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险的前兆
冬季的夜晚降临得很快，尽管才八点半，天空的颜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今晚是上弦月，因为第12街区的基础设施过于老旧，街上的路灯有大半都无法工作。从公交站到居住的公寓都连成了一块黑色的区域，稍微想一下也知道，这附近算是危险场所。
神宫草独自一人站在公交站台，双手放在护栏上，茫然的望着前方的黑色街道。
少女的瞳孔中散发着暗红色微光。
随着瞳孔中的红光闪耀，神宫草的视力逐渐模糊，意识进入了神奇的梦境中。
像是成为了某人的提线傀儡一样，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飞舞，在梦中的世界里，神宫草的身后不断的长出闪闪发亮的羽翼。
当梦境结束的时候，神宫草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一开始就像是反复完成了多次百米冲刺一样，每次都伴随着全身的肌肉酸痛，但随着梦境次数的增加，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状况……这让神宫草的体育成绩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可以轻松拿到全项目满分的水平。
如果有在门口装上监控的话，是不是就知道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神宫草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不管是自己放在房间里的摄像机，还是公寓门口隐藏的监控摄像头，在失去意识的时间里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这个神奇能力的关系，许多99区同学遭遇过的治安事件，在神宫草身上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于周围那些亚人帮派之间发生争斗，都会有意识的避开神宫家的公寓。
尽管如此，神宫还是恪守着父亲离开时留下的守则，尽量不要在晚上9点后出门。
不过今晚因为有预约了重要的事情，要带着某个大概在半年后会失去工作的家伙去找一份新的工作。
十分钟后，上宇奏与神宫草一同走到公寓楼下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因为下午搬东西时不小心将她最喜欢的水杯摔出了划痕，神宫草正在双手乱挥着向上宇奏发气。
如果告诉她那是被人用脚踢出的痕迹，我会不会被她赶出公寓，像那些无家可归的亚人一样睡大街。
上宇奏不禁这样想到。
店里面的客人与路上行人们都不禁转头看向神宫草，会引人侧目也是理所当然，99区有制服的学校屈指可数，里面大多都是些家境优越的家伙，特别是这种可爱的高校女生，在整个第12街区都很难见到第二个。
“为什么不能再小心一点啊！”
神宫草嘟着脸抱怨道。
“是谁把我扔到一边自己去聚餐的啊！”
“唔……”
虽然对水杯的事情感到生气，好在神宫草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女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神宫草与店长沟通完之后，店长把上宇奏叫了进来。
“晚上9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吗？这工作时间也太黑暗了。”
望着店长递过来的排班表，上宇奏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在整个联邦，没有身份证明的家伙没办法获得银行账户。在这个几乎全民电子支付的时代，没有银行账户就意味着就算打黑工，也没有办法通过正规渠道获得薪水，只有99区等少数几个区域还保留着现金结算的习惯。
能够在便利店这种环境还算得上是舒适的地方工作，对于大部分没有身份证明的家伙来说已经算奢望。
不论是人类还是亚人，没有身份证明的家伙，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获得保障。
而想要获得身份证明的方法，只有一次性缴纳数额庞大的税金。
对于这些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家伙来说，这个价格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可是托父亲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联系到的工作，你就别抱怨了啦。”
神宫草微笑着拍了拍上宇奏的肩膀。
“非常感谢……神宫同学。”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要不是这几年你一直帮我补课，我怎么能进99区最好的学校，还有希望考进环内啊。”
神宫双手抱在胸前，将脸别到一边，一旁打工的少年与神宫对视的瞬间，红着脸低下了头。
一旦坦率起来，神宫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这也是你父亲离开的时候拜托我的，当然要尽力啦。”
“明明你懂得这么多知识，却不能去参加考试……”
神宫草转过头，满脸幽怨的说道。
“没有身份证明嘛，我对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满的。”
虽然没什么钱，但托神宫草的福，比起那些在99区睡大街的亚人来说，现在已经算得上不错的生活。
“这边治安不太好，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放心啦，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你替我操心的程度。”
目送神宫草离开后，上宇奏走到售货机前，准备开始整理货架上的物品。
虽然这边的治安的确不太好，但好在神宫草的公寓就在便利店背后几十米的地方。
“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上宇奏这样想到。
可上宇奏忘了一件事，今天是自己非常不幸的一天。
就在神宫草走出店门，右转消失在上宇奏视野中的瞬间，从透明的玻璃店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仅仅过了几十秒的时间，唰！街道上空凭空出现了数根闪耀着淡蓝色细光棒，如同钢筋一般直挺挺地插到道路中央的某个载具上。
轰！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破裂的声音与风的怒吼，某种东西以可怕的速度袭来。
一个淡蓝色的光圈以插在道路中央某个车辆上的细光棒为圆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不论是货架上闪着荧光的广告牌还是散发着吵闹声音的有线电视，都在接触到蓝色光圈的瞬间陷入沉寂。
紧接着，以道路中央被插着蓝色细光棒的载具为风眼，周围地面的路灯，护栏，行道树，都像是被卷入龙卷风的树叶一样，被切割成了碎片向外扩散。
拳头大小的水泥块与金属不断穿过便利店已经破碎不堪的店门与货架，一个破片砸到上宇奏的背上，几乎让他晕厥。
上宇奏强忍着疼痛爬到收银台，大口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