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章 罗雀
"老板，我听说霍道夫最近回国了，一直跟在陈金水身边，你说他一个霍家外支人，还是专业的医生，各家医院给的待遇可是很高，他为什么要跟着陈金水"
正在擦拭着古董架子的霍云笙听见霍景的话，手一顿，似乎对这个消息格外感兴趣，不禁问道
"霍道夫？"
霍景点点头
"陈金水那个人唯利是图，霍道夫精明的很，他们两个"
霍云笙闻言轻笑一声，把手里的抹布扔进水盆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漫不经心的坐回柜台前的椅子上
"不过是利益关系，陈金水就是个商人，霍道夫可不只是个商人，他野心很大，这下有好戏看了"
霍云笙一副旁观人的态度翘着二郎腿，脑子里想的全是古潼京和霍冲的事，手里握着的画轴都被她扔在桌上
"你不要说的好像跟你没关系一样"
门口传来一阵轮椅转动的"嘎吱"声，清晨的阳光被挡住了一大半，霍云笙微微抬眼，装装模作样的扑了扑自己卫衣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小脸上带着一股诡异的寒气，起身走过去
"陈老板，最近生意做的挺大呀，今日大驾光临让小店蓬荜生辉"
陈衡侧眸歪着头看着她睁眼说瞎话，还很是配合的点点头，一双剑眉下含着笑意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手里快被捏碎的茶杯，握着扶手的手不自觉的攥了一下
"不敢，今日来是有事跟你讲"
"陈老板里面请，霍景去倒茶"
霍景看着他们之间有些诡异的氛围，怯生生的应了一声跑开了
"云笙，你"
陈衡话还没落地，只听见她手里水杯"咔吱"一声出了裂痕，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霍小姐，你知道陈金水这阵子干了什么吗？"
霍云笙知道他想说什么，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扑了扑手上的水渍
"我知道，听说他看中了衡苑的一单大买卖，被人撺掇着要劫你的货，但是被你给打回去了，怎么了？"
陈衡眸子微沉，对于陈金水这个只有眼前利益，没有远见的人他是不觉得有过多的疑虑，但是外支的身份实在不能让他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九门站稳脚跟，陈衡把目光落在霍云笙身上，这丫头不一样，她是佛爷选中的人
陈衡垂在扶手两旁的手微微攥紧，似乎脸色有些不好，眉心紧皱
"你怕陈金水会来找你麻烦，九门之中他敢惹的也就只有你了，宝胜是解家的，他想都不敢想，锦上珠和他还是合作关系，也就只有你是他觉得唯一可以动一下的了"
"那就让他来呀，你觉得我会怕他？"
陈衡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霍道夫这个人太精明，一个陈金水不足为惧，可加上霍道夫，有些难"
霍云笙不知道为什么陈衡这么忌惮霍道夫，或许这个人有些野心，但是如果他不懂得如何站队，他是不会受到重视的，现在的九门，吴邪才是将来能控制大局的人，吴邪将会对九门做一次清洗，如果不跟着吴邪走，下场会很惨
"所以呢？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去日山叔叔那跟我定婚约的，我还可以再听你狡辩一阵"
陈衡眸子微顿，抬头看向她，莞尔道
"你不用担心，你不是也说我做事都是有利益连接的，婚约只是表面维系两家的东西，如果有一天"
陈衡话音顿了一下，握着扶手的手微微收紧，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意
"我会取消婚约，不会影响你，而且我这个年龄要是真的想娶你才是不要脸"
霍云笙第一次看见他这个一向骄傲自尊的人贬低自己，目光落在他那一双残腿上，抿唇别开目光
"婚约的事算了吧，我们的合作可以维持，但是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我不会靠任何人"
"这件事张日山同意了，而且陈家和九门协会的人也都知晓，你忽然说出这话，我面子挂不住，云，霍小姐，要不等一等"
霍云笙见他都已经这么好说话了，索性应了下来
"我听说古董街有人拿二十万买了你店里的一个花瓶子"
