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斗

    人啊，生了气闷在了心里，便会产生了怨气，你以为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吗？不会的，它只是积攒在了身体中，平时发现不觉，一旦爆发，那些四散的怨气便会立即聚拢在一起，燃成怒火，人一旦起了怒，怒不可遏，便会冲破了头。邱明便是如此，他身子里有了怨，终于在一次口角中动起了手，那些怨气转换成了无穷的力量，三两下便把周永打倒在了地上。周永起身，脸上挂着泪水狠声说道：“你给我等着的。”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邱明没搭理他，躺在床上，他心里还有些自得，好像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人动手占了便宜的，以前打架老是吃亏，硬着头皮挨着人家的打，让周围同学看了笑话，现在同学是看到了我的厉害，想着想着，邱明既有些惶恐又有些开心。

    又过去了两天，周永的报复来了，中午休息时间，他带着两个人找到了邱明，其中一人便是狗头军师袁启才，邱明心领神会，跟着他们走到了宿舍。路上，邱明思考着如何应对，是毫不还手的挨一顿打，还是拼一把，哪怕头破血流。直到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邱明也没有拿下注意，周永带着的两人，一人坐在一边床上，仿佛像看戏般。邱明开口说道：“不是打架吗？动手啊。”周永也不废话，直接走到了卫生间旁边踹断了一个扫把，拿起半截木棍便向邱明冲了过来。邱明用手拉着床架，一只脚拼命地踹向周永，他不敢让周永近身，拿着棍子的周永像一只发疯了的恶犬，可这只恶犬如同被拴上了链子，他近不了身。

    三五下，邱明便将他踹倒在了地上，看到身旁还有两人，邱明站到了一旁，没有痛下狠手。周永爬起身来，他又哭了，一手把棍子扔到了地上，骂道：“我让你们两个来干嘛的？看戏的吗？”这时，袁启才没有说话，对面的那个男生倒是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掐住了邱明的脖子，并将邱明推到了门上，盯着邱明的眼睛说道：“小伙子，不要太嚣张，是不是很想打架？”邱明也盯着那人，小平头，脸色黝黑，个子不太高，但是很有力气。邱明说道：“我不想打架。”那人掐了三四秒后，松开了手。袁启才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看到那人走回来后对邱明说道：“行了，打也打过了，你先走吧。”邱明听后，拉开门离开了。行走在走廊上，邱明深吸了一口气，大口呼出，身子仿佛一下子轻了好多。

    傍晚，邱明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袁启才找到了他开门见山道：“加入我们永存会吧，以后大家一起玩。”邱明骨子里是个老实人，对于这种帮派形式的混混组织是有些排斥的，就在邱明犹豫不决时，袁启才又说道：“周永虽说这次打架吃了点亏，但是他真想找些人修理你也不难，加入我们，整个一中没人敢动你。况且今天打架我其实是向着你的。”邱明点了点头，露出感激之情，问道：“周永是永存会的吗？”袁启才说道：“不是，我们不要那种货色。”邱明思考了一会，点头答应道：“好，我加入永存会。”袁启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笑容说道：“周五放学我们有个聚会，带你认识下会里的人，还有我们入会要交二十块钱的会费，你现在有吗？”邱明听到要钱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拿出了二十块钱，交给了袁启才，然后跟他一同回教室了。

    一（六）班大概有十来个都是永存会里的成员，袁启才跟他们说了下后，大家一一与邱明打了招呼，李存鹏和徐猛也过来和邱明说了两句，邱明低头客套着，这种场合他之前也没有经历过，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李存鹏看邱明不说什么话，坐了一会儿便回自己的位置了，脸上面无表情。

    两三天时间，邱明便和徐猛、袁启才二人熟络起来，三人本身座位就离的近，再加上课间经常在一起打闹、下棋，渐渐地，邱明心中没有了隔阂。周五放学，邱明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一家大排档，位置是订好的，一个大圆桌，坐满了十几个人。永存会里也是分等级的，六班来的最多，大约有六七个人，剩余的七八人都是其他班级的。他们高一有十六个班级，永存会大概覆盖了十个左右，在饭桌上，邱明了解到，他们聚餐的钱便是通过收会费得来的。邱明认为，这就是相当于收保护费，只是有的不用交钱就能坐在桌子上大口吃喝，有的交了钱才能来到饭桌上吃喝，还有的即使交了钱也做不到饭桌上。

