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秘洞中人
李弦歌讨了个没趣，又转身，向里面走了数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行吧，确实没事干，也只能练功了。
修炼一番，已经到了黄昏，杜志远送来了晚餐。
“师弟，吃饭了”，他把着铁门叫他。
“哎”，五师兄训他道：“饭送到了，该干啥干啥去，不要逗留。”
杜志远讪笑着：“行，不打扰你”，他又对着洞中说道：“师弟，好好吃饭啊，十天而已，很快就过了。”
等杜志远离开了，李弦歌走到铁门前，肚子早就饿了。
五师兄将两份饭递了进来：“我就不进去了，给那人一份。”
李弦歌接过两份饭转身，五师兄在铁门外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他拿着两份饭，并没有回头：“你看你的门，管我犯什么错，你还能放了我不成。”
五师兄被呛声，也在他这里讨了个没趣，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也不再问，回身坐下，吃自己的晚餐了。
李弦歌拿着饭，一步步的慢慢的向里面走去，但此时里面更黑了，就算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也看不见那人了。
估摸着走了几十丈，他站住了，说道：“饭来了，你出个声。”
一阵铁链声响了起来，他听着声音，走到那人面前，将饭碗放在了地上：“吃吧。”
而后他退回去了，到了先前盘坐的地方，再一次坐了下来，静静的吃饭，吃完了饭之后，他又闭目练功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已经天黑，五师兄在铁门外说道：“帮我去里面看看，把碗收回来。”
李弦歌睁开眼，站了起来，又向着黑暗中走去。
几十丈之后，他估计距离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我用仙剑照一下，帮你收碗。”
铁链响了两下，好像算是那人的回应。
他抽出仙剑，运转力量点亮了，仙剑发出淡淡的金光，勉强将眼前照亮。
他在那人的面前找到了碗，弯腰拿了，起身，转身而去。
夜色，渐渐的深沉，山洞外，五师兄已经停止了练功，进入山洞旁的小石屋睡觉去了。
而李弦歌，也已经停止了修炼，坐在距离铁门五丈远的地方思考人生。
自从突破仙力一重之后，他并未静下来好好修炼过，此番被关了起来，没事可干，他才终于有了时间。
但下午和晚上连番修炼，他这才搞明白，没有突破二重的心法，无论自己吸收多少灵力，都不能再存入丹田之中了，仙力也就得不到丝毫的积累。
师父先前给他的那卷心法，放在住处，他还从未翻开看过一眼，所以，二重心法，他是不会的。
修炼不成之后，他便来思考九天龙珠的事，全天下都在找它，可它现在就在自己体内，如果被人知道了，会不会全天下的人都来围剿自己。
还有，师父是不是已经怀疑自己了，如果天门派知道龙珠在自己身上了，他们又会怎么做呢，是保护自己，还是会杀了自己？
想了许久，尽管他白天很累，但此刻心事太多，却又毫无睡意，他干脆抽剑出鞘，练习起了剑法。
白天对敌，由于剑法生疏，他只能抡着剑乱砍，也还好妖族并未派出真正的高手，他还能勉强应付。
如果以后遇到寒武大陆的绝顶高手来抢夺龙珠，就凭自己那拙劣的剑招，大概几招就会被人给杀了。
他在原地舞剑，大概吵着里面那人睡觉了，于是，洞内传来了铁链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只能收剑，靠墙坐了片刻，躺了下去，准备睡觉。
但是，那人并没有因为他安静下来而停止敲击，他才刚躺下来，又听到那人在地上敲了三下。
他没有理会那人，闭了眼。
可是片刻之后，那人又敲地面了，又是三下。
他不得不翻身爬了起来，再抽仙剑点亮了，向着深处走去。
他再一次来到那人面前，闻着恶臭，借着剑光，看了看那四根粗大的铁链。
他问那人道：“你有话跟我说吗？”
那人甩了甩额前的长发，好歹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他，张开了嘴，喉咙发出了沙哑的：“啊，啊……”的声音。
李弦歌微微皱眉，莫非他是哑巴？
他又问他道：“你没法说话？”
那人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剑：“啊，啊……”
李弦歌猜测着他的意思：“你让我舞剑给你看？”
那人又摇头，依然看着他的剑，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李弦歌思考了片刻，走上前，将仙剑递到了他的眼前：“你想舞剑是吧，拿去吧。”
那人点了点头，接过了剑，但是剑到他手上之后，却不再发光了。
李弦歌已经快速的退出两丈之外，要看他舞剑，可是，他只听到一片铁链响动的声音，仙剑在那人的手中并未亮起来。
他这才想起来，这仙剑是跟自己绑定的，外人自然是没法点亮他了，洞中无光，他也就看不到那人舞剑了。
片刻之后，那人似乎舞剑结束，铁链不再响动，那人又“啊，啊”的发声了。
李弦歌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拿一盏灯来。”
