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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昆城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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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脖子树稀疏的树冠抖了抖,一片黄叶飘飘摇摇,被谢钰接住。

    他轻笑道:“吕兄弟,你们何日启程?”

    吕乐成不知谢钰在笑什么,挠一挠发鬓,问:“姑爷,当家没跟你说么?咱们明日就走。”

    “这段时日雨雪交加,山路湿滑难行,又有流寇退居山林,急着出发不合适吧。”

    吕乐成疑惑:“总不能等到开春雪化了才回去吧,咱们已经耽搁够久了。流寇么,当家说了,有清河郡王神通广大,定能处理好首尾,不叫他们再为祸乡里。”

    谢钰一时梗住,又问:“那颜小姐的下落呢?”

    “当家说,清河郡王算无遗策,找到颜小姐的事就交给他了。”吕乐成噫了一声,“姑爷,你说郡王爷会管这些闲事么?”

    谢钰避而不答,转而道:“……当家倒是对清河郡王挺了解。”

    吕乐成挤眉弄眼:“嗐,当家‘少年慕艾’,好颜色,你就忍忍吧!”

    一日之内忍了两次的谢钰再也忍不下去,挥别吕镖师后,就转头去敲隔壁小院的木门。

    咚咚,无人应声。

    李明琅卷起裙摆盘腿坐在榻上,银牙一咬,决意要给吕乐成扣工钱,说好的升任甲等镖师,也等猴年马月再提。

    “都怪我性子太好,倒叫手下说起闲话来了。”

    吱呀,厢房门扉被人推开半扇,厚重的毛毡门帘被寒风卷起一角,细密雨珠落在地毯上。

    “既然当家的性子好,不如大人有大量,饶了在下这一回吧。”谢钰倚着门框,眼尾含笑。

    李明琅嗔他一眼:“快关门,雨水都滴进屋了!”

    谢钰噢了一声后,手脚利索地将木门与门帘阖得严丝合缝。

    “我让你关门,没叫你进来!”李明琅甩下裙摆,双手叉腰站在榻上,一派盛气凌人的模样。

    谢钰才管不了那么多,仗着轻功精妙,下一瞬便挪移到李明琅跟前,双臂环住一把纤腰,埋进软玉温香,深吸一口气。

    “能不能不走?”

    谢钰没抬头,李明琅垂眸,只看到一方白玉冠与一头浓墨青丝。

    李明琅双颊绯红,想推开却推不动,恼羞成怒道:“别跟我说这些,我粗人一个,听不懂。跟你的阁老家小姐,侯府千金们说去吧。”

    “当家是粗人,那在下是什么?”

    “……谢钰!”李明琅依仗地利,拧他耳朵,“你还敢开黄腔?!”

    谢钰仰起脸,眉如墨画,双眸湛然:“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明琅看他,真是又可气又可恨,刚想说点尖酸刻薄的话顶回去,就听小院外吕乐成扬声道:“当家,姑爷,有位郡王府的公公来找。”

    谢钰面色一凛,松开李明琅,帮她理好裙腰上的褶皱,压低嗓子说:“我出去一下。”

    李明琅冷着脸,轻哼一声,不搭理。

    雪水从屋檐滴落,钱公公揣着袖子,不满地看着这座一眼望到底的院落。

    谢钰立在院门内,与他隔门槛相望,面上风度翩翩,丰姿隽爽,可钱公公伺候他长大,刮个眼风都知道谢钰此刻没多少耐性。

    于是他开门见山道:“殿下,滇西王府的人来了。”

    一旁的吕乐成惊掉下巴:“什么?!”

    谢钰安抚地看他一眼,神情凝重:“谁?”

    “滇西王的大太监,王忠贤,自称滇西剿匪大军的监军,据说滇西王看临州民不聊生,掏空家底才凑出一支杂牌军,没想到殿下您的人先到了。”

    谢钰讽道:“临州离昆城才多远?爬也该爬来了。”

    见钱公公仍面沉如水,谢钰蹙眉道:“还有呢?”

