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过是弃子罢了
江卿晚闻言愣住，眼眶瞬间红了。
“他们是奴婢的爹娘弟妹，每一个都是奴婢至亲之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青梅摇头，咬牙道：“娘娘，奴婢也是为了救人！”
“愚昧无知。”秦恒开口了，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趴在地上的青梅，声音冰冷而森寒，“朕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谋害主子都是重罪。”
顿了顿，他继续说：“念在你父母弟妹年老体衰，且无辜受累，朕再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告诉朕，谁指使你给江婕妤下的毒？”
“奴婢……奴婢……”青梅迟疑了，脸色阴晴变化，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秦恒的眉头挑了挑，声音越发低沉，“怎么，你还想欺君罔上？”
青梅浑身一震，赶紧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快说！”秦恒声音冷酷，目光犀利如剑，令青梅遍体生凉。
“是，是……”青梅咬牙切齿，怨恨无比地说：“是淑妃娘娘宫里的碧荷姑姑。”
秦恒眸光一闪，“哦？淑妃宫里的人？你如何证明？可有证据？”
“奴婢没有证据。”青梅摇了摇头，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哽咽，“但是碧荷姑姑当时来找奴婢的时候，奴婢偷偷拿到了她的贴身玉佩，就藏在奴婢枕头里，皇上大可去查。”
“好，朕会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秦恒点头应道。
他转过身，看向淑妃，淡漠问道：“文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臣妾冤枉！”淑妃跪伏于地，哭泣道：“都是这宫女胡乱攀咬，皇上万万不可相信啊。”
“哼。”秦恒神色微冷，“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来人，将碧荷送入慎刑司，各种刑罚加身，朕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秦恒语气严厉，威势凛然，掷地有声。
“是。”太监总管常福领命离去。
“文氏，待水落石出，就别怪朕不念往日情分了，三尺白绫或是一杯鸩酒，就是你的下场！”秦恒扫了淑妃一眼，眼中满含厌恶和嫌弃。
随即，他便端起茶盏喝茶润喉，并没有理会此时已跪伏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文氏。
文氏听了秦恒的决断，吓得浑身颤抖，几乎晕厥过去。
“皇上。”徐皇后
轻咳两声，温柔提醒道：“此刻天色已晚，您该早些歇息才是，这些琐事明日再处理也无伤大雅。”
“嗯。”秦恒放下茶盏，对徐皇后颔首示意，“皇后也辛苦了。”
徐皇后嫣然浅笑，“这是臣妾份内之事。”
秦恒点头：“夜深露重，皇后先回宫休息吧，朕明日自会处置此事。”
“那臣妾就告退了。”徐皇后盈盈行礼，姿态优美而端庄，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刚走几步，转过身说道，“皇上，让淑妃贤妃也都回去吧，等审讯出了结果再处置淑妃也不晚，贤妃出来这么久，睿儿该着急了。”
她的语调温婉，带着关怀，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皇后费心了。”秦恒淡淡点头，“那就依皇后所言。”
徐皇后浅笑着离开。
“恭送皇后娘娘。”江卿晚众人等人连忙行礼。
秦恒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行了，散了吧。”
“臣妾遵旨！”
众人齐声应诺。
徐皇后走出永宁殿，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转为一抹冰冷。
还没走几步，身后淑妃便跟了上来，而贤妃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坤宁宫，徐皇后摒退左右，淑妃这才开口，“皇后娘娘，事到如今，臣妾该怎么办才好？”
她满脸焦虑，惶恐不安，显得十分慌张，完全没了平时的从容。
原本以为只不过就是一桩小事，哪曾料到，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淑妃现在简直悔恨不已！
“闭嘴！”徐皇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斥责道：“事已至此，你慌张又有何用！”徐皇后嗤笑一声，嘲讽道：“事情已经败露，你以为皇上还会留着你吗？！”
“臣妾错了，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糊涂了！”淑妃被骂了，反倒更加惊惧不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皇后娘娘救命！”
“哼！”徐皇后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妄想我能救你？”
“皇后娘娘……”淑妃抬起头，满脸恳求地看着她，“事到如今，除了您，还有谁能帮臣妾呢？”
“呵——”徐皇后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那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一言九鼎君无戏言的皇上，你真觉得本宫能左右他的决定？””
“皇后娘娘。”淑妃眼底浮现绝望之色，她抓住徐皇后的衣袖，哀求道：“您可是当朝皇后，您的话，皇上必定会听呀！”淑妃急切道：“皇后娘娘，臣妾是您最亲近的人，您忍心看臣妾死于非命吗？”
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你以为本宫愿意看到你死吗！”徐皇后怒斥道，“可这件事已成定局，本宫根本改变不了！若是本宫再帮你，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淑妃的脸色骤然惨白，手掌松开，跌坐在了地上。
“臣妾……”她喃喃自语，双眼空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呆呆愣愣的，似乎完全陷入了绝境。
“唉。”徐皇后叹息了一声，伸手拉住淑妃的手臂，将其搀扶起来，道：“为今之计，留给你的便只有自我了断这一条路，否则，不仅仅是你，甚至你的家族，就连本宫恐怕都逃脱不了被皇上处罚的下场。”
淑妃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焰：“是，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迷津！”
徐皇后看着她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秀眉，道：“唯有你死了，才能勾起皇上的恻隐之心，才不会计较你所犯下的错，也就不会牵连你的家族，更保全了你如今的体面。”
淑妃缓缓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碎砖，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她喃喃自语，“臣妾错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
淑妃哭着哭着，忽然发疯般挣脱了徐皇后的手，淑妃猛然抬起头，怔怔看着她，半晌，忽然露出凄然悲怆的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她仰头狂笑，状似疯癫，徐皇后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淑妃笑够了，她看向徐皇后，道：“原来臣妾不过娘娘弃车保帅的弃子罢了！娘娘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