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为母复仇
“表妹多保重身子，我的话千万放在心上，告辞。”苏辞既担心苏尔雅的病，又怕苏尔雅被顾家算计。更怕再说下去，惹苏尔雅生厌，起身辞行。
竹月随苏辞出了厢房，送苏辞离开屏和苑。
关门声响起，苏尔雅才喝了口茶。江浔和顾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江浔太弱了，无论是朝中还是朝外。
至于宋雨彤……宋雨彤应该是相信顾景云的话了，以为自己是顾清秋的女儿，打算和江浔合作，为母复仇。
“姑娘在担心江浔，还是担心宋雨彤？”林溪见苏尔雅沉默不言，反问道。
江浔、宋雨彤这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凑在一起，倒让她没想到。
苏尔雅起身出了书案，瞥了眼进来的竹月：“比起他们，我更想知道南越有什么动静。”
“除了私盐更为猖獗外，并无动静。”林溪与苏尔雅进了里间，照实禀明。
江浙一带本就富庶，私盐循序渐进的涨价，百姓们倒也勉强能接受。
天色稍深了些，奴仆便进来将烛火点上。
竹月担心苏尔雅会着凉，扭身去柜子里拿毯子。
“更为猖獗？”苏尔雅懒懒散散的躺在藤椅上，整个人惬意极了。她偏头看了眼林溪，深邃的眸底浮出点点狐疑。
江浔可是把顾家在南越贪污的罪证交到宫里，顾家不收敛也就罢了，怎么还变本加厉起来？
“目前二皇子已向宫里送去急递，说是私盐案一日不结案，他一日不回京都。”林溪眼眸微微狭起，瞳仁中掠过一抹嘲弄。
南越私盐猖獗的背后，就是顾家一手推动。什么时候结案，还不都是顾家说了算。
“呵。”苏尔雅唇角勾出一抹讥诮。
二皇子这是打定主意，在南越积攒势力，伺机谋反。
照顾家现在捞钱的速度，估摸着二皇子谋反也就这一年左右的事了。
竹月动作温柔的将毯子盖在苏尔雅的身上，坐在一旁听着她们闲聊。她拿出一包蜜饯果子，脑子还停留在苏辞说过的话。
她想不明白，顾家许诺了什么，才会让宋太傅甘愿冒险，替顾家养宋雨彤这么多年？
苏尔雅唇角的弧度一收，都这个节骨眼了，老皇帝仍旧顾及二皇子是顾清欢所生的孩子。行，谁让人家顾清欢是白月光呢。
她眉梢被困乏掩盖，声有些含混道：“下去歇着吧，我眯会。”
“是。”林溪领命退了下去。
倒是一旁的竹月，往嘴里塞了个蜜饯果子继续守着。
半盏茶后，苏尔雅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不过这次，仍旧是她自己的梦。
同样的清虚观下方，同样的空棺椁，同样的碧影珠折射着原著中苏家的下场。
苏家灭门，小妹被杀的悲剧一遍遍的在她面前重复，让她悲凉的心逐渐麻木。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
碧影珠折射的画面，越是靠近她死亡的时间，越是崩的厉害。
她死后万千的不甘化作戾气从她尸体内迸发，变成黑雾往四周蔓延。
诡异的是，苏尔雅竟从那些黑雾中，隐隐约约看到顾清秋的身影。下一刻，画面退回最开始的一幕。她在将军府赴宴时，被陈鸣一脚踹进湖里。
她眼尾的余光瞥向空棺椁，总有种这棺椁，是为她准备的错觉。
苏尔雅抿了抿唇，决定躺在棺椁里试试。她深深吸了口气，刚爬进棺椁里，周遭的环境就开始迅速切换。从将军府、苏家、皇宫、北镇王府，一直没能停下。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一些对话。
“我可不像苏明月那么蠢，以为靠蛮力就能坐上皇位。呵，只要皇帝成为我的傀儡，整个天下还不任我操控。”
“姐姐认命吧。皇上不会放过你和孩子，爹为了唾手可得的权力，更不会放过你们。”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他们的利益牺牲！我就是死，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
苏尔雅手捂着嘴，惊恐的看着站在棺椁旁，三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女自言自语。
如果她们不开口，她根本就分不清谁是宋雨彤、顾清欢、顾清秋。
刹那间，三人化作一缕白烟消失。
场景再次切换到御书房，苏尔雅看到老皇帝披头散发，落魄的扶着棺椁骂骂咧咧。
“苏安，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不要用圣贤的话搪塞朕，朕不想听。”
“你为什么不说话？顾家在骗朕，你也在骗朕是不是……朕就知道，知道你们都在骗朕！当年的事，又不是朕一个人的错，凭什么要让朕一个人承担。”
“朕知道，你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苏明月身上。可万一，她输了呢。”
……
苏尔雅微微怔住。
为什么老皇帝说爹也在骗他，难道爹除了让小妹谋反外，还让小妹做了别的事？
她依稀听到刀剑相撞的声音，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应该说，不知道书中老皇帝最后遭遇了什么。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姑娘，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竹月看到苏尔雅额头冒了一层又一层汗，手紧攥着毯子，一脸担心的推了推苏尔雅。
都告诉姑娘不要查那些邪术，偏不听。现在好了，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苏尔雅猛的坐起身，手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姑娘，您别吓我。”竹月用帕子擦了擦苏尔雅的额头，眼圈微微泛着红。
莫非真让太医说中了，她家姑娘活不过今年年底？
苏尔雅长舒了口气，懒懒的往后一趟，失笑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您差点把我吓死。”竹月幽怨的看了眼苏尔雅，声还有些哽咽。
苏尔雅一言不发的望向头顶，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回味着刚才的梦。
如果说，系统抹去她记忆中原著的一部分，那么书中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苏家倒台真的只是因为党争失败吗？
原著中小妹和宋雨彤是两条明暗相交的线。小妹的死，和宋雨彤控制二皇子，是不是从某个方面也存在着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