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方尊
黎簇灌了口羊奶，猛的咳了一声，吐出一口白花花的东西，正打算喝茶的张莉莉端着壶的手一顿，四处看了两眼，放下茶壶，眼睛瞪的溜圆
“鸭梨这是什么东西？”
吴邪啃了口肉干，瞥了他一眼
“这的东西能不碰尽量别碰”
二楼房间：
吴邪端着茶壶，打开壶盖放到鼻孔闻了闻，王萌凑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皱着眉看着吴邪的霍云笙，开口小声问道
“怎么了？”
“晚上别乱跑，这店有问题”
黎簇和张莉莉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霍云笙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神色凝重轻呼口气，幽暗的室内灯光把所有人都照的一脸的黄土像，本来就郁闷的心情在这灯光下的憋屈的空间里更提不起精神
“吴邪，我上来的时候见苏难他们队里一个叫叶枭的，不像普通的感冒，如果这里有问题，你们可能会和那个人一样”
吴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房间门忽然被敲响，苏日格拎着一壶热水给几人松开，关上门又去给其他房间递热水
霍云笙隔着门板几乎都能听见隔壁房间的争吵声
“行了，今天先休息”
次日早：
骆驼棚子里吴邪双手环胸看着地上死相极惨的叶枭，轻叹口气，黎簇抱着肩杵着，见张莉莉和霍云笙过来抬手拉了她一下，张莉莉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动声色的目光在上面打量半晌
“怎么死这么惨”
黎簇有些意外张莉莉不害怕，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
“这人昨天晚上就发烧，一早就死这了”
苏难伸手帮他合上眼睛，抬头看向旁边的吴邪
“昨天还好好的，没成想今天成这样了，谁干的？”
“他自己干的”
苏难闻言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我出来混这么多年，可从来没看过这样自杀的”
霍云笙见吴邪不答话，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尸体上纵横交错的细小伤口，那大片的干涸的血迹让她都不禁皱了皱眉
“你看这伤口都是用小刀一刀刀划的，伤口都在胳膊内侧呈纵向，从上往下一刀一刀刺开”
霍云笙顿了一下，看向苏难，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笑意
“这样的伤口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割自己”
吴邪没有答话，走到霍云笙身边，叉着腰打量着尸体上的伤口
“而且上面还有很多抓挠的痕迹，耳朵也有”
苏难看着尸体上耳朵边几乎被划开的一道又深又长的口中，接过话
“耳鸣”
霍云笙起身轻叹口气，忽然有种觉得他挺可怜的感觉
“他死前一定很痛苦，但做这些事的时候却很安静”
黎簇看着那尸体，脸色一变，猛的退后一步，直直的撞到了他身后的霍云笙，霍云笙抓住他的衣领，跟吴邪对视一眼，把人推过去
“想到了什么？”
黎簇看着吴邪，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和黄严死状一样”
北京潘家园：
陈衡瞥了一眼旁边一处大门口搭起的一处台子，抬手不着痕迹的按了一下腿，一股刺痛感顺着大腿带着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胖子在一旁端着个古铜色的小茶壶，瓜子吃够了灌了口茶
“陈老板，我听说你和云笙有婚约”
陈衡没抬头，注意力都在自己一双腿上，只点了点头，也没做过多解释
胖子悄咪咪的斜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寻常闲聊
“你喜欢云笙吗？”
陈衡眸子微顿，抬眸看向胖子，胖子见他没回话，半开玩笑似的开口
“我这个人就是有点八卦，你不愿说我就”
“没什么不能说的，之前只是单纯的想利用她，这孩子十分机灵，从广州腿残后，我才发现虽然云笙有时候警惕心重，本质还是很善良可爱，她有自己的想法，独立自强，我喜欢她不是很正常，我喜欢她，不是开玩笑，是想和她共度余生的喜欢”
