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念之恶
“第二件事，我之所以从不过问你身上发生的事。无论是被陈鸣无故算计也好，还是顾景云散布的谣言，与‘他们’相关的任何。
是因为，我也是经历过来的。”祁醉想到自己的好弟弟，唇角凉凉的勾起。
因为太感同身受，他所以才不需过问，也才对苏尔雅所有的请求都照单全收。
苏尔雅微微一怔。
其实，他们还是不同的。主角团刚开始把矛头对准她，她就绑定了系统。而书中祁醉则是从小就被祁晟针对，从被摔断的腿，到丢掉王府的爵位，失去继承权。
从某个层面来说，她是幸运的。
“我说完了。”祁醉偏头看向略显呆愣的苏尔雅，温声笑了笑。
此次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京。也不知道回京后，还能不能见到苏尔雅。
他不想他们之间，留有任何遗憾。
苏尔雅唇轻抿，凝望了祁醉半晌。祁醉这宛若此生不再见的临别之言，是担心她活不到今年年底，才在去南越前，尽数告知她吗？
她敛去眸光，随即正色道：“对你的信任，我很感谢。但这次你去南越，一定会接触到顾家的人。我想知道顾、宋两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件事，我会替你去查。”祁醉搀着苏尔雅起身，声温柔的像催人入睡的晚风。
朝野上下，没有人会觉得顾、宋两家有牵连。毕竟顾家是浙直总督，宋家是天子之师。他们一个在江浙一带，一个在京都，八竿子也打不着。
“那就谢了。”苏尔雅理了理衣襟，说完就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突然被祁醉喊住。
“苏尔雅。”祁醉很少连名带姓的喊苏尔雅。
以至于苏尔雅有过瞬间的错愕。
她转过身不解的看向祁醉，等着他的下文。
“你要好好活着。”祁醉想到太医的诊断，眼眸里被一层又一层的无措与忐忑填满。
他知道生死由命，可还是不想回来后，听到第一件事是苏尔雅病故的消息。
“好。”苏尔雅面上微僵，随口应下。她还当什么大事，值得祁醉如此严肃。
两人并肩徐徐出了清虚观，途中谁也没再多说一句。
苏尔雅乘车回到了苏家，换了衣服就躺到藤椅上休息。
一柱香后，竹月在旁柔声提醒：“姑娘，太子来了。”
苏尔雅悠悠的拿开扣在脸上的《九仙经》，眉梢泛起些许困惑，纳闷太子找她做什么。她起身拿书出了里间，瞥了眼紧跟着自己的竹月，淡笑道：“请他进来吧。”
“是。”竹月领命去请人来。
林溪随苏尔雅到了书案前，无声的站在苏尔雅身后。
“尔雅姐姐。”太子赵恒迈过门槛，朝苏尔雅走去。
“怎么突然想到来见我。”书案前的苏尔雅，抬手示意赵恒坐下说话，狐疑的端详着赵恒。
朝廷现在虽收了平安票号，但南越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别说西边发大水，又添流民叛乱了。太子不去处理这些事，怎么跑来找她？
竹月为赵恒上了杯茶，便在旁候着了。
赵恒俯身坐下，清澈的眼眸里含着笑意：“多亏了尔雅姐姐，平安票号才能这么快被朝廷收回。我路过苏家，顺便想问问尔雅姐姐有什么想要的？”
“二皇子去南越的事，你知道吗？”苏尔雅看赵恒心大的模样，不住提醒道。
隔着一张桌子，她都能闻到赵恒身上淡淡的木料香。
赵恒掀开茶盖，抬头看了眼苏尔雅，笑道：“知道啊。私盐的案子扯到宫里，二弟担心父皇会不高兴，便向父皇请命，打算亲自去南越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苏尔雅眉宇微微蹙起。
顾家往宫里泼脏水，紧接着二皇子就到南越，难道太子就不觉得这事过分巧合？
赵恒喝了口茶，垂眸浅笑：“尔雅姐姐担心二弟到南越是别有用心？
父皇身子早已好转，只是不愿意上朝。朝臣对二弟举荐顾景云到户部的事，还心存不满。这个时候二弟到南越搞事，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他是为了替皇上去南越查看情况，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江浔召回京都。”苏尔雅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
把主角团一分为二，二皇子就算想搞事情，也搞不了多大。
赵恒微愣，恍然道：“尔雅姐姐是说——”
“朝廷派他去南越调查私盐，他却反过来给宫里泼脏水，难道不该回来给宫里一个解释吗？”苏尔雅循循善诱道。
呵，她倒是想看看江浔怎么给宫里和朝臣一个交代。
赵恒沉思了片刻，有些被说动：“这倒也是。按说父皇该生气的，但他和苏阁老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他们没反应，是为了看别人反应。你要是没反应，那可就有问题了。”苏尔雅眸光微动，近而神色带了点严肃。
老皇帝当然清楚顾家恨他收走了平安票号。
至于爹……爹应该是是在观望。
赵恒顿了顿，眉梢裹着浓浓的惆怅：“尔雅姐姐不懂，这件事如果牵连的顾家，比牵连到宫里还要棘手。二弟和顾家走的近，他可以有反应，我却不能。”
“顾家的事，你了解多少？”苏尔雅思及顾家，眸底霎那间结了层霜。
连太子这个不谙世事的，都知道顾家棘手，可见顾家已经嚣张到何种程度。
林溪似是看出赵恒的顾虑，和竹月一道退了下去。她们守在门外，让两人安心说话。
待关门声响起，赵恒才缓缓开口：“除了清虚观的秘密外，父皇还有别的把柄在顾家手里。所以这二十多年，才对顾家多方忍让。”
“别的把柄？”苏尔雅诧异了片刻，低声重复着。
怨不得爹迟迟没有动作，原来是等顾家把大杀器亮出来。
是不是所谓的吸运改命到最后出了问题？才让老皇帝大病一场，和顾家联手把顾清秋灵魂封在清虚观。
如果她猜的没错，爹之前说的“一念之恶，厉鬼随之”中的厉鬼应该指的就是顾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