他转过身，走到洞口，喊道：“五师兄，五师兄……”
小石屋的门开了，五师兄走了出来：“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闹什么？”
李弦歌说道：“给我一盏灯。”
五师兄于黑暗中看了他片刻，并未问为什么，转身进了小石屋，点了一盏灯过来，小心的护着，从铁门缝里递给了他。
他端着灯转身，向着洞内深处走去。
而五师兄却并未继续去睡觉，而是揉了揉眼，就在洞口远远的看着他。
他回到洞中深处，站在距离那人两丈之外，用手遮着灯，说道：“可以了。”
那人拿着他的剑动了起来，一招一式并不快，好像就是要特意演示给他看的，他从头看到尾，一共看了九招，比本门剑法十八招，足足少了一倍。
而那人舞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又重来了一遍。
他又看了一遍，除了剑招与本门完全不同之外，仿佛剑招平平，看不出什么高明之处。
而那人舞了第二遍之后，依然没有停下来，他又舞了第三遍，第四遍……到最后，不知道到底舞了多少遍。
李弦歌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着，招式已经记牢了，而且，每看一遍，好像就有新的感悟，那平平无奇的招式中，似乎又有着另外一层含义，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想透。
如此看了半个时辰之后，那人不再舞剑了，而是伸手，将剑还给了他。
他拿着剑，照着那人的招式，慢慢的舞动起来。
那人看了一阵，拖着铁链躺下了，闭上眼，好像准备睡觉了。
李弦歌停止了舞剑，弯腰把灯端了，说道：“很晚了，都睡吧”，说罢，他端着灯回到了洞口。
只是洞外，五师兄也在舞剑。
李弦歌端着灯看了一阵，他舞动的，正是刚才那人在洞中要教自己的剑法，虽然有好几个地方弄错了，但大体招式，照猫画虎，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不由得感觉奇怪了起来，那人是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五师兄要学他的剑法？
五师兄舞了几遍之后，转过身来，问道：“对了吗？”
李弦歌把灯递给了他：“我没有看太明白，所以不知道对不对，五师兄，他到底是谁？”
五师兄接过灯：“不该问的别问，睡觉吧”，说完，转身回小石屋去了。
李弦歌回身，往里走了五丈，略略思考了片刻，又深入了一些，这才抽剑，也不运转仙力点亮了，就在那黑暗中，回忆着刚才的剑招，一遍遍的舞动了起来。
而这回，那人安安静静的，没有再敲地板。
面壁的日子枯燥无味，若是难以静心之人，恐怕是会度日如年的。
但李弦歌并未体会到这些，一天天的，他躲在深处幽暗之地，没完没了的练习那套剑法。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剑法叫做什么，但日复一日的，每日练习千遍，随着剑法越来越纯熟，感悟也就越来越深。
当然，为了不再让五师兄偷学，他再也没有点亮过仙剑。
转眼九日已过，过了今夜，明天下午，他就要被放出去了。
五师兄终究有些按捺不住了，吃过晚饭，李弦歌向他递交饭碗的时候，他对他说道：“你别藏着偷偷的练了，舞给师兄看几遍吧。”
李弦歌回头向着深处望了望：“你看守他多少年了？”
五师兄答道：“五年了。”
李弦歌又问道：“五年之前呢？”
五师兄说道：“你是问他总共被关了多少年了吧，总共十六年了。”
李弦歌再问道：“为什么？”
五师兄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关于他的话题，在整个天门派都是禁忌，不允许弟子谈论。”
他向着山洞口四周看了看，确保无人，才低声说道：“据说他勾结魔界妖女，犯下大错，回山之后，喂了毒药，废了仙力，从此就关在这里了。”
李弦歌又一次问道：“他是谁？”
五师兄沉吟了片刻，说道：“他是谁你真的没必要知道，但我告诉你，他原本仙力九重，是仙家中的顶尖高手，据说他独创了一套剑法，博大精深，比本门基础奥义高明多了。”
李弦歌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你要偷学。”
五师兄的脸色有一丝尴尬：“高明的剑法，谁不向往呢，你再使给我瞧瞧。”
李弦歌问道：“你在这守了他五年，他都没有教你吗？”
五师兄自嘲道：“是啊，五年还比不上你小子十天，不对，你来第一天他就教你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了你。”
李弦歌继续问道：“他跟魔界谁勾结？”
五师兄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到底哪个魔女勾引了他，可能只有师父和掌门才知道，师弟，再舞几遍。”
李弦歌却转身离开了门边：“五年了，他都没教你，我又怎么能违逆他的心意，五师兄，对不起，早点睡吧。”
五师兄呆呆的看着他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中，无可奈何，暗叹一声，沮丧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