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又凭什么？
“苏姑娘竟也来了。”宋雨彤眼尖的注意到苏尔雅，脸上的笑愈发温柔。她眸中的厌恶，转瞬即逝。浑身上下都是名门淑女标配的，大方得体。
众人经宋雨彤一提醒，纷纷朝着苏尔雅方向望去。
“这就是苏家活不过今年的病秧子？”
“她不在苏家养病，跑这凑什么热闹？要是出事了，苏家又得找我们麻烦。”
“依我看，她就是来砸场子的，故意找雨彤麻烦。”
……
苏尔雅无视耳边的闲言，直直迎上宋雨彤的目光，唇角漫不经心的勾起：“莫非是我的到来，叨扰了宋姑娘的兴致？还以为宋姑娘心怀南越受苦的百姓，无暇注意到我呢。”
“如果姑娘想为南越百姓尽一份力，我自当欢迎。”宋雨彤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先前温柔知性的模样。只是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攥紧。
苏家的人，个个都是狗皮膏药吗，怎么甩都甩不掉！
苏尔雅眉骨抬了抬，瞳孔里闪烁着搞事的光：“据我所知，南越前年大旱，户部已经拨了笔银子。宋姑娘刚才说当地百姓吃不起饭，是暗指南越太守私吞公款，治理无方吗？
可我记得南越太守的儿子陈鸣，与宋姑娘交情颇深，还曾在将军府帮姑娘出气，把我踹下湖。如今宋姑娘在京都这么诋毁他们，岂不是太让陈鸣父子寒心了？”
在座的公子王孙们面面相觑，俨然都被陈鸣的骚操作震惊到了。毕竟苏尔雅看上去，实在是太柔弱不堪了。稍大一些的风，都能将苏尔雅卷跑，陈鸣却将其踹进湖里。
“陈鸣也太过分了吧，连快死的人都要欺负。”
“怨不得苏家动了真格。”
“陈家父子到了南越，不欺负病秧子，反搜刮民脂民膏。”
宋雨彤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内容，超出她预设的范围，脸愈发沉了。
果然，苏尔雅特意来陌云阁，就是为了找她的茬。
她眸底涌出冷意，直接下逐客令：“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家父子与我为南越百姓进一点绵薄之力有关系吗？如果你是来闹事的，抱歉，这里不欢迎你。”
“如果不是看热闹的人挡了我的路，我不会进陌云阁，也不会发现宋姑娘对南越如此关心，更不会知道政事不在朝廷商议，反而在酒肆定夺。”苏尔雅放下茶杯，讥讽道。
太子还没倒台，宋雨彤就急着打苏家、太子的脸，是不是太蠢了？
苏尔雅款款朝宋雨彤走去，与宋雨彤擦肩而过时，脚步突然一停。她轻瞥了眼宋雨彤，瞳仁掠过一道阴鸷，温声软语的提醒：“宋姑娘，现在还没到开庆功宴的时候。”
“苏尔雅！”宋雨彤一把握住苏尔雅的手腕，声像裹了层冰。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太子就是个废物。苏家护了这个废物十多年，却想不到这个废物心甘情愿把帝位拱手让给二皇子。
呵，事到如今，苏尔雅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雨彤咬着后槽牙，唇贴在苏尔雅的耳畔，声压的极低：“苏家不是每一次都能赢。只要输那么一次，就是万劫不复。苏阁老都拦不住的事，你……又凭什么？”
“凭顾家呀……比如那个失踪了几十年的顾清秋。”苏尔雅朝宋雨彤眨了眨眼，微微笑道。
她早想当面试探宋雨彤了。
顾家的事，她想破脑袋，一点线索都没有。
宋雨彤脸色瞬间苍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尔雅。她探究的打量了苏尔雅半响，惊愕道：“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是谁告诉你？”
“请宋姑娘冷静。”林溪抬手隔开苏尔雅和宋雨彤的距离。
宋雨彤咬牙切齿的瞪着林溪，整个人气的双肩微颤。
冷静？苏尔雅都到她的地盘耀武扬威了，居然让她冷静！
本打算来舞文弄墨的公子们，被眼前的阵仗弄得摸不着头脑。他们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内容，只看到宋雨彤突然大惊失色，被苏尔雅刺激的不像样子。
苏尔雅饶有兴味的欣赏宋雨彤从呆滞到疯狂，再到失魂落魄的模样。
留下一声嗤笑，带着林溪、竹月离开了陌云阁。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去，把路腾了出来。
马车终于可以畅通无阻的到达清虚观。
三清神殿内，苏尔雅站在神像前，神情漠然。
宋雨彤想从坊间败坏太子的名声，逼太子处理南越私盐的案子，还真是阴险。
不过顾清秋和宋雨彤应该有些关系，不然宋雨彤也不会在她提及顾清秋时，情绪那么激动。宋雨彤在恐惧什么？被老皇帝惦记，还是被父子两同时惦记？
亦或接受不了，自己不过是某个人的替身？
“苏姑娘。”祁醉抬手在苏尔雅面前挥了挥，见苏尔雅偏头看过来，才笑着收回手。
苏尔雅俯身坐在蒲团上，身子微微后仰，散漫的注视着神像。
她的语调有些慵懒，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你迟到了。”
“我被堵在陌云阁外。”祁醉挨着苏尔雅坐下，转头凝视着苏尔雅。
若不是这次意外，他还不知道苏尔雅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面。
苏尔雅眼波微动，第一直觉居然是去看林溪。但显然林溪和竹月，对两人私房话已经习惯了。一看到两人坐在蒲团上，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没了怪罪的人，苏尔雅无奈一笑，非常大方的体谅：“这个理由勉强过关。”
“你先前说，你很喜欢宋雨彤。”祁醉看向苏尔雅的目光，有些微妙。
他很少见苏尔雅暴露自己的喜好，除了热衷到清虚观拜神外。对陈鸣、顾景云，包括宋雨彤，都没有表现出恨意。相反，苏尔雅似乎总在这些人中追寻、捕捉着什么线索。
是顾家，顾清秋吗？
苏尔雅没想到祁醉对她说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现在还反过来质问自己。
好似终于抓到她出错的老师，逼着她给一个解释。
她眼眸微弯，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我是喜欢啊。长的好看，有才华，又有礼貌的漂亮姑娘，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