    “……滇西王的队伍,约莫有上万人。”

    谢钰呵了声:“他是来摘桃子的,还是来威胁人的?有意思。”

    “如今正跟咱们的人一东一西在城外遥相对峙呢,若是……”

    “不必说了,我去会上一会。”谢钰紧了紧狼皮外袍的系扣,余光瞥见毛毡门帘后,一撇嫣红一闪而过。

    他朝吕乐成颔首道别,与钱公公一前一后离去。

    吕乐成适才捡起惊掉的下巴,对着追出来的李明琅结巴道:“……姑爷是清河郡王?”

    李明琅啧了声,扬起斗篷套上:“什么姑爷?你哪来的姑爷?别瞎说。”说罢,踩着地上湿淋的脚印往客栈外奔去。

    王忠贤在滇西一地积威深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土皇帝滇西王手下的九千岁。

    他坐在知府衙门的上座,临州上下官吏竟无一人敢吱声。郡王府在城里的人又都职位低微,唯有低眉顺眼心里骂乱臣贼子,盼着殿下早点到来。

    茶盖撇开浮沫,王忠贤抬起耷拉的眼皮,挑一挑吊梢眉,尖着嗓子道:“郡王府的茶叶只是这般么?还是说,你们拿马草来忽悠我?”

    奉茶的衙役膝盖一软,噗通跪地:“王公公,小的哪里敢啊?这是衙门里最好的茶了,往日都是送到滇西王府上做年礼的,今年有匪患肆虐,才耽搁了。”

    “你还挺伶牙俐齿。”王忠贤搁下茶碗笑道,“既然如此,就罚你把茶碗嚼碎了吞下去。”

    衙役面若金纸,忽听得一道清澈如山泉跌宕的声音:“王公公,今儿个心情不错?”

    王忠贤瞥那位肩膀一垮坐倒在地的衙役一眼,站起身来迎上去:“老奴参加郡王殿下,殿下果然如传闻般‘郎绝独艳,世无其二’,久仰久仰!”

    寻常男子被人当面夸赞外表,或多或少有讥讽之意,少不得要回嘴几句争口意气。谢钰却坦然自若,这些话他打小听多了,跟耳旁风似的浑不在意。

    “王公公过誉了。”谢钰道,“临州封城一月有余,往来商队皆绕道而行,茶叶不合口也是不得已,您别介意。”

    王忠贤的背躬了又躬,被谢钰夹枪带棒的话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道:“当不得殿下一声‘您’字,真是折煞老奴了!”

    谢钰请他入座,王忠贤却不敢了,站在原地垂首道:“郡王殿下,咱家迟来一步,没帮上忙,倒麻烦您来处理滇西内务,老奴心里过意不去啊。”

    “迟来一步?”谢钰轻敲茶几的指尖一顿,笑了笑,“不过是桩小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替皇上办差有何过意不去的?”

    “殿下说的是。”王忠贤沟壑嶙峋的脸闪过一丝笑意,“咱家王爷也担心,我们出发的时日晚了,对不起殿下跋山涉水来滇西一趟。

    王爷不能轻易出城,无法亲自道谢,不如这样,请殿下去昆城一趟,吃过谢宴再回京去?”

    满室寂静,饶是再不通人情世故、官场纷杂的官吏也听得出,滇西王的宴席是明摆着的鸿门宴。

    宴非好宴,可也容不得谢钰拒绝。他沉吟片刻,就点了头:“过门而不入也不是做子侄辈的理,小王与滇西王多年未见,是该借此机会喝上几杯。”

    “如此,老奴就放心了。”

    双方敲定三日后去昆城,王忠贤便心满意足离去。

    郡王府的幕僚们围上来,个个忧心忡忡:“殿下,您不能去啊!”