胖子端着茶壶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他总觉得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像是说给张起灵的，胖子见他眉眼都柔和下来，心里直敲警铃，小哥你再不出来我可帮不了你了，这对手太强大哥们我不能把人绑了扔永定河去，自求多福吧
“呦，这陈家怎么来人了，来这换东西的？”
“不是没看见衡苑的陈衡在这，他和本家不对付，怎么”
陈衡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低头抿唇轻笑一声，面上没有太多的动容，把目光落在正对面的台子上，那是用红布罩着的方形的东西，他打开手里的货单，眸子微眯
“这是羚羊方尊，青铜商朝的”
胖子凑过去，低声细语道
“一般能跟这物件相比的，我估价二十万最少，解小天带来的东西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加起来能凑个二十万，但是这场子丢不起那个人，咱们等陈家”
陈衡点点头，听胖子的话没有多言，他转过头看向四方院架起的三个架子，推了推眼镜，冲旁边站着的王瑞挥了挥手
“王瑞，去打听一下那边陈家带来了什么东西”
“老板，我都打听好了，是个大物件，不过那个霍道夫之前还让老板您来跟您合作，我之前都跟他们说好了，一起拍下这东西，他们这是想独吞”
陈衡单手撑着轮椅，懒洋洋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
“本来我也没带东西出来，没想和他们合作，陈家人也不过是想从合作打听我的货源罢了，看样子是瞧上这的东西了，人来了就行，没事”
王瑞闻言竖了个大拇指
“老板你真聪明，霍老板怎么就看不上你呢，因为你年龄大，不对张起灵年龄比你还大呢，也就长的比你好看点，也就好看一点，不”
陈衡一双鹰一般凌冽的眸子看向他，王瑞打了个激灵赶紧站直身子缩回去，旁边的解小天捂着嘴笑的那叫一个欢
“老板，我们拿这鼎换你们常善居的方尊怎么样？我们这七龙高足鼎可是明末的东西”
胖子蹲在门口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众人，看热闹看的来劲，把口袋里的瓜子捧到陈衡面前
“陈老板，吃瓜子吧，五香的”
陈衡拜了拜手，把目光看向角落里的陈家人，眸子闪过一抹警惕的冷光
“不是这摊子人懂不懂规矩，这场子陈家人在这，他们没名没道的怎么还先叫上货了？”
胖子在一旁数落着直骂，这地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拍卖场子里有地位比较高的，只有他们先说换货，别人才能从这基础上叫货，实际上这开价的人得是有财权的人
“我们出的是前清朝古玉，乾隆皇帝的随身佩玉，皇家物件，换这方尊如何？”
陈衡眸光微转，说话的是陈家的陈丁巨，此话一出瞬间让在场的人哗然，这里都是懂古董鉴别的，当然也不会有人撒谎，胖子惊的嘴都合不上了，扶着门框站起来
“我的天，这地方还能出这东西，今我可开眼了，这东西四千多万都是低的，今天可是能看见好东西了，你们陈家真是富的流油”
比起胖子这副模样，陈衡倒是淡定的很，不动声色的摩挲着手指
陈丁巨见没人说话，冲手下伙计摆了摆手，一块墨绿色的方形玉佩用红色绳子坠着放到了拍卖台上，胖子站起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东西，都快掉进去了
“我滴天呀，真是好东西，别看这长的像块风油精，绝对是尖货”
陈衡看了他一眼，伸手拦住他往前倾的身子
“胖爷，当心摔着”
胖子咽了咽口水，一个劲叹气
“既然没人再换，那这方尊就归陈家，来，您验货”
这拍卖倒是痛快利落，全场都盯着那块色泽纹路上乘的古玉，没等看够就被拍卖的人家给收了起来，陈衡眼看着那方尊被拿下来递到陈丁巨手上，古铜色的方尊纹路样式都不错，离的太远，他只瞧见鼎上的一个雕刻的羊头
正当众人快准备散场，那方尊的羊头忽然射出一根倒刺直直的射向陈丁巨，他眼疾手快的侧身一躲，伸手把方尊放到台子上，只一瞬，羊头忽然变了方向，里面的倒针冲着陈衡的方向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