    饭桌上充斥着吵闹声，醉眼朦胧的笑容，豪迈的喝酒干杯，推心置腹，互诉衷肠，有人不时手脚笔画着，还有人兴起扳了手腕……邱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酒能浇起他们内心的情感，是一种被陪伴的感觉，是一种相处在一起的欢乐，这一顿饭啊，这三五箱啤酒，让这群刚刚认识不久的孩子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它可以为朋友舍身打架，亦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

    每隔一两周，他们便会聚一次，永存会也随着时间日益壮大着，有时候，这群孩子并列走在一排，占满了学校宽阔的大道，引来其他同学频频侧目。邱明加入永存会后，胆子愈加大了起来，他刚进入班级和单欢坐在一起，单欢个子较矮，眼睛挺大的，说起话来有点哆嗦，颇有些可爱。不知为何，他惹恼了别人，那人从校外找来了一大批混混，然后单欢被叫到了护栏边，那群人进不来学校。邱明在班级里看到了这幅场景，不知是否因为那次和周永打架增长了信心，又或者因为加入了永存会有了靠山，他就这么直愣愣的走了过去，走到了单欢身旁问道：“怎么了，遇到事了。”单欢让他离开，那群人也在护栏外看向邱明，邱明对着单欢说道：“我就在这旁边，有事喊我一声。”说完，他退了几步。最终，单欢也没有被怎么，好像被恐吓了两句，反正身子没有挨打。

    人啊，真的是说不清，邱明和单欢只是刚认识几天，换了座位后也就没了什么交集，可他竟然能仗义出手。而他脑海深处还有一段记忆，那一次，他是冷眼相望，望着的是用一颗真心帮过他的好朋友。或许是那段记忆促使他做出了改变，邱明不想瞧不起自己，又或者是现在所处的环境让他发生了变化，人是不断成长的，富有变化的，过去的一次懦弱不代表他一直是个懦弱的人，邱明是这么认为的。

    永存会是一个混混组织，却很少打架，整天以喝酒聚餐为乐，这群十五六岁的孩子刚踏入高中，还没有感受到学业的压力，况且在这种风气下，又是风气，以混为乐的风气，谈学习的很少。要享乐得有钱啊，钱从哪里来呢？邱明不清楚，他清楚地是，自己上交的钱不多，身为六班的人，又跟那些头头朝夕相处，他也算是一个核心人物了。

    加入了永存会，邱明懂得多了，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暗想道：“我是不是也可以搞个小团体，自己当老大。”邱明把想法告诉了他的同桌郭秦，郭秦比他大一岁，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拍手点头道：“可以搞啊。”有了想法，他们的脑洞变得深邃起来，稀奇古怪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蹦出。邱明说，我们这个团队，人不能多，还要选出一个老大，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老大了，不然他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呢？可他想着要服众啊，于是邱明提出来了单挑，先从郭秦开始。

    单挑的地点依然是宿舍，宿舍是个神奇的地方啊！郭秦微胖，真要打架，他脸色变了，长满了被迫的表情，邱明心中暗喜，认为这是软弱的表现，这下他可以立威了。自从打赢了周永，他信心膨胀了。邱明说道：“你先来。”郭秦咬牙，冲了过来，拳头一阵乱舞，邱明也跟着对了两下拳头，然后痛的发麻，又挨了两拳，战斗不到五分钟结束了。准确的说是郭秦停手了，邱明的鼻子被打出了血，一直往外流，他面露狠色，一脸不服。擦了擦血，邱明没说话，郭秦先开口道：“我们也打了，以后你就是老大。”邱明依旧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缓和了。

    王峰也考入了这个学校，邱明拉他入伙，他一开始听到这个信息有些不情愿，现在的他从来不会搞这些争斗，邱明说他们只是想找几个真心地、人品好的朋友，一起在学校里互相帮助，这么一说，王峰才勉强答应。过了两天，这个小团体成立了，一共六个人，邱明班里三个，王峰班里三个。他们在一起拜了把子，互称兄弟，却没想好要做什么。

    班里的消息是瞒不过徐猛的，听说了邱明私底下搞了个小组织，他告诉了李存鹏，李存鹏有些不开心的，慢慢地，那核心的三人组也就疏远了邱明，不过外人看不出来，同学们还是认为，邱明和那伙混混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