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渡江
屠兰站在乡村小道上，抬头望着四周笔直挺拔的大树，心里嘀咕着：“看来不是所有的大树都会变异…”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植被都跟罗村那棵芒果树一样，那人类的未来非常堪忧，简直雪上加霜。
“明慧那边处理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钟智勇来到面前说道。
屠兰点点头正要迈开脚步时，忽然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钟智勇点点头，叹气道：“你又何必对他那么狠。”
他，指的是谁已经明显不过。
屠兰反问一句：“那你觉得我是在害他还是帮助他？”
“他只是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钟智勇摇摇头说道。
“时间？”
屠兰走到面前，拍拍他肩膀正色道，“敌人和死神可不会给时间他来适应。”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原地只留下一声声叹息。
场景一转。
成明慧收拾干净出现众人眼前，一身污血已清洗干净，一头长发剪成干净利落的短发，虽说英姿飒爽，但也掩饰不了脸上的担忧之色。
“事不宜迟，出发吧。”
钟智勇见她这副全新面孔，先是点点头，随后说道。
在成明慧带领下，一行人来到靠近江青河岸边，沿着泥路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河岸边有一座木屋。
成明慧礼貌地敲了敲木门，但无论怎么敲，里面都没有反应，结局可想而知。
屠兰见状直接暴力开锁，刚打开门，一股鱼腥味迎面扑来。
“这是一位老大爷的木屋，他靠捕鱼为生，所以…”
成明慧进入木屋，一边解释着，同时双眼视线来回扫射，熟练地来到柜子前翻出一条钥匙。
“这是什么钥匙？”
“渔船上的电动马达钥匙，你总不想靠双手划桨吧？”
赵泰诧异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嘛。”
“我老家就在青棠村隔壁的村子，每次一回老家，我们都会来这座木屋里买新鲜的河鲜，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成明慧解释道。
屠兰打扫一眼木屋，旋即翻箱倒柜搜刮一切可用的物品，尤其是鱼线鱼钩这里备了有许多，说不定后面还能派得上用场。
钥匙到手，成明慧也带着众人找到捕鱼人留下的渔船，插进钥匙启动马达，简陋的小渔船正式启航。
“我们要在哪里靠岸？”
“不要靠近新、老城区的地方，那里跟地狱差不多！”
“先去郊区，再想办法混进城区…”
四人一番商讨，最终先去郊区救出钟智勇的妻子，再想办法进入城区救出赵泰的女朋友和成明慧的小儿子。
南东区在郊外有一块著名的工业园区，里面进驻了有十几间工厂，其中钟智勇老婆就在纺织厂里工作。
因为爆发孢子真菌感染，混乱将起时，纺织厂的领导人反应神速，他关上了工厂大门，大范围避免厂内员工感染。
据最后一次联系取得具体情况，里面还幸存着十六名人类，但工厂内没设有饭堂，导致粮食方面非常窘迫，完全靠着员工带来各种小零食苦苦支撑着。
而工业园区里有大量感染者在游走着，虽然数量方面没有城区多，但足以将里面的幸存者围困在里面。
顺利抵达河岸边，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将渔船藏起来，紧接来到马路边上的一间便利店。
不出意外，这里的物资全部都被洗劫一空，只有一些用不上的生活用品。
噗！
屠兰一刀将便利店里唯一的感染者劈死，望着这张逐渐变得灰色的脸庞，心中一沉。
“这些怪物好像在进化？”
钟智勇蒙着自制口罩蹲在尸体前，仔细观察着感染者的全身变化。
现在感染者行动愈发“正常”起来，僵硬度没有以前高，在变异虫草菌不断的侵蚀影响下，四肢躯干竟开始长着一朵朵的小蘑菇。
“开什么玩笑…”
赵泰同样大吃一惊，他把一块蘑菇切下来放在刀身上端起来查看，好一会才震惊说道。
“变异虫草菌不仅控制了它们的行动，还以人类的血肉为养分在不断进化着…”
屠兰略微分析，皱眉说道。
“也就是说给点时间这些感染者，未来它们会比现在还要糟糕吗？”
“多半是，前提是国家能研制出有效药。”
三人正在交流着，成明慧左看右望一眼，来到便利店深处的小门前，她并没有冒失打开门，而是把耳朵贴在门里仔细听了听。
似乎…没有动静。
犹豫一下，她还是转动了把手，大门缓缓推开，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借着外面的光亮照射进来，隐约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具人类尸体。
