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住农舍
“我刚才讲到哪了?”过了好半天,中年男子终于缓过神来。
“死了个老头,赔了50万。”黄毛不耐烦地说。
“对对,后来工程队又来拆迁,不想全村人都争先恐后地往挖掘机底下钻,都是为了那50万来啊,牺牲一个人,幸福三代人啊,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干。”中年男人眼神中透着坚定。
这次中年男子没愣神很久,“再后来,工程队怕了,主动撤离了,他们再也不敢拆迁村庄了,后来宁可在另外一处位置稍差但没有村庄的地方建了个港口。
至此珊瑚村就被晾在了一边,刘二壮把事情搞砸了也没脸在村里呆,就领着年轻人去城里打工了,村里就只剩下些老人了,村子也渐渐荒废了。”
“原来如此,那你有没有听说几个月前,他们村有两艘船出海打鱼失踪了。”赖小民问道。
“没听说啊,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村里人了。”
“那麻烦问一下,去珊瑚村应该怎么走?”
“瞧见镇子北头那座大山了吗?翻过那个大山就能看到珊瑚村了,不过……。”
“不过什么?”赖小民问道。
中年男人并不接话,继续慢吞吞地忙着手里的活计。
严宽给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赶紧拿出十元钱递了过去。
中年男人接过钱,迅速揣在衣兜里。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座大山叫蛇山,进不得,你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为什么说进不得?”赖小民问道。
“这蛇山以前有人上山打柴、采药什么的也能看见几条蛇,但都是些不伤人的游蛇,村里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还经常上山抓蛇卖,可自从珊瑚村出了那事,年轻人都走了,上山抓蛇的人越来越少了,蛇繁殖的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毒蛇。
前几年出现了好几起毒蛇伤人事件,甚至有人在山上失踪了,最终连尸骨都没找到,据说那山上有个蛇王,身体足足有水缸那么粗,蛇头在山顶,尾巴都到山腰了,夜里两只眼睛像两盏灯笼,光舌头就能将人缠上四五圈,失踪的人据说都被那蛇王吞了,由于害怕蛇王,这几年都没人敢上山了。”中年男人夸张地比划着。
“哈哈哈哈,这也太能扯了,有这么大的蛇早就成精了,你们就没碰到过蛇精什么的?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有蛇精病。”严宽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就是,咱什么蛇没见过,小时候打死的蛇多了去了,我还巴不得碰上条蛇王呐,最近眼睛有点花,正好吃个蛇王胆明明目。”黄毛一脸不屑。
“那去珊瑚村还有别的路吗?”赖小民没理严宽和黄毛,继续问道。
“没有了,除了蛇山,其它几面都是峭壁,连猴子都过不去。”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今晚我们就在这镇子上过夜,明天古教授和古倩就到了,我们再一起过蛇山,你们看怎么样?”赖小民转身跟罗斌、严宽说道。
“嗯。”罗斌淡淡地回应。
“是啊!是啊!古倩还一个女的,咱们得保护好她,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被蛇吓着。”严宽附和着。
“既然大家都同意,就这么办。同志,这附近有没有旅馆?”赖小民转向中年男人。
“俺们这没外人来,哪有什么旅馆。”随即中年男人眼珠滴溜一转,“看你们也实在可怜,总不能让你们睡大街上,这样吧,孩子他三舅串门走亲戚去了,离这很近,我有他家钥匙,你们可以去他家住一晚,不过多少得意思一下,不然他三舅回来我也不好交代,你们看行不?”
