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凌霸2
刘建林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着王林和王超这父子俩，再看看儿子那可怜的样子，一阵阵揪心的疼痛。
而对方家长一脸轻松地站在那里，听相关领导在那里谆谆教导着，脸上很明显的一脸不屑。
那个王超就更是嚣张了，始终恶狠狠地盯着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人，时不时地瞟一眼刘世龙。
“我儿子打人是不对，但那是人家孩子之间的误会，他一个大人又不是保安，凭什么要打孩子。”王林一脸倨傲地看着清洁工，和协调的领导说。
“我拦了几次没拦住，他还动手打我，我是出于自卫才出手打的他。”清洁工说。
“你一个清洁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完了，管人家那么多事干吗？学校就没有保安了吗？还有老师都去哪儿了，你可以告诉老师啊。用得着你来拦吗？”王林说。
“要是等将他们找来，这个孩子早被你儿子给打出毛病了，自己家的孩子自己不知道啊。”清洁工很不客气地说道。
“你怎么说话的，你算哪根葱啊，看有谁拿你蘸酱呢。打坏了，我们出医药费，你管得着吗？
你不是老师，也不是保安，这事就不该你管。”王林一看对方还挺强硬，更加来劲了。
这次做协调工作的领导是个女的，一看这两人要吵起来了，赶忙用手制止了清洁工继续说话，自己和王林说道：
“王超爸爸，您先听我说，这事不管怎么说，也是您的孩子有错在先，老韩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嘛，就是手段过激了一些。
老韩你也是的，把他们拉开就行了，干吗要和孩子动手呢。”
“我不动手，他连我也打，你没看我脸上也有伤吗？”清洁工老韩说。
“那你也不应该动手打孩子，你这一动手，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领导看着老韩有些很无奈地说。
“咱也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我孩子把人家孩子打了，如果有问题，我们负责。
但是他打了我儿子，也要负责，我得先给我儿子看病去。你们如果不严肃处理这个不称职的员工，我就去有关部门告你们去。”王林说。
“您看老韩也是一时冲动，这次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下不为例。”领导想和稀泥。
“没什么下不为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必须马上严肃处理，要不我现在就投诉。”王林态度越来越蛮横，说着就要拿起手机打电话。
“王超爸爸，您看这不为难我们吗？总不能因为这么件小事，将老韩开除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领导说。
“嗯，对，就应该马上开除，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怎么能让在这种纯洁的地方待着呢，孩子们的安全谁来保证，开除，必须马上开除。”王林好像是找到最佳解决办法。
“那这事我得和几位领导汇报一下。”领导说。
“你随便汇报，我也会向有关部门投诉的，这事可不能那么轻而易举就过去。我还得带着孩子去验伤呢？医药费也得他来出。”王林看了清洁工老韩一眼。
在领导打电话汇报的过程中，王林竟然真的给有关部门打了一个投诉电话。
刘建林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听着领导要开除清洁工，帮忙求了下情。但是王林也不依不饶，必须给他一个交待。
最终的结果就是，刘建林和刘世龙父子收到了，王林父子非常廉价，而且毫无诚意的道歉。
那个仗义出手的清洁工，反倒被严肃处理，丢了工作不说，最后估计还得赔钱。
王超打刘世龙，都是未成年人之间的争端，并不违反法律，最多也是口头教育一下。
但是清洁工打王超，就违反了少年儿童保护法，虽然最后需要去医院鉴定，有没有达到轻伤标准，可是道歉赔钱肯定是免不了的。
刘建林也搞不清楚了，这少年儿童保护法，到底在保护谁。难道王超属于保护对象，而自己的儿子就不是保护对象了吗。
可是不管他怎么抱怨，也无力改变最终的结局。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处理结果基本上也不用想，大家都知道。
回到家后，刘世龙就将自己关到屋子里不出来，连晚饭也不吃，而且说，以后再也不上学了。
如果家长非要逼着他去学校，他就去跳楼。刘建林夫妇怎么劝说，也不起作用。
你不是说，如果再被打了，你找他们家算帐吗？刘世龙最后甩了这么一句，再也不和刘建林夫妇说话了。
刘建林老婆也是一边心疼儿子，一边埋怨丈夫，连这么点事也处理不好。
学校叫过三四次家长了，怎么就管不了那个小毛孩子呢，你也太窝囊了。
连续两天，儿子就是到了吃饭点儿，出来端着碗回自己房间吃饭，吃完饭把空碗和盘子送出来。
一直也不肯去上学，刘建林除了唉声叹气，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老婆除了埋怨、唠叨，再就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
以前夫妻俩就去派出所咨询过，这种未成年人之间的矛盾，如果不出现严重的后果，派出所也没办法。
而且王超父子俩，以前确实也被叫到派出所教育过，但很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
难道这事就只能这么忍着了？儿子现在不肯上学，老婆又絮絮叨叨个没完。
几次要求转学，由于现在都是划片入学，他们也没法转到其他学校。再说了，谁又能保证，其他学校没有这种情况呢。
第三天，一下班回来，看见儿子还是那样，不去学校，也不出家门。
老婆在吃饭时，也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弄得谁也没心情吃饭，这日子可怎么过。
刘建林也没怎么吃饭，喝了半瓶酒，在家烦的不行，就出来溜溜。
难道老实人，就只能是忍？学校管不了，派出所也管不了，儿子也打不过人家，那就只能活该一辈子被欺负吗。
越想越气，最后一狠心，去超市买了一把刀，准备上门去教训一下那对人渣父子。如果他们还是那么蛮狠，那他就给他来个一了百了。
