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卑的少年
黎渊单手抱着少年，另一只手握住唐芮的手，眼前一闪，唐芮就回到了家里。
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放在沙发上，黎渊拿出一个玉瓶，取了一粒丹药硬生生塞进少年的嘴里。“自己那么废，还多管闲事去救人。”
“黎渊，谢谢你。”唐芮声音很轻。
黎渊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在她身边，若是没他的瞬移，她想要将这少年从满是游荡丧尸的院里扛回来还要费不少事。
黎渊一怔，化作黑雾瞬间崩散。
唐芮又看了看沙发上的少年，面色好了许多，呼吸平稳，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唐芮冲了一杯奶茶，坐在书桌前，拿出一沓纸片，充能木系能量，然后一边喝奶茶一边照着符箓图谱继续临摹。
……
晚上十点钟。
时牧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煤油灯暖黄色的灯光，他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陌生的沙发上，前方不远处的书桌边坐着一个少女，正趴在书桌上，借着蜡烛的光亮似乎在写作业，没有那帮禽兽，没有污秽，没有那不堪的侮辱。
他用力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他不敢睁眼，怕再睁眼刚刚的只是幻觉，他又回到了那肮脏的客厅，没吃没喝，夜晚承受侮辱，白天被生生割肉，一个月了，他在地狱挣扎了整整一个月了！
他不能反抗，如果他不配合，承受这些的就是他的姐姐，就像姐姐说的，他拥有自愈异能，死不了，受些苦就能换来她的自由，姐姐需要他，姐姐希望他能救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需要，哪怕代价让他难以承受。
时牧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没变！
不是幻觉！
时牧眼里闪过泪花，他隐约记得是那个少女救了他，还给他喂药。
唐芮注意到身后的轻微响动，知道是那少年醒了，但是她右手还不能停，她得将这张爆裂符临摹完，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时牧没有出声，安静地躺着，唐芮也没有说话，认真地继续临摹。
半个小时后，唐芮临摹完成，将爆裂符放入空间书房养着，今天一共临摹了九张，速度快了不少。
一千张遥遥无期，不过爆裂符还是很有用的，一张纸片一点墨水，花上点时间，就能当炸弹不说还能当柴烧，也算是不白忙活了。
唐芮转身看着沙发上的少年，这小子长得很干净很秀气，一看就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你叫什么？”
“时牧。”少年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回答，停顿了一下，“谢谢姐姐救了我。”
“我叫唐芮。”
“谢谢芮姐救了我。”时牧怕自己会引起唐芮的反感，有些不安地重复了一遍。
“那些人我都杀了，尸体没动，要是你觉得不痛快，伤好了可以随时过去发泄。”唐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发生过的事，她再怎么说都发生了。
“嗯，谢谢芮姐。”时牧不敢看唐芮，脸微红。
唐芮一看时牧的样子，这才想起来，他还光着，之前被那些畜生专挑重点，割得不成人样，现在看他的状态，伤口应该都复原了，肉也长出来了。
唐芮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拿了一套男士内衣以及家居服，给他放在手边，便去了厨房。
时牧裹着床单，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局促不安的将床单叠得整整齐齐，抱在手里，当看到沙发垫上沾染的血迹时，他更不安了。
停水后，水资源稀缺，他将床单和沙发垫弄脏也没法洗，他该拿什么赔给她。
唐芮在厨房装模作样的热了一碗瘦肉粥，粥本来就是热的，重新热一遍后，她又弄了盆凉水，将粥碗在凉水里泡了一会，温度才刚刚好。
有外人就是麻烦。
“喝点粥吧，温度我试过了，刚好。”
“谢谢芮姐。”时牧拿着粥碗声音有些哽咽，他已经一个月没吃过东西了，用那些人的话来说，他不吃又不会死，吃了就是浪费。
“快吃吧。”
唐芮看出他的不自在便去了洗手间，拿出一个水桶，在里面放满了水，又新弄了一大盆猫砂，猫砂盆选的是灰色，跟她那盆粉色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要时牧不瞎就能知道哪个是给他准备的。
还准备了一个带盖的垃圾桶，套上垃圾袋。
想了想，又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毛巾放在一个新的塑料盆里。
等唐芮出来发现时牧已经进了厨房，用厨房里她弄得那盆凉水将碗勺给洗了。
时牧见唐芮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顿时慌了，“对不起，芮姐，我……”
“你怎么了？”唐芮看时牧这样自卑有些不舒服，声音不自觉的重了一点。
“我浪费水了，可是我用过的碗不洗又不好……”时牧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摆。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养成了这副自卑怯弱的性格？
“没什么浪费的，我有水系异能，不缺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谢谢芮姐，我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那你今晚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就走吧，洗手间我给你准备了洗漱用品。”
“嗯，打扰芮姐了，我明天一早就离开，谢谢芮姐。”时牧有些落寞地进了洗手间，当看到洗手间里有满满一桶水后，又出来将床单和沙发垫拿进去默默地洗了。
洗到最后只剩一点点水了，他没舍得用毛巾，而是用金系异能将指甲变长金属化，从衣服上扯了一小块布，简单地擦洗了一番。
晚上时牧没敢睡沙发，而是躺在了地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末世的原因，九月末的晚上已经有些凉了，时牧本来就很虚弱，睡在地板上，虽然有一层地毯，但他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的唐芮，无奈地拿出一条毛毯，一个单人床褥放到了时牧的边上。
也不知道时牧是冷的还是怎么，抖得更厉害了，唐芮没敢多看，转身回了房间，她怕再看下去会同情心泛滥，自找麻烦。
救人这种事她再也不要做了，越救负罪感越强。
次日唐芮腰酸膝盖疼的醒来，发现床头柜上竟然多了一个白玉罐子，拿起来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像面霜一样的白色膏体，挑了一点闻了闻，是淡淡的药香。
这时她才注意到床头柜上还有一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