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灭世粉尘
“被告人屠兰犯故意杀人罪判、绑架罪、纵火罪，数罪并罚，决定立即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
五天后。
两辆囚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马路上，车内后座…也就是囚室，正坐着三名押送员和一名囚犯。
赵泰坐在一侧的长条翻板座椅上，而他对面是今天要押送的犯人，看着他一脸淡定到过分的神情，他不由心里嘀咕起来。
“现在的死刑犯心理素质也…”
“屠兰要吸口烟吗？毕竟是最后…”
年纪较大的押送员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话才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我不吸烟。”
屠兰身穿囚服，双手被冰冷地手铐束缚住，一张清秀的脸庞上神色自若，完全漠视即将到来的死亡。
这是他见过最冷静的囚犯，从被抓住，到法院判决，再到今日押送他去刑场“上路”，表情依旧从容淡定，仿佛面瘫一样未曾变过。
赵泰年纪二十二，与屠兰同年，如果某天知道自己今日要死，肯定不会如面前之人那么从容淡定…
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实在凶残至极，连杀两人不说，还要放火焚烧尸体连同那栋豪华到极致的别墅，因为爆炸将整个别墅化成废墟…
这等恐怖行为在文明的社会上掀起阵阵涟漪。
“这种穷凶恶极之人，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是非常可怕。”
赵泰想到自己看过的星座性格分析书籍，而眼前之人，应该就是书籍上所描述的人吧？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行驶过程中产生地胎噪声，气氛很是压抑，仿佛身上有虫子似得令赵泰有些不适地来回挪移着身体。
而身旁的押送员则经验丰富，早已习惯成自然，相比他是刚上岗没多久，没能适应倒也是能理解。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押送员像黑白无常，正把犯人往着地府里押送着，心里压力大是很正常的现象。
“咦！？？”
驾驶室里的司机传来一声惊疑，他透过前挡玻璃抬头仰望着，口中连连惊呼不断。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情况，是雾霾吗？”
车内所有人听到这番话，纷纷被他吸引注意力，好奇地向着窗外望去。
天空中一阵阵五颜六色的粉尘随风吹来，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就像是流动中的彩虹一样。
只不过这粉尘过于惊骇世俗，几乎是遮天蔽日般地吹来，车辆仿佛穿越沙尘暴一样，直到粉尘扑在挡风玻璃上。
定睛一看，惊奇发现竟是一粒粒微细如粉末的奇怪物质。
“雾霾？还是花粉？”
“我滴乖乖，这粉末怎么一直从东边吹来，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后边囚室，赵泰等人扭身透过格栅透明玻璃窗向外望去，口中连连惊呼，表情既是震惊又隐约有些惶恐。
眼前这等异象，活了几十年都未曾听闻过…
从上车开始一直没动静的屠兰忽然抬起头，深邃眼眸望着窗外流动的景象，眼皮不自觉地跳动几下，一种不安情绪涌上心头。
“我的自觉告诉我…”
……
囚车前面的一台越野车，一名男子单手夹着烟，一手握着方向盘，口中还不断吐出烟雾，这般没素质的行为引得副驾驶的女人捂着鼻子骂道：“封闭空间不能吸烟，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这就开窗通风，行了吧…”
男子悻悻地回了一句，把车窗摇下一半时便被女人出言制止。
“喂，外面有这么严重的“雾霾”，就不要…”
她话才说到一半，弥漫空气中粉末已经顺着风流从车窗飘散进来。
一阵阵异常芬香地味道弥漫车内，令两人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的陶醉之色，眼神不由迷离起来，就仿佛吸食违禁品一样。
