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槐树
李东波问：“那颗老槐树具体在哪？你给我个位置。”
老板迟疑道：“都过去那么久了，那里不会留下什么了吧？我当时就没发现什么，先生不必白跑一趟。”
李东波道：“你只要告诉我就好。”
老板还是将老槐树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李东波，叫他到城东老坟岗后，看见第一条通往老坟岗的小路往左拐，就能看见了。
江建业给李东波打得钱派上了用场，因为见过江巧儿用手机打车，李东波自己摸索了一下，也很快叫来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他抵达了城东的老坟岗。
这里远离市区，荒凉的很，老坟岗也被弃置很久了，现在南城明面上只允许火葬，没有新坟再下葬在这里，老坟岗随时都可能推倒拆除，只是不知道城建计划什么时候下来罢了。
一般正常人不会来这种地方，送他来的出租司机满肚子疑惑不敢问，把他送到地方后，赶紧一脚油门给跑了。
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司机敢来这里接人。
李东波很快找到老板说的那条小路，然后看见第一个左拐的路口，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见到了那颗老槐树。
一看见那颗老槐树，李东波心中就涌现出一股不安不适的情绪。
这里其实已经不在老坟岗的范围，已经看不见任何坟头，但却阴冷的很，热天的下午阳光和热浪似乎都进不来，气温比秋天阴雨的雨夜还冷。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感觉不到了，但它仿佛萦绕或潜伏在李东波的心头，在炎热的背景下，是某种阴冷的东西在潜伏。
所以，本来炎热的夏天来到树荫下乘凉应该有的惬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明的阴冷。
李东波环视一圈，并没有在这颗老槐树下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两年前可能留下的线索，现在也不应该存在了。
就算可能存在，概率也太小了。
李东波会来这里，其实是想着能不能碰上这微小的概率，再发现一点什么。
毕竟，若那白事店的老板对女鬼的身份不知情，线索便又断了。
没出什么意外，李东波果然没有再找到什么线索，这颗老槐树仿佛有几百年都没有人造访一般，地上连个烟头都没看见。
其中一个小坑，痕迹比较新，多半是当年那白事老板挖出女鬼眼睛的地方。
线索在这里断掉了。
李东波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目光放在这颗老槐树上。
槐树因为槐字中有鬼，常被人误会为鬼树，认为其阴气重容易招鬼附身。
但其实不然，槐树在众树之中品位最高，风水上为禄，古代官员都喜爱用槐树镇宅，可保仕途亨通。
而槐字中的鬼，是人死入土，魂魄归于祖庙的意思，在《阳宅十书》中就有记载：“中门有槐，富跚三世。”
槐树不仅可以镇宅，还可以辟邪招财，是吉树。
将厉鬼的眼睛埋在槐树下，只会让厉鬼安息往生，反而不能让她兴风作浪。
如果这事是玄门中人做的，不会把她的眼睛埋在这里。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意外被那白事老板捡到了？
李东波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是普通人谋财害命杀了那个女鬼，没必要单独挖出她的双眼，这手法，一看便知道是玄门中人出于什么目的做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埋在这里？
虽然在槐树下纳凉很凉快，但不会凉快到一种阴冷邪门的地步。
这老槐树阴气很重，太过邪门了。
忽然，李东波想到了什么，扫开脚下的落叶，想在地上寻找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不过李东波忽然有一种直觉，觉得这老槐树下可能埋着什么东西。
正当他转身想回去拿铲子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自称女鬼的妹妹、正统蛊术的传人。
李东波还没换下面皮面具，但她显然知道是李东波。
真是阴魂不散啊，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东波立马警觉起来。
白天她换了一身装束，取掉了斗笠，但依旧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仿佛不是现代人。
她穿了一身素裙，好像是某种汉服的款式，没有了斗笠的遮掩，可以发现实际上她比昨夜的惊鸿一瞥更漂亮，年龄也更小，完全不输电视上的明星。
李东波现在猜测，她可能也就十六岁的年纪。
但不管她再漂亮，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老坟岗，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天撞了鬼，实在古怪的很。
也许换一个场合，她这样的装扮就合适很多了。
“前辈一直在跟踪我？”李东波道。
女子连忙道：“是，不过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能找到我姐姐被害的线索，我找不到，这是没办法的事。”
李东波恍然大悟的同时有些不满：“所以你才一直缠着我不放？我不喜欢别人跟踪，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女子道：“好，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叫我前辈，明明我比你小。”
李东波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尴尬道：“那前……不是，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女子道：“我叫关小月。”
李东波这时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神秘，也许很多事情可以从她嘴里得知，李东波也有很多话想问。
李东波道：“我已经调查过了，你姐姐的死跟那个养鬼人没关系，他纯粹是意外才捡到你的姐姐的。”
关小月点头道：“我知道。”
李东波又问：“那除了这些，你那边还知道什么吗？”
关小月摇摇头：“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为了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我们这三年一直都在假装没有找到姐姐的遗体，这三年我一直在殡仪馆等凶手回来。”
李东波奇怪道：“凶手怎么可能回去？”
关小月有些哀伤：“只是一种可能，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李东波有些惊讶，能让正统蛊术都这么头疼的人，真的很少见，杀害她姐姐的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东波也没有忘记王正仁的话，他对关小月的身份其实还是有怀疑的，甚至对于她的名字也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