……
于绍岩带着队员赶到了发生命案的小区，海西区鑫美园是一个房龄接近三十年的老旧小区，属于海西区现存没拆迁的最早的商品房之一。
小区没有物业，每天只有几个居委会指派的清洁工，负责打扫小区的卫生，和清理更换垃圾桶。
小区南面是朝阳路，北面靠着一条河，河与小区之间是两米高的围墙。
西面是春风路，东面紧挨着鑫美园市场，市场的东面就是另一个小区。连接市场两端也是两米高的围墙，与北面及四周的围墙连在一起。
但是围墙都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一些必有的中国特色还是不能少。那就是，小区围栏到处都有被人为剪开的口子，供一个人穿行。
如果是白天，行人通过市场可以在两个小区之间自由穿行，整个小区也没有公用的监控摄像头。
晚上市场的门关闭，出入小区原则上就只有通过南门和西门，两个门口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事实上，小区围栏到处都是缺口，对于行人来说，这就是完全开放式的小区，只是车辆只能走两个正门而已。
鑫美园的现场勘察还是标准的程序，每次几乎都是那样，也就不再介绍了。
案发单元楼是六楼到顶的，一梯三户，被害人家在四楼的中间，是一室一厅的房子。
五月份的海城，天气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在这种老式住宅，大家晚上都是从里将防盗门锁上。
里面的门和阳台窗户，一般都是开着的，便于通风，只有临睡前，才会将里面的门关上。
总面积也就四十多平米，男女主人住卧室，孩子住在厅里，厅里连着厕所和厨房。
被害人是一家三口，男主人王林，现年三十八岁，某劳务代理公司业务经理。
女主人刘芳，无业，家庭主妇，现年三十八岁，与王林是初中同学。
另一个被害人是个未成年人，叫王超，海城市三中初三在读学生，现年十五岁。
死亡时间是五月十一日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亡原因是熟睡中，被人用利器插入心脏，而且都是一刀毙命。
报案时间是五月二十日下午，是一位女士报的案，这位女士是女受害人刘芳的牌友。
据报案人描述，刘芳几乎每天都会去另一个小区的麻将馆打麻将，但是这将近十天一直没出现。
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没人接，后来再打就已经关机了。正好那天路过刘芳所住的单元楼，就顺道过来看看。
敲门一直也没人开，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臭味，感觉有问题，于是就打电话报了警。
属地派出所民警来了后，通过居委会联系男女主人，都提示已关机，也是感觉有股腐尸的味道。
使用技术开锁手段，打开房门，这才发现一家三口已经遇害。
防盗门上除了民警开锁的痕迹之外，还有一个轻微的撬别痕迹，从这一点看，犯罪嫌疑人具有一定的开锁技术。
嫌疑人带着手套作案，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除了脚印就没有任何痕迹可言。
从脚印判断，嫌疑人是先走到男主人这一侧，将男主人刺死，然后才是女主人，最后又返回厅里，将那个未成年孩子也刺死。
三位被害人都是被一刀毙命，没有挣扎，也没有呼救和反抗，从这点看于绍岩就感觉有些反常。
还有就是，受害人一家三口，从面部表情来看，好像睡得很香甜。
如果只是处于熟睡状态，不管睡得多沉，被利器刺入心脏，一定会表现出痛苦状的。
但是看起来却没有，这也是令人不解的一点，难道是先使用了迷魂样的气体，然后又实施的犯罪。
嫌疑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大约一百四十斤，双腿没有残疾。
穿的是款式很老的那种平底布鞋，鞋底花纹磨损严重。由此可以判断，嫌疑人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
房间里没有被翻动痕迹，嫌疑人进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依次将三个受害人杀了后，直接离开。
通过对受害人社会关系的走访调查，男女主人在两性关系上，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平时与人结怨比较多，由此推断，案件性质属于仇杀。
由于案件发生和报案，中间间隔了九天，除了房间里的足迹之外，楼道和小区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
但是既然确定案件性质属于仇杀，那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三位死者社会关系的调查了。
在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经过刘鑫和赵磊一周的走访调查，最终认为有三个人需要重点询问。
一号嫌疑人刘建林，市齿轮厂工人，今年四十岁。他儿子刘世龙，与死者的儿子王超是同一学校的。
经常受死者儿子的欺凌，在案发的前三天，两人还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刘世龙在家休息了一周后，才又返回学校上课。
刘建林在一次欺凌事件调解后，曾经说过，如果王超再欺负他儿子，他就弄死这一家人。
而且通过春风路路口的监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从五月十一日晚九点四十，出现到监控视频内，一直到晚上十点十分离开。
在下一路路口的视频中，一直没有看到通过的身影，从行走路线推断，是进入鑫美园小区的。
二号嫌疑人张强，是个个体老板，今年三十五岁。在春节刚过时，由于债务纠纷，曾经被被害人王林威胁过。
上个月，由于受不了王林的骚扰，给对方赔了三百万，导致公司运营出现问题。案发后的第二天离开海城市，去往省城。
在案发当天晚上的八点三十五分，嫌疑人的车出现在朝阳路，鑫美园小区附近的监控中。
又在当天晚上的十点五十五分，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在朝阳路，推断这段时间应该是在鑫美园小区活动。
三号嫌疑人杨鸿磊，今年三十八岁，被害人夫妇都是初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