大量粉末被吸进鼻喉中，两人没有丝毫察觉到，一双黑色瞳孔眨眼之间朦上一层绿色，两秒之后，两人呆滞不动仿佛电脑死机，身体处于僵直状态。
嘭！！！
无人控制的方向盘，行驶中的越野车一头撞在道路边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这一巨大动静自然把后方的囚车惊动了，司机下意识就要踩刹车，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胡乱操作，而是很快稳住车子。
“喂，前面出交通事故了，怎么办？要下去救人吗？”
“笨蛋，我们要押送犯人，没有到刑场怎么可以下车！”
“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几人开始激烈讨论着，这一幕，赵泰目瞪口呆，半响才开口劝阻道：“先打120先吧！”
他话音刚落，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前车请继续出发，我们这边有一位同事下去查看并等待救护车到来，至于我们则继续出发前往目的地！”
司机侧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有一位穿着警服的人手拿衣服捂住嘴鼻，正快速向越野车跑去。
“有人处理，我们继续出发吧。”
司机脚踩油门向前继续行驶着，后方的囚车赶紧跟其后。
目送囚车走了近百米，陈勇这才转头看着树下的越野车，因为撞击缘故，车头已经凹陷进去，前挡风玻璃和驾驶室玻璃已经碎裂开来。
就不知道车内的人怎么样？
想到这，陈勇赶紧来到驾驶室前，清楚看见坐在里面的身躯正不停地颤动着，他弯下身子开口道：“哎，你没事吧，要不…”
陈勇话没说完，惊恐地看见里面的男人手握着玻璃碎片，快速朝他脖子处划掠而过。
噗！
一抹鲜红飞溅在白色的车身上，添上斑斑点点的腥红之色，扑鼻的血腥味也随之弥漫在周围…
……
越往前走情况愈发不对劲，前方的红绿灯路口竖横着停了好几辆车，几乎把整条道路堵住，而车旁有许多人正在打架。
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般，一个个往死打，甚至个别人死死掐住一人脖子，那人脸色涨红到发紫，眼珠子都快要夺框而出。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黑社会火拼吗？”
司机愣了愣片刻，随即用手疯狂摁着喇叭，还自语道，“开什么玩笑，当着警察的面打架？”
刺耳的喇叭声响彻，前面打架的人群纷纷被惊醒，齐刷刷地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绿瞳中充斥着凶恶和憎恨。
车上所有人都被这诡异一幕吓得僵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天空中又吹来一阵五颜六色的“灰尘”。
凑巧，马路旁有六个人正骑着山地自行车过来，灰尘已迎风扑面而来，他们见状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试图阻止吸入这些不明物质。
但，都是徒劳，手指难免露出缝隙而粉尘趁虚而入，顺着缝隙间进入口鼻中。
短短几秒时间，他们一个个眼瞳发绿，表情呆愣身体僵硬无比，骑行状态中直接摔倒在地上。
“卧槽？？”
“什么情况？”
“粉尘有毒吗？”
车内众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绕是心理素质极高之人，面对这突发状况也顿感万分惊恐。
第二波灰尘很快消失。
身为民警的责任心迫使他们下车阻止这场纷争打斗，所以后车下来了四名手持霰弹枪的押送员。
屠兰冷眼旁观，车内几人蠢蠢欲动，要不是对讲机里传来的命令，他们或许已经下车了。
“你该死！！”
“啊啊啊！！你去死吧！！”
几名押送员刚下车，话都没说出来，对面一群人神色癫狂，口中胡言乱语说着激进的言语，迈着僵硬地步伐冲了过去。
“喂，我们是民警，你们…”
“袭警是违法行为，你们疯了吗？”
“啊！！”
外界的言语没有丝毫阻挡他们脚步，十几人张牙舞爪冲了过来，又是咬，又用手掐脖子。
“你们…”
“开枪！”
押送员先是朝天开了一枪警告，但下一秒，一名眼瞳发绿的中年妇女已经咬在他的耳朵上，完全无视了枪械带来的威胁。
情况愈发危机，几乎把他们团团围住，民警们脚步不断后退，再三警告无效，枪口徒然一转瞄准他们大腿，顿时，一声声枪声响彻起来。
