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跟你打
九零年代外贸进出口经济蓬勃发展，但由于管控不严格，许多烂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在黑市里流通。
而此时的黑市俨然已经不是以前卖个瓜果蔬菜，外汇券那么单纯，否则这些沿着街道收取费用的流氓混混也不会如此猖獗。
“卧槽，这家伙怎么那么猛，打那么久了体力还不退！”
底下拳馆的人不明所以，表情也渐渐紧张凝重起来。
虎哥是这片的拳王，可好汉已是当年勇，自然跟鼎盛时期比不了。
这才不过十分钟，原本还用招式跟经验占据上风的虎哥就被大块头的体力强制住了。
“来啊！拳王！这就不行了吗，我看你已经老了，该退休了！”
大块头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国语，一边挥舞拳头一边羞辱虎哥，打到后边眼珠子都红了。
台下小龙等人也急眼了。
“这特么是打拳还是杀人，大光头，快让他住手！”
再不住手，怕虎哥就要打出好歹了。
然而大光头闻言，却只好整以暇抽着烟笑道：“打黑拳的，不就是生死勿论吗，不懂规矩就学着点，你们老大是在教你们呢。”
教你们，人只有吃了亏才知道听话，呵。
拳馆众人气得纷纷握紧拳头，可正如对方所说，黑拳本来就没有规则，打死个把人都是常有的事。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如果今天自己坏了规矩，那往后在这一片，他们也不用混了。
于是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虎哥被揍得节节败退，最后被大块头一个肘击撞到下巴，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老大！”
“虎哥！”
……
周遭发出一阵惊呼，被满地鲜血震撼到，已然有几个弟兄想要爬上去阻挠。
可大光头的人也迅速围过来，阻止了他们出手。
“哈哈，没想到拳王就是一个废物！废物！”
台上，大块头尽情羞辱着虎哥，言语攻击还不过瘾，竟是走过去抬起脚还要继续踹重伤倒地的对手。
“王八羔子，你敢！老子特么宰了你！”
小龙等人疯狂嘶吼，拼尽全力想要上台。
可惜身前阻力太大，眼见那一脚就要踹到虎哥身上，所有人瞠目欲裂，便是下注看拳的观众都觉得太过分，心生不忍。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砰。
还没等大块头那一脚落下，对方先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撞到场边的皮筋，发出一声巨响。
“……”
场内瞬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呆呆扬着脑袋，看着突然出手的人影。
目测一米六五的身高，肩膀单薄，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白运动裤，还有一件黑色连帽外套，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留出一点白皙小巧的下巴。
看着就……很弱。
很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小身板，刚刚一脚逼退了新人王。
“啊，这……”
台下，小龙大张着嘴，一副撞了邪的样子。
“怎么，这人你认识啊？”旁边兄弟赶紧撞了撞他胳膊，难掩激动道：“厉不厉害的？”
小龙顿了顿，立即明白过来，现在场子不能乱，于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换成深沉的一句，“还成。”
内心却已然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成个屁啊，那就是一个打扫卫生的，特么还是个女的啊！！
可眼下有人出头，自然是万众瞩目。
那边大块头捂着发疼的胸口爬起来，恶狠狠瞪着苏瑶，“哪来的小矮子，找死吗？”
“点到即止。”苏瑶站在虎哥身前，帽檐下声音冷冷清清，带着半大少年雌雄莫辨的稚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觉得呢？”
她并不是非要出这个头，是实在看不下去有人作弊还作得这么嚣张。
她打丧尸那会儿，就算再放大招也懂得给队友留点表现机会，撞见这种心狠手辣的小子就很想教对方做人。
可惜，对方并没能体会到她这句话中的善意，甚至还嗤之以鼻。
“输了就是输了，就算我打死他，也是他技不如人。你要是觉得不服气，也可以替他报仇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说着，还朝苏瑶嚣张地竖起了中指。
哦吼。
末世杀人机器排行榜首位的苏瑶已经许多年没被下过战帖了。
她打量着面前的大块头，突然就手痒了。
于是在场内观众以为她会羞愤下场时，点头开口道：“好。”
“哈？”对面大块头都愣了。
“我跟你打，不过要加赌注。”苏瑶觉得还可以为自己涨涨薪水，于是低头冲地上半睁开眼的虎哥道：“老板，按照先前的约定，让他们也把场子让给你，我能工资翻倍吗？”
虎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听见这话一抬头，正好对上苏瑶藏在兜帽下稚嫩又娇艳的小脸，吓得险些又昏过去了。
这他娘还要下赌注，是怕我这场子保得住吗？！
苏瑶见他捂着下巴在倒吸冷气，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虎哥：“？？？”
她知道什么了？
随即就听苏瑶转过身，语调平静地扔下一枚炸弹，“按照先前你们老大说的，要是我输了，这家拳馆归你们。要是我赢了，你们的地盘也归我们。”
话音刚落，台上台下全都陷入一片死寂。
大家都呆呆看着身形消瘦，甚至过分矮小的黑衣少年，想确定对方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虎哥更是急得想张嘴劝阻，可惜刚刚咬到舌头，这会儿别说讲话，稍微一动，那血就哗啦啦直流。
几秒后，擂台边缘的大光头爆笑出声，笑声响彻整个拳馆。
“哈哈哈，打！必须打！这事我拍板答应了，也让我好好长长见识，看看拳王手下到底是什么‘猛将’。”
末尾两个字被加了重音，听上去玩味又十足地嘲讽。
这种好事情，他当然要趁火打劫。
而小龙等人站得近，也以为刚刚苏瑶低头询问是得了自家老大默许，也不敢出声阻止。
只是其他人满含期待，唯有小龙直愣愣杵在原地，一脸的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