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还说我是天王老子
“顾家如今势微，顾姗可能是想借讨好姑娘，来讨好阁老。”林溪一眼就看出顾姗的用意，转而提醒着苏尔雅。
平安票号每年产生的收益，让顾家过了二十多年挥金如土的生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箱珠宝，对现在的顾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苏尔雅眸光微动：“讨好我爹？”
“皇上虽不满太子，但对阁老却很是信任。”林溪为其解惑道。
阁老是老皇帝一手扶持上来，打压前任首辅鲍言的。除了家国大事，阁老在朝中从不表态，这不由得让老皇帝更喜欢了。
至于顾家……老皇帝处处提防，又不得不维系着与顾家脆弱到随时会崩裂的关系。
苏尔雅微垂下眸，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茶杯，悠悠道：“这么说，顾家是怕我爹趁机打压他们？”
“是。”林溪回道。
皇上因为二十年前的事，一直被顾家要挟。而阁老在朝中根基深，且深获皇上信任。最重要的是，阁老从一开始就反对皇帝用邪术改命，后来一切也都应了苏阁老的话。
顾家怕苏阁老趁机劝老皇帝打压顾家，才想着缓和顾、苏两家的关系。
苏尔雅眉骨抬了下，试探的问：“我爹会吗？”
“不会。”林溪想也不想的否决。
如果这时候苏阁老明着打压顾家，不仅会让顾家更低调谨慎，还会让老皇帝起疑。
她见苏尔雅狐疑的看过来，直言道：“在不能一举性连根拔掉顾家，阁老是不会动手。”
“到哪种境地，我爹才会出手呢？”苏尔雅眉眼蓄着沉郁。
先前在书房里，鲍言和爹口中的不会心慈手软，是在等待机会吗？
这机会，到底指的是什么？
林溪顿了顿，方道：“您应该说的明面上出手吧。暗地里，阁老从没停下打压顾家。”
“……”苏尔雅愣了。
还以为顾家之所以针对苏家，是因为苏家扶持太子。没想到，苏、顾两家，从二十年前就开始针锋相对了。
竹月听的入神，全程都不敢吭一声。
“阁老在将军征讨西戎前，找我谈过话。他不介意您继续查顾家二十年前的旧事，但不希望您因为查这件事，而忧思过度，伤到身体。”林溪缓声道。
苏尔雅掀开茶盖的手一顿，心被一股暖流包裹。她压着眉眼，声淡淡道：“我爹就不怕我真查出什么来吗？”
“纵是您查出了什么，阁老也兜得住。”林溪倒不担心这个。
若是清虚观真的危险，苏家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苏尔雅接触。
苏尔雅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我爹是不是也想借我之手，把二十年前的旧事公之于众？”
“阁老起初以为您只是一时好奇，所以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您调查到五老阁，他才对您抱有一点期许。”林溪推测道。
之前宫里的人在清虚观刺杀苏尔雅，就是因为苏尔雅查到不该查的东西。
但宫里最后看在苏阁老的面上，加之皇上的默许，不再对苏尔雅下手。
“期许什么？期许我把假山下的秘密挖出来？”苏尔雅下巴微抬，直直的盯着林溪，勾唇反问。不过她的身份和处境，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出身权贵之家，又活不长。
林溪点了点头。
竹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你们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无知是福，珍惜吧。”苏尔雅笑着安抚。
结合太子的话，以及林溪的提醒，顾家手里的把柄八成就是假山下那具尸体了。
她低眉喝了口茶，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
“是。”竹月、林溪领命道。
隔日一早，苏尔雅照例去清虚观签到。
不想，刚打完卡转身就看到一个熟人。
少年丰神飘洒，眉清目朗。身姿颀秀，身着藏青长袍，笑盈盈的看着她。
“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江浔，是明月的故交。
在襄安时总听明月提及姑娘，只在苏家远远的看过姑娘一面。没想到今日，竟在道观偶遇姑娘。”江浔眉眼揉合了儒生特有的书卷气与浪子的风流不羁，却丝毫不矛盾。
他语调极为轻缓，温润透亮的眸子里，映着稍显冷漠的苏尔雅。
林溪眉宇微微蹙起，静默的打量着江浔。
“明月？”苏尔雅佯装错愕道。
先是顾姗，又是江浔，顾家到底是多怕她爹雪上加霜。
竹月自从见过顾景云，就对天下好看的男人都免疫了。
甚至觉得越好看的男人，心眼越是坏的紧。如今瞧着江浔，竟生出对方想勾引她家姑娘的想法。
江浔款款上前，神情逐渐无奈：“我得了朝廷的旨，从南越往京都赶。不想马车被贼人偷了，不能尽快去宫里奉命。若是姑娘不麻烦的话，能不能捎我到宫里？”
“那还是真是不幸。”苏尔雅眼眸里掠过一抹嘲意，勾唇一笑。
就那么不刚不好，在她到清虚观后，江浔的马车被偷了？
朝廷急召江浔回宫，江浔不走官道，反倒走清虚观这条小路，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漏洞百出吗？
江浔眼眸如弯月般，泛着柔柔的笑：“多谢姑娘帮忙。”
“……”苏尔雅、林溪面色一僵。
刚才好像没有人说话吧？
竹月拧眉，看江浔愈发不顺眼：“我家姑娘什么时候说要帮你了？你说认识我家二小姐，就认识我家二小姐。我还说我是天王老子，我是吗？”
“苏姑娘该不会也以为我是骗子吧？”江浔下颌线忽的绷着，声音低而沉。
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在苏尔雅面前晃了晃：“姑娘可认得这个？”
“将军的匕首，怎么会在你手里？”林溪先苏尔雅一步开口，略显警惕的盯着江浔。
这匕首是阁老送给将军的生辰贺礼，匕首上嵌着的宝石值不少银子，将军说在襄安急需用银子，就去当铺当了，而现在居然出现在江浔手里。
苏尔雅看林溪的反应，又望了望江浔手里的匕首，温声笑道：“小姑娘被我宠坏了，公子别和她一般计较。敢问，这匕首是如何到公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