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功成垂败
世间百态炎凉，圣灵都看在眼里，他不忍的垂下了眸子，将千刃的伤治好，他抬起头，看向预时：“该我出场了吧。”
预时沉默了一瞬，叹息着别开了头。
圣灵也不在意，他转头看向灼炎，站起身，声音温润淡雅：“大哥，劳烦您送我一趟。”
千刃意识到了什么，他不顾刚好的伤，强撑着要站起，一边激动的喊道：“等下！为什么？！”
圣灵轻笑一声：“千刃，你看看下边。”
他怔住，低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黑雾覆盖住了一片。
所有人都沉默了。
圣灵目光坚毅，他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黑雾，勾了勾唇：“这是我的职责。”
“圣灵存在的意义，我们都很清楚。我很感激这么多年大家的包容，如今也该道别了。”
“天下需要我。”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害了那么多人。
闻言，灼炎颔首，朝他伸出一只大掌：“如此，便走吧。”
圣灵握住他的手，灼炎周身灵力运转，脚下火焰升腾而起，带着圣灵朝着天上飞去。
“他们要做什么？”凤蹙眉，总感觉他们像是在告别生死般。可分明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众人沉默，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到这就行了。”圣灵手中凝出一只玉笛。他松开灼炎的手，将笛口放至唇边。
悠扬的笛声穿透黑雾，清脆悦耳动听。
温润的力量逐渐驱散了雾气，将遮挡住他们视线的黑雾化作清风吹拂。
笛声绵延不绝，渐渐的，阳光也洒落了下来。
圣灵的身体逐渐飞高，甩出灼炎一段距离。头顶有金光闪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
“……净化？”凤有些错愕，她甚至感觉得到身体随着笛声的吹奏好转，就连伤处的疼痛也得到缓解。
她沉默了。
这就是十二掌管者吗？不愧是那位亲自挑选出来的人……
她沉浸在笛声中，没有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沉重。
就连岚芯也明白，这种力量的净化，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无人注意到暗处飞扬的花瓣。
待容汐儿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不好！”她惊呼，当即化作一股黑雾朝着圣灵飞去，一边朝着他伸手大喊：“快躲开！”
众人惊愕回神，圣灵早已被粉色的花瓣包围。
灼炎剑眉一蹙，手中屠龙刀凝现，飞身而起。
花艺璇现身至他面前，狞笑着一手穿透了他的身体。
笛声被迫终止。
圣灵错愕的看着穿透他心口处的手，又看了看一脸快意的花艺璇，忍不住带上一抹不解。
随着花艺璇将手抽出，掏出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当着圣灵的面一把捏碎。
她满是畅意：“圣灵，本座活不了，你也别想得意！”
他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最终身体没了灵力的支撑，向地面坠去。
手中的玉笛也不知何时离了手。
他看着愈来愈远的花艺璇，眼眶中还是凝出一滴泪。
他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朝着天上的方向伸出了手，眼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起码，让他先将这雾化了去啊……
他活了那多年，从未畏惧过死亡，因为他早就知道他是为了苍生而存在，他死了，还能拯救这个时空，救下那些灵力微弱甚至没有灵力的孩子。
为什么不能等等呢？
反正他注定是会死的，为何不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呢？
就这么轻易的死去，那那些人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只有此，就这样死去，那岂不是白白费了那么多年冕下在他身上耗费的心血？
他的生命好像就此失去了意义。
他不甘心啊……
精神恍惚见，他仿佛看见了当年。
……
“别害怕。”男人嗓音温润，他将翅膀负伤的鸟儿捧起，将其放至膝间，他指尖灵力跳动，轻柔的摸了摸那流着血的羽翼。
血流不止的伤口瞬间愈合，鸟儿歪着头，瞅了瞅自己痊愈的翅膀，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温润的男人，亲昵的蹭了蹭他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啾啾的叫唤。
他低声轻笑，也用指腹回蹭它，轻声道：“已经没事了，回家吧。”
他捧起鸟儿，小鸟张开翅膀飞起，飞到一半又似想起什么，回身朝着男人飞来，它蹭了蹭男人的脸，啾啾叫唤一声，最后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男人含着笑，目送它归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谁？”他猛的回头，一脸戒备。
他身为后世诞生的“灵”，并没有多强大的法力，他小心谨慎的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治疗生灵疾痛并非使用过别的术法，如果被人盯上，那他想必是难逃一劫。
来人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她看着男人，薄唇微张，清冷淡漠的嗓音传入耳中：“莫慌，我并非来寻麻烦。”
男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虽在这世间本就无甚存在感，可那些上古神祇的争斗他也有所耳闻，他并非好战者，并不想牵扯进他们的争斗中。
那人看出了他的防备，她抬起手，金色光芒在掌心跳动，冷声道：“我乃真神，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身为神祇之一，男人自然能感觉得到她气息的强大，知道她并非说谎。
他双膝跪地，恭敬的朝她行了大礼：“小神玄羽，拜见大人。”
那人微微颔首，声音冷淡又平静：“起吧。”
玄羽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微微晃神。
他不明白，他一个小小的后来神，有什么值得这位尊者关注的？她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何偏偏来他这里？
这般想着，他将自己心头的疑惑问出，那人面色依旧不变，她冷着嗓音回道：“并非我需要你，是天下苍生需要你。”
玄羽眼里闪过不解，他还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的分量足够让天下苍生瞻仰的程度。
那人手中金光闪烁，一个由数道铜条组合而成的罗盘悬浮出现在她的掌心上。
那罗盘上镌刻着古老繁重的文字，在玄羽面前隐隐闪着金光。他看不懂上面究竟是什么字体，只瞧见那罗盘随着她灵力的催动逐渐分解，化作一道道铜条，将他包裹在其中。
“闭上眼。”
他听见她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