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影子
“盖头挑三挑,一挑国色天香,二挑称心如意,三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在喜婆的一声又一声吉利话中,沈叙拿起秤杆,挑下了陆双双的红盖头。
陆双双怯怯地望了他一眼,眼含春意,面若染霞,比花儿还娇美。
撇开其他,单是这一眼,又勾起了沈叙这些年对陆双双的情愫。
沈叙觉得此刻就像是回到了当初,陆双双捧着他的诗作,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崇拜和仰慕,那么的动人。
她一直爱着自己,现在还给自己怀了孩子。她一直对自己忠贞不二,不像那个女人!
沈叙心里的柔情被唤醒,“双双,你歇会别累着身子,我先去招待宾客。”
“嗯,夫君少喝些酒。”陆双双温柔小意道
沈叙心里受用,脸上的笑意更深,步履生风来到前厅招待宾客。
“今日是我沈某大喜,略备酒水,望诸位不要嫌弃。”
沈叙为了风光,邀请了满朝的官僚,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好事者。
沈叙的话音刚落,便有人不怀好意冲他喊道:“沈大人,你的脸是怎么了?是被谁打的吗?”
那日在宫门口发生的事,当天就传开了,所有人看着沈叙都是笑而不语,别有深意。
沈叙面色讪讪,不予理会。
好事者却不愿放过他,又追着道:“沈大人今日请了这么多人,有没有给你的前妻,还有你前妻的老相好发请帖呀?”
此话一出,宴席上明显安静了几分,显然众人都想看沈叙的反应。
沈叙心中不快,很不屑道:“我便是发了请帖,她也羞于见我,一个二嫁妇,有何脸面再进我沈家的门?”
“那下月护国大将军与你前妻大婚,沈大人去不去呐?”好事者仍不罢休。
沈叙鼻子里冷哼一声,倨傲又沾沾自喜道:“他要是敢给我发帖,我自是要去看看,把别人不要的女人当宝贝的男人,你们不觉得很可悲吗?”
“哟,都在呢?”
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门外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傅长叙握着叶清影的手并肩走了进来。
“护国大将军!”
位卑者见着傅长叙,纷纷曲膝行礼,他们庆幸还好刚才没有搭沈叙的腔。
沈叙看了傅长叙和叶清影一眼,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十分刺眼。
这对狗男女来干什么!!
傅长叙拉着叶清影的手来到沈叙面前,沈叙很不情愿,但不得不屈服于傅长叙的官阶之下。
傅长叙居高临下道:“沈尚书,听闻你大喜,本将军来给你道贺,顺道借你的地办点事。”
傅长叙勾了勾手指,杜山带着人捧着烫金大红的喜帖走到人群。
“诸位大人都在这呐?那可太好了,省得我们将军府的人满城跑了。下月十六,大将军和英国夫人大喜,诚邀诸位前来观礼。来来来,这是请帖。”
杜山吆喝着让人分发请帖,整个宴会都停了下去,大红的喜帖在席间传递。
“恭喜大将军,恭喜英国夫人。”
所有人转头便恭贺起傅长叙和叶清影来,一时间弄的,好似眼前这宴席就是为他俩准备的,那些宾客也是为他俩而来的。
沈叙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强忍着怒意,讥讽道,“变废为宝,大将军真是品味独特,如此便恭喜傅大将军了。”
他的话刚说完,右肩上突然多了一股蛮力,咔嚓一声,似有骨头断裂声。
傅长叙单手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扣在地上,沈叙疼的眉心紧皱,膝盖重重跪到了地上,不一会儿半边身子竟麻了起来,右臂更是连抬都抬不起来。
这莽夫,卑鄙!!
比起傅长叙的折辱,更让沈叙愤怒的是,他面前的叶清影竟然无动于衷,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傅长叙羞辱!
沈子竹梗着脖子,愤恨道:“傅长叙,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影子,叶清影得不到我找的一个赝品!”
傅长叙愣了一下:什么?他刚刚没听错吧?
他就说,这玩意一直贱兮兮的在他面前转,原来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傅长叙突然收回了手,笑容满面道:“呵呵,论起来本将军真要谢你,谢谢你领我回沈家,谢谢你放清清自由,沈兄!”
沈子竹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把他炸的面目全非。
不可能,那天的傅长续不可能是他!他怎么敢!
沈子竹转头看向叶清影,愤怒又不可置信,叶清影胆大包天竟然敢这样对他!
叶清影也被沈子竹那错愕的神情弄蒙了。
都这么久了,难道沈子竹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沈叙’吗?
她以为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一而再的故意刁难她。
“你顶着‘沈叙’这个名字,摆出这种表情,只显得你又蠢又坏。”叶清影清冷道。
沈子竹气急败坏:“叶清影你说谁又蠢又坏?你跟别的男人勾搭成奸,你还有礼义廉耻吗?”
傅长叙将叶清影护在身后:“说别人前,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是也把清清当成陆双双的替代?你不仅把她当替代,你还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带来的财富兴家升迁,享受她两年的细心伺候,即便她都做到这样了你还不满足,你带着陆双双登堂入室,还想要她屈居陆双双之下,她不欠你,你在这委屈愤怒什么??”
“还有,重申一点,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已经签下了和离书,是你一而再的言而无信在先。”傅长叙一顿,蔑视着沈子竹,“像你这种不仁不义自以为是的男人,我不玩你我玩谁?”
沈子竹面上无光,脸上颜色变幻,耐人寻味。
傅长叙没有再理会他,转身拉着叶清影离开。
之前的好事者,又来起哄:“大将军一直与夫人十指紧扣,寸步不离的模样,外头那两只雁看了都要羡慕死了。”
傅长叙突然将叶清影揽在怀里,深情款款道:“我这是再不敢松手了,上回一松手,就丢了三年。”
沈子竹还愣在原地,虽一身红色喜服,却说不出的狼狈和不堪。
杜山这边已经把喜帖发完,傅长叙转头对沈子竹道:“沈大人,我的事已经办完了,你继续吧。”
傅长叙说完,揽着叶清影,带着人大步离去。
“沈大人,祝你新婚幸福,我们也告辞了。”
宴席上的宾客争先恐后捧着将军府的请帖,追随傅长叙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喧闹的喜宴没了人影。
轰隆——
一声惊雷,在沈府上空炸开,乌云团团飞来,天光骤暗,大雨磅礴而至,屋檐上的红绸被雨打落,没有经验的下人们四处奔窜,一时间热闹的喜宴变成了鸡飞狗跳满地狼藉。
“不可能!”
“不可能!”
沈子竹摇着头,不停的自言自语。
他怎么可能是傅长叙的替代,他怎么可能是个影子!
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蒙蔽了两年!明明是他选择了她,选择了她做陆双双的替代!
沈子竹内心翻江倒海,满脸怒火,伸手要掀桌子,可肩膀疼痛没能掀起,气得他愈发恼怒,也顾不得什么修养,气急败坏抬手横扫,将一桌又一桌美酒佳肴全扫在地上,一眨眼喜宴变成了满地的狼藉。
沈子竹被愤怒包围,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好似在碾碎什么似的,整个人散发阴郁的气息,连香茗都不敢靠近!
偏偏这时,喜婆慌慌张张跑来:“老爷,你快去看看吧,新娘子她吐了很多血,她好像快不行了!”
“什么?”
沈子竹带着满腔怒意,匆匆赶到后宅。
陆双双倒在喜床上,捂着肚子,身子蜷缩成虾米。
更恐怖的是,她正在不停的吐血,一大口一大口,跟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