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组长的职责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习惯，看他的房间就知道。
“满地的书籍。”
时间是1月27日，上午8点，上宇奏在特协组的新房间里久违的睡了个懒觉。
一个星期前，自己与白羽星达成协议，暂时来接替特协组组长的工作，用来换取特协组为神宫草公寓的修缮帮忙。一开始以为只是装模作样的走个流程，来了以后上宇奏才发现上当了。
除了第一天上午参加了特协组的记者招待会，之后整整六天，白羽星从早到晚都在逼着自己学习特协组的管理手册，以及相关的专业书籍。
更让上宇奏感到忧郁的是，管理手册上明明白白的记录着，如果现任特协组组长拒绝履行自己的职责，将会被扭送到联盟军事法庭审判，至少都有五年的牢狱之灾。
“我是不是被算计了啊……”
上宇奏不禁这样想到。
问题是，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
无论如何，自己在特协组白吃白喝的事实已经发生，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有熟悉的家伙跟自己打招呼：“组长，早上好！”。所有的系统凭借着面部和指纹识别都能正常进入，哪怕是在神宫草看来，自己之前都在这里工作过。
但困扰着上宇奏的事情依然没有得到解决，在特协组档案里调查自己的资料，履历上竟然一片空白。从白羽星的分析来看，似乎是档案被上面的人做了手脚。
不论如何，上宇奏确实在一点一点的适应着这里。而从今天开始，白羽星会带着自己正式接触特协组组长的工作。
……
第99区特别协助调查组的办公室里现在挤满了人群。
从上周开始，所有需要组长签字批复的文件被规规整整的放在办公桌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工作，第一天上班的上宇奏不由得惆怅起来。
尽管上宇奏已经完完整整的看完了特协组管理手册与规章制度，但对于工作内容还是不够了解。
“组长，这些是要上报审批的文件，那边已经催我好多次了，麻烦先看一下。”
戴着耳机的少女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扔到上宇奏办公桌上，有些页面被细心地用书签标记了出来，大概是需要检查的重点部分。
与上宇奏对话的少女名字叫唯真冬，似乎是负责特协组的文件整理和情报管理。
“额……那个，上报是指？”
上宇奏陷入了迷茫。
“一般都是需要上报的99区理事会进行审批的文件，和我们的工资息息相关，所以你最好快点做。”
“组长在之前的脉冲爆炸里头部受了伤，有些记忆损伤但无伤大雅，你们别担心。”
像是在替上宇奏解围一般，白羽星简洁明了的总结道。
虽然上宇奏在99区生活了十多年，但至今都对这些组织构架不甚了解，于是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件，一边审视一边向白羽星询问道：
“99区理事会是干嘛？”
“没用，一群废物。”
简单粗暴的回答，上宇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与白羽星之间有什么矛盾。看着满脸疑惑的上宇奏，白羽星顿了顿，用一种鄙视的口气说道。
“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干，不过一到收钱的时候就出来了。”
……
白羽星似乎对99区理事会的意见很大，上宇奏不禁这样想到。
像是看穿了上宇奏的想法一般，白羽星冷冷的补充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额……但手册上显示，他们负责管理并且发展99区。”
“是啊，现在都管理和发展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法辩驳。
平心而论，上宇奏在99区呆了10年，整个城市几乎没有任何发展，只是最近两年治安稍微上升了一些，大概也是托了特协组的福。
“……”
“我先提醒你，不要对理事会的家伙抱有任何期望，他们在环内接受了非常良好的教育，但那些学校只教会了他们如何利用规则剥削其他人。”
说完，白羽星走到上宇奏身边打开了文件，开始教导这位新人组长如何去理解其中重要的部分。
……
就这样，上宇奏在白羽星的教导下从早上一直看到凌晨2点，终于将积攒了一周的文件都处理了下来，看着坐在身旁打起瞌睡的白羽星，上宇奏不禁陷入沉思。
这家伙真是努力啊……
这么算起来，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就一直在忙着工作。哪怕是我在休息的时间，她也在努力着。
说起来……这一周都没怎么见到神宫草，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上宇奏这么想着，顺手将外套盖到熟睡的白羽星身上，准备趁着夜幕走到门外，久违的呼吸下新鲜空气。
结果刚开门，上宇奏就在大门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长发，穿着99区高校制服的少女——神宫草。
刚刚还在思索着神宫草的事情，正好借这个机会打听下情况，上宇奏小跑着到了神宫草旁边。
“嗨，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
“啊。”神宫草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少女：“哦，原来是你啊，我现在实在是累得不行，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啦，一周没见到你，想着来打听下你的情况。”
“哼……”神宫草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哦？明明整整一周都没有想起过我，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表示关心是想要说什么。”
“……非常抱歉！神宫草小姐。”被白羽星关在房间里，像参加结业考试前的冲刺一样没日没夜的学习了六天这种事情，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我开玩笑的啦，笨蛋。”神宫草拍了拍袖口，微微嘟着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看书，为了不给白羽星她们添麻烦，我才不会不识时务的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你。”
“那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对了，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啊？”
神宫草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经历。
“去缴纳公寓里电器维修费的时候用光了所有的存款，白羽星说我可以在这里作为临时组员帮忙，工资的一部分用于抵扣之前公寓帮忙的债务。”
“啊，有机会能体会一下穷人的生活不也是好事吗。”
“我才不要变得和你一样……”
“你这样说话很失礼诶。”
上宇奏突然想起了什么，邹着眉头思考着说道。
“不对啊，我现在是特协组的组长，你是临时组员，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
“哇呜！”突如其来的身份逆转让神宫草的认知产生了混乱:“额……我才不管！”
上宇奏与神宫草就像这样吵吵闹闹着，从特协组门口走了出来。
冬季夜晚的99区大部分地方都非常冷清，即便是最繁华的第9街区，街边也看不到几个人影。上宇奏与神宫草两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渐渐交汇在了一起。
千夏广场里大多的商店都关闭了，只剩下少许店门口的招牌还在闪耀着。上宇奏顺着亮光的来源看过去，透过千夏广场的透明入口，能看到中央展示台的荧幕上，播放着漂浮在第0区天空中的巨型环状虚拟现实装置，天使之环。
或许是因为上宇奏专心的看着荧幕上的内容，两人之间的对话中断了。
虚拟现实装置……如果所有人能够像宣传的那样进入游戏里的世界，那现在这个世界也就没用了吧。上宇奏以消极的方式思考着，一旁的神宫草突然淡淡的说道。
“我不喜欢那个装置。”
“嗯？为什么？”
以天使财团的技术为核心，联合理事会花了五年打造的超大型虚拟现实装置，天使之环。据说可以实现人类的所有梦想，甚至让人在网络上永生。
“如果所有梦想都能实现的话，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像是要吐露出内心之中的怨恨一般，神宫草的声音变得冷淡。站在上宇奏身后的位置，神宫草的眼睛里突然散发出红光，随即又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上宇奏愣了一下，将视线重新移回神宫草的脸上。神宫草似乎也从刚刚迷茫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与上宇奏视线对上的瞬间，两人不自觉的把头望向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