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3章

    程奕下午还有考试，我们就在学校附近的馆子里随便点了三菜一汤。

    隔壁就是药店，程奕在我端盘盛菜时，去那买了酒精和棉签。

    吃饭前，他为我清理了嘴角的血迹。

    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在为我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嘴角是是怎么流血的？是在哪里磕破了嘛？

    下午的时间慢悠悠地走，味如嚼蜡，打印店的老板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跟老板娘吵架，两个年轻人声线洪亮吸引了不少过路人围观，他们毫无察觉，以打印店为背景舞台，尽心尽力出演闹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挡住了我的视线，依稀听到类似“滚”的音节，响起一个清亮的巴掌声后，就见老板娘挤抱着孩子开人群消失在路转角。

    人群渐渐散了，太阳适时地冒出来，气温比早上高，很多家长坚持不下去，就提前跑路了，道路相比今天早上要冷清得多，偶尔一两重型汽车驶过，带来的滚滚热气，让原本就炎热的气温稳稳又上升了两个度。

    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根冰棒。

    吃完了又买，一直到第五根时，收款员看起来很嫩，像一个高中生，应该是高一高二房价待在家里给家人帮忙的，她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小姐，您是来陪家人高考的吧，这附近没有厕所的，吃这么多冰冷的拉肚子就不好了。”

    没等我接话，一旁稍微年长的阿姨抬手拍了一下女孩的头，直接拿过我手上的冰棒扫了码：“一共三块五。”

    我付了款，抬头看她俩有趣的互动，笑了笑：“你们跟普通的家庭看起来不太一样呢，很开心的样子。”

    女孩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呢，大部分时间都是快乐的啦，就只有她打我的时候不快乐哈哈哈哈。”

    我想问她被打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快乐，但是正如她所说的，四根冰棒下肚，虽然把燥热降了，但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

    晚上回去的时候，这种痛感更甚。

    我虚脱地趴在沙发上，对厨房的程奕说：“对不起，回来都没能给你帮什么忙，还一直添麻烦。”

    良久，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余光瞥见他在我身边蹲下，拿过一旁的手帕纸，擦过我额头的汗珠子。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他。

    他的长相并不出众，放在大街上也并不显眼，甚至是寡淡到带着一点冷漠的，但若是细品，却能品出古时候深山居士的普渡万生，如同淡墨在宣纸上晕开，总能从那寻出一点温柔的神，然后紧紧抓住。

    “你刚刚说了什么？厨房太吵了没听见。”

    “程奕，你是我的弟弟真的太好了。”

    程奕似乎笑了笑，把被汗浸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对我说：“睡吧，饭很快就好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觉睡醒，感觉这几天被消耗掉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我甚至想去围着小区跑两圈。

    今天程奕做了无骨鱼，今天中午的时候他去买的，明明是简单到粗燥的食材，经过他的手却能翻出无数新花样。

    “再来一碗！”

    程奕接过我的碗，眉眼带笑：“好。”

    正舀起一勺准备放入口中时，手机铃声赫然骤然响起。

    丁零零的铃声把这一头轻快的氛围按了暂停键。

    我拿过手机，屏幕上跳跃着‘辅导员’三个字。

    按下接听键，老师的声音传入耳膜：“啊……没有打扰到你吃饭吧？”

    “没有的，老师，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赵盛渐你知道吧，他已经旷课好几天了，打电话也不接，你跟他关系近，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咬着汤勺，晃着腿，听着老师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拼命压抑住自己快要发出的笑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如同儿歌般轻快地响起：“没呢老师，那天他把我送到车站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这几天都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