“没问题,应该的,你看给多少合适?”赖小民问道。
“嗯……”,中年男人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一人给50块吧,四个人200块。”
“这是三百块,拿好了,顺带一顿晚饭,一顿早饭,可以吧?”严宽从钱包里抽出三张毛爷爷。
“可以!可以!他三舅那可以做饭,我给你们带些蔬菜和鸡蛋。”说着赶紧将钱塞进了口袋。
中年男人在供销社里装了一篮子菠菜,捡了十几个鸡蛋,拿了一小瓶豆油和五六个大馒头,“俺们这可都是绿色食品,自家种的菜,自家鸡下的蛋,自己做的大馒头,可比你们城里吃那些有营养多了……”。
他在前面带路,东拐西拐,走了二十多分钟。
“哎,我说,到底还有多远?”严宽有点不耐烦了。
“马上就到了,马上。”中年男人陪着笑脸。
众人跟着又走了将近十多分钟,中年男人才将赖小民四人领到一间低矮的土屋前。
他声称自己还要看店,给开了门,放下菜和鸡蛋就走了。
面前是一间老旧土屋,干海带叶子屋顶,土墙,土院,院子墙角边有一个农村老式压水井。
推开里屋破旧的木门,一股潮湿的土腥味迎面扑来,严宽进屋时迎面差点撞上一张蜘蛛网,他赶忙用手挥了挥。
迎面是一张供桌,上面供奉的苹果已经干瘪,馒头已变成了黑色,供桌上的财神爷一只眼破裂了,脸上倒还是笑嘻嘻的,显得非常滑稽。
左手边是一个灶台,一口乌黑的大锅砌在上面,灶坑旁边是一个风箱。
走到供桌前左拐进入是一间卧室,潮湿的土炕上胡乱地堆放着发霉的被褥。
“这他妈的是人住的地方吗?咱们被那混蛋坑了,这分明是没人住的破房子,还他妈的走亲戚去了,是死在外边了吧?!就这破地方,还敢收老子的钱,看老子不教训教训他。”说着就往外走。
“对,咱啥时候吃过这亏,只有咱坑别人,啥时候被别人坑过,老虎不发威,他当咱是病猫!走,正好手痒痒了,拿他练练。”黄毛附和着也一同往外走。
赖小民疾步冲到了前面,挡在了严宽前面。
“严宽,不要冲动,听我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天马上就要黑了,你去打了他,你解气了,可我们住哪?难道真的睡大街?
另外,我们是外来人,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在当地都是亲戚连着亲戚,熟人连着熟人,你打了他,其他人会围攻你,到时我敢保证你都走不出这个镇子。
你冷静一下,我们来这里是有任务的,不要节外生枝,耽误了正事。”
“可赖教授,你也看到了,这破炕,这被子,怎么睡?!”严宽摊开双手。
“这有什么,我以前在冬天连没有玻璃的屋子都睡过,我来收拾屋子,被子就不用他的了,我们自带了两张被子。”
“可我们什么都没带,还以为会有宾馆住那。”严宽喃喃地说。
“我那个被子给他们盖吧,反正我也睡不着。”罗斌漫不经心地说。
“可这炕这么潮,我实在是睡不着。”
赖小民没理严宽,他放下行李,开始收拾屋子,他先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倒到压水井里,然后就吱扭吱扭地压起水来,不一会儿就传来哗啦啦地流水声。
罗斌找来了抹布和赖小民一起将屋子里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又将那口大锅刷了好几遍。
“严宽,你们去院子里看有没有旧木棍,稻草之类的,找些来生火。”赖小民说道。
“黄毛,快去!”严宽命令道。
黄毛极屁颠屁颠地出去了,不一会儿抱着一堆草帘子进来了。
“我只找到了这些,你们看行不?”
“可以,你来生火吧,我们做饭。”赖小民说道。
黄毛在灶坑前生起火来,他捣鼓了半天,又是蹲着,又是趴着,嘴里不停地吹着气,就差把头伸进灶坑里了,怎么也生不着火,刚有一点小火苗就立即熄灭了,急得他把锅底灰蹭了一脸。
“哈哈哈!黄毛包公!黄毛包公!”严宽指着黄毛,在椅子上笑的前合后仰。
“妈的,这草太潮了,没法生火啊。”黄毛累的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