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亚人联合（三）
寒风刺骨。
夜色中，站在楼顶俯视着街道的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
像是刚刚从某个高档聚会中逃出来的贵族，少女身上的粉色晚礼服在月光的映射下变得惨白，身上点缀的宝石与饰品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
少女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全长超过160公分的太刀，如果将太刀立直插入地面，高度几乎与少女的身高持平。
纵然刀未出鞘，但通过刀柄上用金丝印刻着两道龙纹，就能看出主人的地位与辉煌。漆黑的刀鞘上雕刻着精细的木纹汉字——天妖反。
少女在脑海里仔细地计算着街道上车辆的行驶速度，看着进入目标区域的特协组雪地步兵车，少女调整好呼吸后，双手握住刀柄。
“11到14秒，取决于风速。”
少女喃喃自语着，将左手伸进裙摆下方，掏出了一枚闪光弹。
踮着脚尖才能勉强触碰到油门，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载具前进的特协组副组长，白羽星——就是少女此次行动的目标。
如果是正面对敌，少女绝对无法赢过白羽星。以少女了解的情报来看，整个99区，不，甚至是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一对一从正面击溃白羽星。
维度变迁，曾经白羽星这样对少女解释过自己的能力。
就像是2d的平面游戏，如果将其中一方从画面里移出。不论另一方对这个平面范围内造成了多大伤害，都无法影响到画面外的一方。
即便少女确信白羽星的能力有某种程度的使用限制，谁又能确保自己能测出这个能力的瓶颈。
但是反过来想，那又如何？
既然正面无法取胜，那就避免硬碰硬的情况。
既然一个人赢不了，那就用更多的人压制她。
闪光弹的位置很容易出现偏差，城市里大楼林立，风从四面八方吹入。如果不能精确的将闪光弹引爆在特协组载具的正前方，视野范围内的位置，这次行动就会失败。
第一次攻击决不能落空，对方是有着数十年战斗经验的变异者，只要第一击落偏，自己就会处于绝对的下风。
望着逐渐驶近的载具，少女拉出了闪光弹的保险拉环，从大楼上一跃而起。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坠落。
“叮。”一声清脆的机械扭转声，随之而来的是超过180分贝噪音，伴随着刺眼的剧烈闪光，整个街道上宛如白昼。
突然传来的强烈耳鸣与眩光几乎让上宇奏失去意识，痛苦的趴在座椅上。
还没来得及思考，一阵刺骨的寒意从上方传来，超过360毫米厚度的复合金属装甲在锐利的刀锋下如同豆腐一般，被整齐的切割开，如果不是上宇奏因为躲避强光下意识地将头埋到大腿的位置，在刚才的一击下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来不及庆幸，下一个瞬间，如同雷光闪过。从载具的正上方，一束刀光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开，再次向着载具前座的位置呼啸而来。
……
晚上11点，上宇奏所在的第九街道化身为战场。
无辜的行人跪倒在路边，双手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着。载具的顶板像五星级餐厅里的三文鱼一样，被切出一道整齐的缺口。
街边埋伏好的亚人们鱼贯而出，向着特协组的载具蜂拥而来。
一时间，整个街道上喊杀声此起彼伏。
少女携带者从天而降的斩击，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着上宇奏与白羽星二人头顶袭来。
“飞燕……回廊。”
凛冽的杀意席卷而来。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从少女的身后传来女性的声音，宛如悄然接近的死神。
并不是夜色的原因，或是少女没有察觉到。在少女出手的瞬间，周围确实是空无一人。但就在一瞬就以后，那个人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下坠的趋势已无法改变，斩出的刀刃也无法收回。只见少女左手反向空划，竟凭空摸出了一把与右手手上一模一样的武器，向着四周传来破空声的地方斩去。
“铮。”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半空中响起。借着刀剑碰撞的作用力，少女在半空中扭转着身体，右手的斩击也改变了方向，向着黑暗中的刀刃斩去。
如同巨大的镭射光线闪过，夜空中的黑暗也被撕裂开来，夜空中艾夏尔展开双翼，灵活的闪躲过这一击。在艾夏尔的右后方，印着千夏重工产品的巨大广告牌如同蛋糕一般，被精准的斜向切断开来。
似乎是受到了刚刚闪光弹的影响，驾驶座上的白羽星双眼紧闭着，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紧张感，像是普通的等待红灯一样，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
看到领头的少女被击退，喊叫着冲锋的亚人们也逐渐紧张起来，他们聚集在一起，一言不发的将载具团团围住。
像是进入战斗的猫一般，少女弯腰弓步屏住呼吸，瞪大着双眼看着驾驶座上慢悠悠爬下来的白羽星。
白羽星面向少女负手而立，尽管身高上不具有优势，但保持着战斗姿态的少女在气势上也被盖过一头。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白羽星声音有些颤抖，缓缓的说道。
“冰理，你变强了。”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白羽星眼睛里露出失望的神色，嘴唇轻微的上下张动，似乎是想述说什么。犹豫了几秒后，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好久不见，你们……最近过得还好吗？”
即便认识到在袭击失败的现在，自己很难再对白羽星构成威胁，少女仍然愤怒的吼道。
“少假惺惺的废话了，你欠我们的，现在该还回来了。”
街道的中央，艾夏尔展开巨大的羽翼，手中的武士刀闪烁着寒光，如同掌管杀戮的天使一般，独自面对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亚人。在艾夏尔强大的气势威慑下，双方陷入僵持。
战斗的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寂静的大街上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突然，载具上传来了“嘭”，一个人影从里面撞到车门上，缓缓按下按钮。
剧烈的耳鸣声贯穿了上宇奏的大脑，双眼在强光闪耀后变得一片空白。上宇奏挣扎着推开车门，从车上踉踉跄跄的爬了出来。在脚接触地面的瞬间，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白羽星几乎是反射性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秒，少女的斩击袭向那个倒霉的少年。
上宇奏眼睁睁的看着发出凛冽破空声的斩击从自己身体中划过，身体却没有传来任何感受。
或许是斩击太快，就像电影里那样，自己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切成两段，然后在无尽的身体被斩断的痛苦中煎熬着死去，上宇奏的思维在迅速蔓延着。
痛苦也许在下一秒就会袭来，恐惧侵蚀着上宇奏的思想。
冷汗随着脸颊流下，浸透了上宇奏的衬衫。从爆炸到现在不过仅仅三秒的时间，上宇奏却感觉自己在地狱的边缘来回徘徊了无数次。
直到肩膀传来了手心的温度。
“冷静点，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