“你们快来看看。”
听到成明慧的招呼，屠兰率先进到小房子，他蹲在地上检查了会尸体，很快就推断这些人是被同伴杀死。
“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
应该是出来搜物资的人类盯上了这间便利店，极有可能遭到便利店员工的拒绝，因为这些伤口以割伤和刺伤为主，大部分都在身体背面。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遭到同类的背刺！
“等等！”
“这里还有好多食物和饮用水！”
赵泰拆开其中一个印着康帅夫的箱子，里面有一包包未开封的方便面。
紧接第二、三个箱子都是各种零食等食品。
“不错，如果省着点吃，足够我们生活上一个月…”
钟智勇喜出望外，几人开始将一箱箱物品搬到门口，开始计划找一辆足以放下这些物资的交通工具。
嗡！！
突然，外边传来汽车引擎声，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和一辆小型货车驶了过来，很快在便利店门口停下来，车上还下来六名拿着各类刀具的男人。
“喂，外面有动静！”
不用钟智勇提醒，屋内的人已经走出来，屠兰神情严肃，用着警告的口吻说道：“不要掉以轻心，现在这个世道人吃人，屋内几具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完，他冷眼暼向身旁的某位正义人士，后者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成明慧很上道，她握着屠兰给的斧头，神色严肃听着教诲，本就是语文老师的她，现在变得跟学生似得认真听讲着“末日生存法则”这门课程。
三人刚来到便利店门口，就听到一声声怒斥。
“你们这些家伙哪里来的？”
“里面的食物是我们先发现的，我们车子只够装一半，另一半…”
为首之人是一名寸头大汉，他握着棒球棍来回晃动着，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但下一秒，他看到对方掏出一把霰弹枪…
“你刚刚说什么？”
漆黑枪口对准几人，只见屠兰面无表情说道，“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寸头大汉额头冒出一滴滴冷汗，身后的几人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下来，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现在是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候！
“玩具枪吧，还是模型？”
寸头大汉强装着镇定说道，试图分辨出对方手中是真家伙还是虚张声势。
当着众人面，屠兰拿出一颗12号口径子弹上了膛，还不忘嘲讽一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寸头大汉扔下手中棒球棍，来回搓着手掌谄媚道：“大哥我懂了，你们是九空社的成员吧？”
“我老早就崇拜你们了，还打算加入你们社团，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九空社？
众人一愣，唯独屠兰眉头一皱，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
寸头大汉一怔，惊愕道：“你们难道不是九空社成员？”
钟智勇反问道：“九空社是什么？为什么你如此笃定我们是所谓的九空社成员？”
“大哥，他们好像不是…”
寸头大汉旁的小弟轻声细语说着，枪口徒然一转对准了他，把他吓得举起手来，口中连连求饶。
“你来说，九空社是什么？”
武力威胁下，这个家伙很识趣的将所知道一切通通说了出来。
九空社是灾难过后成立起来的社团，他们发展十分迅速和恐怖，仅仅两天时间而已，几乎独霸江青市南区。
当然，这里说的独霸是指这个区域里最强的团体，没有之一。
他们拉拢幸存下来的人类，组织他们搜寻一切可用物资，还占领了一整座购物中心，以此为大本营不断依靠搜刮来的物资发育、壮大着。
“怎么可能？？”
“一整座购物中心，灾难爆发之际里面肯定有很多顾客和员工！”
赵泰不可置信说道。
“理论来说是的，但灾难爆发那一天，购物中心因电路问题导致停电好几天所以没有开业，因此除了几名值守的保安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小弟立刻解释道。
这些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
