便顺势倒在我的颈窝处，于是我闻到了一股干净的、混着酒店沐浴露的味道，这是独属于程奕的味道，细软的头发挠着我连心窝子都在泛痒。

    他看起来真的累了，睡得很熟，细细的眉毛在斑驳陆离的阳光下变得生动又有趣。

    我原本也有些困意的，但由于我平日里很少能见到程奕闭上眼睛的模样，新奇和兴奋是我当下细细观摩的动力。

    不凑巧的，他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嗡嗡嗡的声音让人心烦意燥。

    程奕微微颦眉，作势要醒了过来，我赶紧掏出他兜里的手机，倒扣放在膝盖上。

    过了一两分钟，手机停止震动，但很快，又开始嗡嗡嗡地叫，周而复始，坚持不懈。

    我心想，也许有什么要紧的事，拿起手机正准备唤醒程奕时。

    余光不小心瞥过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杨棕合。

    后面括号标注着‘机械系大二学长’这几个字。

    电话挂断，几乎是同时的，一条短信闪入屏幕，是他发过来的，短信栏后面跟着数字‘5’，说明他不止发这一条过来。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股莫名的窒息包裹着了我，仿佛被套了一层薄膜丢入深海，我呼吸很慢，仿佛动作大一点，就可以把薄膜给撑破，黑色的海水会带我坠入深渊。

    这个是程奕的手机，还是擅自不要打开的好……

    我这样告诫自己。

    手指节禁不住微微发白。

    我正准备把手机放下，手机传来细小震动，这种震动跟手机来电和短信的不同，我控制自己的眼球去看。

    面容解锁成功。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别去点开，不要点开！

    点开了至今的一切都会化作虚幻，我所有享受的平静、快乐和幸福将得到终结，迎来审判，但鬼使神差的，我点击那条短信。

    毫无疑问，我成功进入了聊天界面。

    “你确定不来参加赵盛渐的葬礼吗？他无父无母的，我们做兄弟的，是看出来他真心喜欢你，他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回来陪他走最后一程。”

    ……这是什么感觉呢？

    由一个一个文字组成的句子在脑子里跳动，肆意冲撞着某一处关闭上的房门。

    我几乎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