"是清末的珐琅彩"
霍云笙扒拉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这成色也不怎么样，花纹七七八八的，釉色也不像是官窑出来的，那二傻子直接就二十万，还是定金，怎么这东西你打算上不封顶"
陈衡实在不想戳穿她这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嘴脸
"你这铺子几年不开张，二十万够你吃几年泡面？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陈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相册里的照片拿给她看
"最近我瞧上潘家园一家古董店里的东西，是好东西，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霍云笙蹲下身瞧着他手机上一尊琉璃盏，撇了撇嘴
"怎么，你想要，不过这看着再普通不过，你想要好东西，怎么不去新月饭店的拍卖会"
"照片看不出来，我可以带你去店里瞧瞧，怎么样？"
霍云笙抬眸看向他，那双狐狸眼里的笑意实在有种算计人的感觉，霍云笙轻笑一声
"你现在这么闲了？"
陈衡挑了挑眉，直起身子把手机收了回来
"陪霍小爷去看东西怎么能是闲呢？"
霍云笙愣了一下，默默的吐出几个字
"老东西"
新月饭店一楼大厅一如既往的空荡荡，怎么都有种冷清的感觉，霍云笙对这个地方一直有种不习惯的陌生感，毕竟不是自己家，她也总觉得尹老板给人的压抑感比张日山还强烈，有时候她和张日山之间的相处方式都让她觉得十分压迫，也难得尹老板年纪不大，跟张日山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也能相处的来
罗雀手里的钓鱼竿几乎被她耍的飞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桌上的杯子几乎被他玩出了花
"你在做什么？"
罗雀听见动静，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礼貌的低下头算是打招呼
霍云笙目光落在桌上的杯子，又侧头看向他背着的手中的钓鱼绳般的东西，退后一步
"丫头，你要是想跟他打，恐怕没那么容易"
二楼下来的尹南风双手环胸，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他只对比他厉害的人俯首称臣，你这几年身上功夫都落下了吧，你打不过他的"
霍云笙不服气，退后一步，脱下外套
"那就试试，罗雀"
尹南风轻笑一声"罗雀，这是霍家小姐，还是女孩子，让着点"
罗雀点点头，很是礼貌的先冲霍云笙颔首低眉，抬手抽出背着的一只手，手里的钩子带着桌上的杯子瞬间飞了过来，霍云笙眼看着杯子往脸上招呼，退后一步，抬手握住杯子，那钩子脱离杯子把手勾住她衣服上的扣子，把她身子拉的往前一倾
霍云笙伸手握住鱼钩往回一扯，罗雀被力道带着往前一拉，抬眸对上霍云笙略带戏谑的眸子
"有意思"
霍云笙松开手，那钩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几乎束缚住她的手脚，霍云笙险些被细细的鱼钩给挂到喉咙，用力拉住鱼线，大力把罗雀整个人往自己方向一扯，抬拳就要打碎他钩子带过来的杯子，"咣"的一声，杯子碎了一地
"行了，霍家丫头你这就算 胜了也是险胜，罗雀放水了，你打不过他，别逞强"
霍云笙放下攥在手里的杯子，动了动脖子
"听说前阵子霍有雪违背佛爷的意思，拿了下面的东西，运货的霍家人被罗雀用一根钓鱼竿给端了"
尹南风抿了口茶道
"新月饭店不掺和九门的事，人是我借给张日山的，他现在精力好的很，九门这么多家，凡是违背了佛爷命令的都要管一管，这么多年了还不明白，九门离心，他管不过来了"
霍云笙张了张口刚要说话，二楼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动静，霍云笙抬起头，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跑过去，随后就看见声声慢也跑过去
"呦，新月饭店进老鼠了，我去瞧瞧"
尹南风见她无论过多少年都这小孩子心性，无奈的招了招手，也没谈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