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和亲？跟谁？
“你是想说她其实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将计就计演戏给朕看？”秦恒眯起眼，眸中闪烁着寒芒。
“不排除这个可能。”顾清让道：“你要多留个心眼。”
“那又如何？别人都想要她的命了，她适当反击一二有何不可？朕一点不觉得有问题，朕才不希望她一味的隐忍良善，这样岂非太窝囊，朕唯一生气的可能就是她不顾自身安危去将计就计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秦恒神情坚决，丝毫不退让。
顾清让怔愣了一瞬，他从未见过秦恒这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皇上，你变了。”最终，顾清让吐出一句感慨。
秦恒挑了挑剑眉，斜睨顾清让：“是吗？哪里变了？”
顾清让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变得单纯清澈了许多，你以前从不会这样。”
“你是不是想说朕蠢？”秦恒看着他说道。
“原来皇上没有变嘛，那为何一沾上江昭仪，你就跟那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呢？”
“你懂什么？晚晚是朕心爱之人，你一个大婚都不曾的人，怎会理解其中的甘甜。”
说罢，秦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顾清让闻言撇了撇嘴，这不摆明嘲笑他尚且孤身一人嘛。
可一抬头看着秦恒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恍惚，似乎已经许久未曾见到秦恒露出这样的笑容，或者说，从前的秦恒，总是面无表情，像冰块一样。
这么多年来，顾清让还是第一次见秦恒笑的像个傻子。
还未来得及出言反驳。
“对了，要跟你说件正事。”秦恒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
“何事？”顾清让也收起了笑意。
“过几日，你随靖安侯一同前去南疆！”秦恒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清让一愣，惊讶地问：“为何？”
“苏云洲打了胜仗，南疆皇室上表投降，并送来一位公主和亲，你去接一下，另外，江彦青受了伤，你带个太医给他瞧瞧！”
秦恒简单明了地说完。顾清让微怔。
他原以为秦恒会派其他大臣前往南疆，却万万没想到，他还未提出来，他就已经想好让他去了。
“和亲？跟谁？”顾清让皱起眉头，道：“成王吗？你就这么一个尚未大婚的兄弟，还是你打算留给自己？”
“唉，若不是当年阴差阳错，和亲，你本该也可以的！”
秦恒叹息一声，语调之中满是遗憾：“现在，终究还是委屈你了。”
“提这些做什么！我就问你一句，江彦青是要死的还是活的？”顾清让瞪圆了双眸盯住秦恒，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你总是不爱听朕说起这些。”秦恒轻咳一声，道：“如果可以，江彦青当然……要活的，林家的兵权朕还得靠他呢。”
“嗯。”顾清让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这就有些难办了，两个人，两种想法，他该怎么做才好？
“哎，等一下！你怎么这么着急，听朕把话说完啊！”秦恒赶忙站起身追了过去。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顾清让停步转身。
秦恒松了口气，道：“你此去南疆，务必小心谨慎，切勿冲动行事，朕会派人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顾清让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秦恒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顾清让的眼睛，缓缓道：“谢谢你。”
“皇上。”顾清让微微蹙眉，看着秦恒，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多保重。”便匆匆离开。
“诶……”秦恒喊了几声都没用，顾清让已经消失不见了。
秦恒长叹一声，回到案桌后坐下。
而此时庆元殿的江卿晚，正看着跪在眼前的苏和。
苏和低垂着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本宫也不与你拐弯抹角，苏和，昨夜之事，你可曾告知他人？”江卿晚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苏和猛地叩首，颤抖的声音传来，带着恐惧：“奴才愚钝，娘娘所说何事？”
“当真不知？”江卿晚眯起凤目，威压骤然散发，笼罩了整座庆元殿。
苏和浑身战栗，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但却仍旧强撑着，咬牙不肯承认：“奴才确实不知。”
“苏公公装傻充愣倒是有一套，本宫不妨直说，昨夜你可曾看到本宫指使走锦屏橙月？或者，你可看到本宫明知道有人纵火，明明可以毫发无伤的走出来，却还将计就计利用皇上？”
江卿晚冷冷道，她一边说，手指一边拨弄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雕工精致，通体翠绿，十分漂亮。
“奴才……”苏和犹豫片刻，才道：“奴才……确实看到了。”
“哦？那你且告诉本宫，你作何感想？”江卿晚问，语气依旧平静淡漠，看不出半分喜怒哀乐。
但苏和知道，越是平静的语气背后，蕴藏的更是无尽杀机，不由令人胆寒。
他咽了咽唾沫，道：“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娘娘是皇妃，被人算计怎能坐以待毙，只是将计就计，并没有主动出击，已是娘娘仁慈！”
“很好！”
江卿晚拍掌称快，唇畔挂起一丝讥讽地笑：“苏公公不愧是伺候过皇上的人，连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都练得炉火纯青了，这样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自打奴才伺候娘娘开始，奴才便是娘娘的人，所思所想自然是向着娘娘，娘娘尽管放心，卖主求荣之事，苏和绝不会做！”苏和信誓旦旦，铿锵有力。
“是吗？既然如此，为了本宫安心，本宫今日便赐你一杯鸩酒如何？”江卿晚笑吟吟地说，语气温柔。
“……”苏和身形僵硬了一瞬，随即苦笑一声，低头道：“奴才遵命。”
“来人，给苏公公上酒！”
江卿晚高声唤道。
侍奉左右的内侍立刻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置在苏和身旁旁。
苏和跪伏于地，伸出右手，取出托盘中的酒，毫不犹豫，随即仰头灌了下去。
苏和闭上眼，任凭烈酒划过喉咙，辛辣感灼烧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般。
“奴才谢娘娘恩赏！”苏和放下酒杯，叩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