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个男人
乔轻轻做饭的次数不算多，也仅局限于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比如蛋炒饭，炒青菜，水煮丝瓜。
她高中是寄宿生，周末回家就会帮着奶奶下厨，虽然自己动手的次数不多，但她看得多呀。
在见到食材前乔轻轻还是自信满满的——
盖子掀开的那一瞬，她呆在了原地，一时不知是回去跟点长说自己不会做还是赶鸭子上架。
实话实说，食材还是很丰富的，有玉米，扁豆，土豆，西红柿，还有疑似红薯叶的菜，一堆一堆放在一起，除了没有肉。
而更加不幸的是，乔轻轻不知该如何将这些菜组合在一起。
她托腮盯着食材看了小半会，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东西应该不是一天的份量。
这该怎么办呢，她没经验也把握不好平常的份量……原身更是没有半点关于在点里做饭的记忆，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安排的。
于是围着围裙的乔轻轻将厨房里翻了个遍，最终发现了米缸与一个装满玉米面的小袋子。
如果她记忆不出错的话，他们每天吃的那个汤，似乎就是用玉米面熬成的，那玉米面应该就是常用的。
这样一来，乔轻轻心里有了初步规划。
首先升火烧饭，这个饭是大锅饭，得提前煮，添米加水，一切都是凭着感觉来。在最后盖上盖子时，乔轻轻犹豫了会，从里面挖了些米出来。
就在刚刚她想起了奶奶曾经给她做过的黄金饭，玉米面混着白米上锅蒸，在奶奶那个时代，是蛋炒饭的替代品。
软软糯糯，其中再添一些小菜，比如玉米，土豆，火腿之类就更是绝了。
乔轻轻想着想着就馋了，记忆中的味道稍一牵扯，就带出无限怀念。
她忙活了一阵，剥了四根玉米，切了五六个土豆，然后将玉米面与湿米拌在一起，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上锅蒸。
点里的厨房有三口锅，一口大锅是用来煮饭的，另外两口小锅则用来炒菜。
厨房里的配菜不够，乔轻轻又去地里扯了一把小葱。
土豆上锅蒸熟拌上盐粒，接着撒上葱花，一道土豆泥就出来了。
当她弄好这些时，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要指向十二点了，这时饭已经蒸熟了。
她小心翼翼掀开锅盖，热气扑来，乔轻轻没有准备被扑了满脸，手也因直接碰到锅盖给烫到了，立马红了一片。
独自缓了一阵，乔轻轻看了看自己煮的饭，有一点干巴，但应该还过得去。她暗暗点头，转身走向蒸锅处，这次有了防备，没有被烫到。
掀开蒸笼时，独属玉米的清香混着蒸气扑鼻而来，闻到香味时乔轻轻就知道成了。
她将黄金饭盛出来翻拌均匀，接着抓紧时间炒小菜。
因着土豆泥与黄金饭较清淡，所以乔轻轻在炒叶子菜时加了很多剁辣椒，她平日里也不怎么吃辣，放剁辣椒也就全凭着口感。
在她将菜盛出时，院里有了动静——他们干活回来了。
两个菜，算上黄金饭，勉强三个菜，乔轻轻看着面前满满当当三大盘满意点头。
“吃饭了吃饭了！”放下农具的宋天成喊道，一个上午下来他早就饿了。
王凤洗了把脸，走到乔晓麦身边，对她挤眼，“今天做饭的是乔轻轻。”
“她会做吗？不会把锅炸了吧？”李梅童听见有些担心，他们今天干活的地方很是分散，也就没注意到乔轻轻不在。
想到这，李梅童匆匆往食堂走去。
“你这是……”李梅童看见面前几道菜有些犹豫了。
乔轻轻有些兴奋，高兴的问：“怎么样？”
“还行吧。”李梅童给了个中肯的回答，虽然她不知道中间那浆糊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看着有点像土豆泥……
“你这样不行的，得把菜端到窗口里面去。”李梅童纠正说。
最后在李梅童的帮助下，乔轻轻带上了白色帽子，拿起了大锅勺，有点像食堂阿姨的打扮。
第一份是打给李梅童的，乔轻轻没有手抖，甚至还多打了些土豆泥，一勺不够打两勺。
还是李梅童阻止了她。
“三个菜，一个菜一勺，多出来的最后再分。”
乔轻轻点头，暗自记下。
