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章

    烈日灼灼，车轮配合着油箱咕咕作响，时不时的颤一颤让我的胃翻山倒海。

    程奕轻柔地拍了拍我的背，帮我缓解难受的反应，我拿起手中的橘子牢牢压在人中处，不管不顾地顺势倚在程奕的肩膀上。

    程奕身上的味道如同他的人一样，温和而淡漠，白雾般混着橘子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我眼皮子开始打架。

    “程奕……”

    “嗯？”

    “到了叫我……”

    “好。”

    我最近很喜欢睡觉，不是睡眠很好的睡觉，而是有时候做着做着事情，脑子就会一片空白，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或者趴在什么地方醒了过来。

    比如说我们刚到涟城的时候，说好去吃肉的，再次回过神时，我的头枕在程奕大腿上悠悠转醒，出租车正停着等红灯。

    他们似乎没察觉到我醒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司机透过后视镜往这边看，像打发时间地问：“跟女朋友来涟城玩的？”

    程奕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这时候若是多说什么的话，反倒让司机喋喋不休，毕竟我都躺他大腿上了。

    他回应：“确实是来玩的。”

    “哈哈哈，我虽然做大事不成，但看人还是在行的。”绿灯亮起，司机脚踩油门，出租车缓缓向前行驶，嘴上说：“涟城人大多骨子里好客热情，便长得一副大气豪迈的眉骨，你们乍一看都生得一副好骨相，但却不然。”

    嘀嘀两声鸣笛，前方越轨的摩托车不但没有回归正轨，反倒一往前冲。

    “特别是你怀里那个女孩。如今你上了我的车，聊得还挺投机，叔看你我有缘，便替上边的给你捎句话。”司机转动方向盘，说，“你怀里那个孩子呢，跟你性太冲，却又太合，对于她来说，你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而对你而言……”

    司机吐了一口烟，烟圈模糊了他的眼，但我看得清楚，因为他是看着我说：“会一点一点杀了你的哦。”

    我身子指尖微微一抖，程奕细致地察觉到了，他问：“姐姐，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坐起身，沉沉地看着司机背影。

    “嗯～眼神不错，我猜你身边的人有这样说过吧，学校的老师或者同学，用着恐惧或忌惮的表情，他们说。”司机语气轻浮，“‘杀人犯的眼神‘，这样的，对吧。”

    我身子猛猛一颤，眼睛不自觉地往后视镜看。

    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僵硬、扭曲的表情让整张脸都丑陋至极。

    不要……

    我不要这样……

    程奕……我不要这样……

    在我陷入混乱之前，程奕的手牢牢握住了我，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语气很淡：“前方似乎有限速。”

    司机扭头一看，车身猛的一停，三人身子也跟着向前倾，程奕早有察觉，轻轻护住了我的头，没有直接撞到椅背上，这车差一点就追尾了。

    “之前有媒体报道过这一带经常发生车祸，因此身亡的人更不计其数，经今日一看，确实事出有因。”程奕的声音依旧很淡，但却惹得前方司机哈哈大笑，应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他说：“不仅暗搓搓地说会杀了你的是我，还将我的车品按在地上摩擦几下。”

    车子停下，我们的目的地也到了，程奕拉着我的手下了车。

    司机摇下车窗，对程奕说：“你的性格我喜欢，相当护主呢，像条不可多得的忠犬一样。”

    程奕站住，对司机礼貌表示感谢：“谢谢您送我们过来，那么，再见。”

    司机哈哈笑两声，摇上车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