砰砰砰！！
“他们疯了！”
“对平民开枪，这…”
赵泰蹭一下站起来，神色惶恐说道。
“你的同事没疯，是这群人已经失了心智…”
屠兰淡淡说道。
“我…我觉得屠兰说的或许有道理…”
坐在身旁的钟智勇吞了口唾沫，有些不安道，“你看他们，像不像生化危机里的…”
嘭嘭嘭！！
“丧尸”两字没出口，车身剧烈晃动起来，还伴随一声声碰击声，把车内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车外，有六名男子面目狰狞，不断用手拍打着车子，口中还模糊不清说着什么，他们癫狂的模样，就跟后车那群人一模一样。
“搞…什么？”
副驾驶的人眉头一皱，正要下车时，屠兰冷声道：“我建议你不要下车，现在赶紧走。”
闻言，众人目光齐齐投来。
“你们看清楚，这群人是刚刚骑自行车的人，三十秒前他们还好好的，但是那诡异的粉尘一过…”
众人毛骨悚然，瞪大了眼珠子，气氛安静下来，只有接连不断地拍打声响起，给这诡寂的气氛添上几分不安感。
“少在这危言耸听！”
副驾驶的人怒斥道，随即环视同事一眼，嗤笑道，“你们该不会相信一名杀人犯说的话吧？”
说完，他冷哼一声便推开车门。
他这才刚下车，远方清晰看见一阵五颜六色的粉尘快速迎风飘来！
“宁叔，有粉尘！！！”
赵泰拍着玻璃窗提醒道，但对方背对着粉尘，正跟六名男子对峙着，根本听不见他所说的话。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粉尘一扫而过，两秒不到的时间宁叔动作一滞，如同待机一样伫立原地没有动弹。
“宁叔他…没事吧？”
赵泰吞了口唾沫说道。
车外，粉尘匆匆而来又随风而去，宁叔浑身颤抖，他面目狰狞转过身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端起了枪。
“快躲开！！”
“宁叔！！！”
砰！！
枪声响起车窗碎裂，混乱中惊起一声惨嚎，只见钟智勇左手臂血流不止，剧痛使得他脸色惨白，口中哀嚎连连。
还好他身体往右侧倾倒过去，不然整个胸膛被轰成筛子。
“他已经被粉尘影响了，不是你们熟悉的队友，赶紧开车！！”
屠兰相比他们，显得格外冷静的说道。
司机悚然一惊，余光看见宁叔再次上膛，他二话不说猛踩油门冲了出去，还不忘看了一眼后视镜。
后方枪声早已停止，只见四人被扑倒在地，浑身是血的他们口中惨嚎声不断。
“总部总部，这里有突发状况！！”
“总部收到请回答！！”
“我们位于长庆道路靠近罗村，我们受到十几人袭击！”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拿着对讲机着急大喊起来。
赵泰毕竟当过兵，不安的情绪很快压制下去，见到队友受伤他赶紧取下车内备用的医疗包，熟练地操作起来。
“总部没有回话，这是什么情况！？”
“草，他们在搞什么！！！”
司机放下对讲机怒骂一声，未知的恐惧气氛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喂，打开电台听听看。”
屠兰旁观整个过程，再一次冷声提醒道。
这杀人犯心理素质也太…
司机暼了一眼中央后视镜，境内正好看到他平静如水的脸庞。
“杀人犯始终是杀人犯！”
司机心中暗道，鼻子吭出一道冷哼，手指点在中控台上。
“这里是江青市政府，所有居民请注意，该市大范围爆发一种传染性疾病，疾病源头来至空中飘来的粉尘，请所有居民不要外出并锁好、封闭门窗。”
“该疾病感染者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对生熟之人无差别攻击，口吐极端之言，感染者眼瞳呈绿色，行动僵硬并且不会感到痛觉。”
“疾控中心提醒广大市民，粉尘飘来时尽可能躲在密闭的空间内，如躲闪不及请尽快脱下衣物捂住口鼻，可短暂避免被感染！”
“……”
“我…不是吧，居然爆发生化危机？”
赵泰失神道。
就连司机都愣住了，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心！！”
突然，钟智勇大惊失色提醒道，“阿海，看着前面！！”
阿海被这一声大喝惊地浑身激灵，猛地一看，眼前一辆面包车正笔直开过来！
“坐稳！”
阿海咬紧牙，千钧一发之际，他打死方向盘几乎与前车擦身而过，虽然躲开，却撞在停靠在大马路上的汽车。
猛烈撞击下，车内的人横七竖八地倒下，屠兰脸部着地，正好看见一把钥匙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