李梅童又问：“你自己的饭菜打了出来吗？”
乔轻轻摇头，“没有。”
“先给把自己那份打出来。”李梅童看着乔轻轻茫然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做这么些菜也是难为她了。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个个排着队上前。
一切都很顺利，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乔轻轻做的是什么菜，但看着能吃就行。
但到宋天成时出了点插曲。
“又是清汤寡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他将那菜盘重重扔在桌上，菜洒出了大半，有的溅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你昨天不是才吃过肉吗？”王凤回他。
“那就一点肉沫渣子，根本不够塞牙。”他拿着筷子挑着菜，态度很是嫌弃。
却不知身边的王一伟正忍无可忍，逐渐到爆发的程度。
林钧坐在王一伟对面，身上也被溅了些，但他是新来，某些情况还是能忍一下的。他动了动筷子，发现味道还不错，就劝着：“轻轻煮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人吃的……”宋天成还在说。
王一伟刷地站起身。
“你不想吃就不吃！每次吃饭都得说道几句，每个人都是同样的饭菜，就你嘴贫！”
宋天成也憋了气，每天都是高强度劳动，又连续大半个月没见腥味，这谁受得了。
“那是大家都放在心里说，背后指不定嘀咕的比我还多。”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想要表达什么？”王一伟拽住他的领子，眼睛发红，看得出情绪很是不稳定。
“知青点的经费都是你来保管的，说不准……”宋天成蓦然住嘴，也是一时激动上头了。
“你再说一遍！”王一伟个子不高，但拽人的力气很大，特别是发狠的时候，很是吓人。
周围的人见状不对劲纷纷围了过来，想将两人拉开，却不想平日老好人的王一伟力劲大得可怕。
“我说你中饱私囊，怎么了？”被王一伟这么对待，宋天成也没了理智，与王一伟互拽，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王一伟忽地一拳打过去。
众人惊呼。
“诶，你们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
“对啊，先放开……”
他们都是发了疯的打，旁边的人根本不敢太上前。
乔轻轻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洗了个盘子的功夫，食堂里就有人打起来了。
知青点的食堂一共就这么点地，他们撕打起来加上其他人的包围，几乎就给占满了。
乔轻轻端着滴水的大盘子站在门槛上，犹豫要不要去找许大队长。
“怎么了？”
一道沉稳平静的声音响起，是黎骁。
乔轻轻转身默默让开了位置，指着里面的人说：“有人在打架。”
她身上的白色围裙还没脱，抱着盘子的动作很是无辜。
黎骁走了进去，乔轻轻立马跟在他身后。
其他人见黎骁过来，纷纷让出了位置。
里面的两人已经扭打在地上，点长王一伟的眼镜被打落，衣衫凌乱，被压在下面直喘粗气。
宋天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猩红着眼，嘴角还有被打的痕迹，出了血。
没了众人的阻拦，他们做势又要打起来。
乔轻轻第一次见这样的画面，忍不住惊呼。
就在大家拿他们两人没办法的时候，黎骁走了上去，手搭在宋天成肩上，稍一用力就将宋天成从王一伟身上推开。
王一伟没了胁制，只凭脑中的怒气攻击，就在大家心提起来时，黎骁反身迅速地将王一伟的手扣住，动作干净利落，这与平日的他有些差别。
黑发黑眸，身长腿长，压制王一伟的那一刻，眼眸凌利锋锐。
乔轻轻在一旁呆呆看着，不知为什么心跳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