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夫妇

    程奕高考那天，天气很好，厚重的云笼罩在这座城市之上，没有下雨，没有太阳，吹来的风带着点凉意，很舒服，是一个适合睡觉，也适合考试的日子。

    因为昨天提前来踩过点，很快就找到了考场。

    校门前人来人往，家长紧张地盼着子女进去的背影，杵在那都快成了一座座望夫石。

    “准考证身份证都带着了吗？”

    程奕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透明笔袋，点了点头：“带着了。”

    我捏了捏程奕的手，他的皮肤冰冰凉凉的，碰上去有一瞬间的心悸，我以往每次考试前那样给他鼓气：“加油，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说完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打印店：“我在那里等你。”

    “好。”

    打印店前不远有一棵长了许多年的柳树，柳树长得很高，枝叶很茂密，站在下面，几乎要看不见广阔的天空。

    打印店店面很小，一台打印机，经营着彩照，复印件等的工作，是由一对年轻的夫妻经营。

    夫妻二人看起来似乎刚结婚不久，襁褓之中的婴孩一哭便手足无措，拿起拨浪鼓，奶嘴一顿乱哄之后，婴孩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两人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忽然，我的手腕被人拉住，力道重得让我眉头微皱，我回头看身旁的赵盛渐：“怎么了？”

    他勉强扬起嘴角：“怎么了，一直看着那个人。”

    “说起来，小学是不是要快放暑假了。”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忽然说道，“毕竟程奕已经高考了。”

    “程奕……程奕程奕程奕的！你为什么一直要说那个人的名字！”他忽然变得很暴躁。

    因为他的力度很重，拽得我半边身子都很疼，我直视他的眼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你似乎一直都觉得程奕是个麻烦呢。”

    他此刻却像溺水在了自己的世界，满脸的痛苦让我不知所云。

    他抬起眼睛看我，里面的红血丝像蜘蛛网要把我吞噬殆尽，以弥补自身所缺失的养分。

    他不由分说把我拽着往前走，直接走到一家宾馆，我看着他登记身份信息，交了钱，拿到房卡，到房间后，把我推到床上。

    他的动作很粗暴，就要进入时，他却忽然停下里问我：“在你眼里，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我很平静地回忆：“阳光，爱笑，样子血气方刚的。”

    “那现在呢？”

    我侧目看他，轻笑了一声：“疯子一样。”

    “那……你喜欢哪个我？”

    这一刻，他全身无力地趴在我身上，很脆弱的样子，声音细细的，只有近在咫尺的我能听见，又或许，在问着另一个远在天边的人。

    “你明明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