直接占领一座购物中心，里面的物资可想而知有多丰富！
这运气相当于灾变前中了一张头奖彩票。
“九空社是凭什么能安稳占领下来，这么一座购物中心，在幸存者眼里不是一块蛋糕么，他们难道没有火拼吗？”
人性要比感染者可怕万倍，众人可不相信幸存下来的人类不会惦记这么一块大蛋糕。
闻言，小弟摇摇头解释道：“有人试过，现在尸体跟腊肠一样被吊在大门口晒着。”
“九空社能称霸南区靠的是武力，主要是他们有枪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ak47…”
另一名小弟应该知道眼前这伙人不是九空社的人，所以他敞开了说道：“那群鬣狗靠着枪支镇压了周围的幸存者，要挟他们为自己效力。”
“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投靠了九空社，他们臭味相投，人手越多南区的物资也就越少，九空社不断膨胀“身躯”的同时，也不断压缩着周围幸存者的空间。”
“所以，我们才来郊外碰碰运气，然后就遇上了你们。”
从他们口中得知部分城内情况，虽然对这个九空社发展和称霸方式感到惊奇和愤怒，但并不感到害怕。
“怎么可能？”
赵泰愕然道，“我们国家禁枪支弹药非常严格，这些家伙哪里来的ak47？”
屠兰用着看白痴的眼神暼了他一眼，看向几名小弟沉声问道：“九空社老大是谁？”
小弟异口同声道：“林右奇。”
屠兰脸色肉眼可见速度阴沉下来，只有身旁的成明慧发觉他的变化，但聪明的她并没有发问，很自觉的选择了沉默。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耳？”
赵泰挠头困惑道。
“林右奇，德奇集团总裁，九空安保公司股东之一。”
“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钟智勇沉吟一会开口道，他暼了一眼屠兰继续道，“林右奇的父亲是江青市市长林德欢的大儿子。”
“市长的儿子？”
“不对，啊！？”
赵泰似乎想到什么，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紧接用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某人。
“难怪，九空社这个名字那么熟悉…”
屠兰脸色恢复平静，手指捏着下巴思考着。
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右奇没死，其父林德欢多半还活得好好的…
想到这，屠兰兴奋不已，发自内心地笑了，只不过看起来有点狰狞。
“把九空社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我！”
……
几分钟后。
“大哥，我们该说的都说了…那个…可以放我们离开吗？”
寸头大汉谄媚道。
“一笔归一笔，便利店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屠兰横眉冷目说道。
寸头大汉笑容一滞，一直躲在身后不出声的年轻人站出来指认道：“是他俩杀的，马小东和马小虎！”
“这俩兄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他俩还奸杀一名女孩…”
男孩身躯颤颤巍巍，哪怕如此，他依然鼓起勇气用手指指着为首之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竟流下两行眼泪。
“对！”
“我们都是被他胁迫的，便利店的人就是他俩杀的，一位刚成年的女孩子被他俩轮奸后杀害了！”
不知是生命威胁还是良知发现，另外四人纷纷作证指认，还越说越激动，似乎对这俩兄弟有很多怨恨，这一刻找到排泄口爆发了出来。
“你奸杀了一位女孩？”
赵泰怒目圆睁说道，身为一名正义警察，对这种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有多愤怒，可想而知。
“我…我…”
马小东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但眼神地躲闪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只见寒光一闪，伴随一抹血液飞溅而出。
屠兰手持着砍刀看着倒下来的寸头大汉，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啊！！”
马小虎见哥哥惨死，心胆俱裂下转身就跑。
砰！
枪声骤然响彻上空，奔跑中的身影应声而倒。
屠兰回头一看，表情不由诧异起来。
只见钟智勇面无表情举着手枪，那枪口还冒着一丝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