    谢钰揉了揉额头,挥开一群蜜蜂采蜜似的幕僚先生们,反问道:“为何不能去?”

    “这,这这……”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要用滇西王的私兵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待清河郡王率兵踏入滇西,他才忙不迭的粉墨登场,能安什么好心?

    谢钰刚想出言安抚一番手下人心,却听影卫附耳道:“李当家有事找您。”

    “咳。”谢钰清清嗓子,“先下去吧,小王一夜没睡,眼前都出重影儿了,有事明日再谈。”

    幕僚与临州官吏们只好退下。

    谢钰没说谎,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禁不住彻夜忙于公事后一边与人勾心斗角,一边想着讨好姑娘。

    可李明琅进来,他仍旧唇边漾开微笑,柔声问:“明琅愿意见我了?”

    “不许叫我名字。”李明琅哼了声,她骄横惯了,也不与谢钰拐弯抹角,“昆城,我也要去。”

    “不行。”谢钰下意识拒绝。

    李明琅白他一眼:“好啊,那我就跟吕乐成回云湘城去!之前他不是想娶我么?回去就把上一轮比武招亲作废,咱们三局两胜,让他独赢两轮。”

    谢钰涵养惊人,深吸一口气,温言解释道:“前路危险重重,不比之前。你跟着我,暴露在滇西王眼下,叫他知晓我的软肋,会让当家你深陷险地。”

    “……谁是你的软肋?”李明琅搔一搔发痒的脸颊,撇一撇嘴,“胡言乱语。就问你一句话,让不让我去?反正去昆城的商路也要通了,不行我就自个儿去。”

    谢钰没了法子,他总不能把李明琅关起来,叫影卫们看着,那成什么了?

    “好吧。”谢钰无奈,“我同意。”

    他还有军务要忙,没法送李明琅回客栈,便吹一声哨音,唤来两名影卫:“滇西王的人进城了,你们换身轻便衣裳,送李当家回去。”

    李明琅看向影卫中的一人,身形相貌皆与谢钰有相似之处,忽而恍然大悟。

    之前替谢钰坐镇郡王府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杨汾见李明琅抬眼瞅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露出两颗虎牙:“李当家且等一等,属下去去就回。”

    李明琅抬抬下巴,坐在离门边最近的官帽椅上,与谢钰遥遥相对,梗着脖子不搭茬。

    谢钰哂道:“刚才不是和好了么,又生气了?”

    “谁跟你和好了?”李明琅愣生生怼回去。

    谢钰叹口气,披上外袍,走到门边,细雪如霜,落在单薄的白衣上。

    李明琅蹙眉:“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给当家的挡挡风。”

    廊下的杨汾听到此言,险些出溜滑倒。

    这是他家清河郡王?不是被狐狸精勾了魂换了个人吧?!

    翌日,云生镖局的人马按计划离去,李明琅以去昆城牵线生意为理由,与谢钰一道留下。

    初时,吕乐成等镖师还很不放心,可李明琅心意已决,再加上谢钰带着几名影卫上门保证,才挂着心先行回云湘城。

    福门客栈她孤身一人不好再住,就随谢钰安排,住进了知府官邸的后院。只是夜间闭门谢客,连只猫儿狗儿都放不进去,更遑论郡王爷了。

    出发前夜,谢钰在暖阁逮住李明琅,两人间隔十万八千里,一个屋头一个屋尾地闲话。

    “当家,明日最好换身低调点的衣裳,别被滇西王的人瞧出端倪。”

    李明琅看一眼身上的缠枝纹茜色长裙,疑惑:“这还不够低调?”

    谢钰:“……我遣下人买几身,委屈你几日。”

    李明琅轻抬下颌:“那好吧。”

    出发当日,平林漠漠,山烟如织,是滇西一地常见的雾天。

    谢钰等在后院门前,就听门扉吱呀,一位色如春晓,面如桃花的紫衣少年郎从李明琅院里转出身来。

    谢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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