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呵,男人!
“老大。”于沃刚到拍卖会现场,一眼便看见左边靠窗第二排位置上的祁述以及一身白衣的宗逸,他立刻三两步走到祁述他们跟前,同他们打招呼,“宗顾问。”
宗逸坐得端正,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嗯。”祁述张了张嘴,本来他想问于沃是怎么进来的,但看见于沃身后跟着的钱钰,一切都已经了然了,“你坐哪?”
“不知道。”红毛只跟他说了这儿有个拍卖会,没说他们坐哪儿。
钱钰捂嘴咳了咳,示意于沃想要知道坐哪儿,就得问他。
可,显然于沃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扭头问钱钰:“你感冒啦?”
“没啊。”钱钰一脸茫然,摇摇头道。
于沃一脸狐疑,往旁边退了两步,道:“感冒了就离我远一点啊。”
钱钰:“”
这他他妈就离谱。
因为于沃动作有点儿大,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吴子轩的椅子上。本就脾气火爆的吴子轩,等拍卖会开始已经等得有些厌烦了,再加上被人撞了一下,他这哪儿能放过眼前发泄不满的机会。
只见他噌地站了起来,一抬手推了于沃的肩膀,破口大骂道:“你妈的,不长眼睛的东西。”
吴子轩的力气很大,于沃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幸亏钱钰眼疾手快,接住了他。虽然对方态度不好,但于沃自知理亏,还没站稳就向人家道歉了,“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实在抱歉。”
坐在吴子轩的女人,侧着身子,仰头看了眼被钱钰扶着的于沃,讥讽道:“是没注意到,还是故意的,谁知道呢?哼,小白脸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心思坏得很。”
“不好意思?”吴子轩伸手就要摸于沃的脸,他是个双,看见好看的就有些按耐不住,想要上前调戏,“怎么个不好意思法?”
钱钰一巴掌把吴子轩的手拍开,指着吴子轩的脑门,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哟呵,你算哪根葱?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敢管老子的事情,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儿收了?”吴子轩色咪咪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道:都不错,都是美人胚子,做情人一起玩儿,最合适不过了。他心里想着,脑子里也出现了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听见吴子轩的话,女人脸色煞白,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表妹那儿抢来的大腿,不能就这样被两个男狐狸精勾走了。
女人叫茜茜,吴子轩原先是她表妹的男朋友,她使了些手段,才让吴子轩对她情根深种,把她留在身边的。
茜茜扭着身子,撒娇道:“老公,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什么?”此刻,吴子轩的眼睛恨不得粘在眼前的两人身上,哪还顾得什么未婚妻、什么孩子,“你们两个我一起收了,要多少钱?”他对那些个情人,一向是出手大方,他在整个富人圈里是出了名的会玩。
钱钰黑着脸,冲他说了句:“滚。”
“嘿,你吼什么吼?还挺辣。”吴子轩手指摩挲着下巴,一脸色相,看着钱钰他们。
钱钰不多和他废话,拉着于沃就要走,但吴子轩哪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只见他腿一抬,整个人拦在了过道中央。
“诶,价钱好说。”说着,他又想对身材瘦小的于沃动手动脚。
钱钰把于沃拉倒身后,挡在了他身前,紧接着他伸手一把抓住吴子轩的手,将他推了回去。
吴子轩一个踉跄,没站稳,坐到了地上。钱钰拉着于沃,绕过坐在地上的吴子轩,打算去位置上。
吴子轩这人平素好面子惯了,他在富人圈里又有个混世魔王的称呼,钱钰的举动无疑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不找回面子,他怎么会轻易放钱钰他们走呢?
他一咬牙,站起来,抄起身边的椅子就要向于沃的后背砸去,关键时刻,幸亏祁述紧急出手,接住了椅子腿,这才没让于沃脑袋开花。
“真当没家里没大人了吗?”祁述把椅子一扔,气势压迫感瞬间上来了。
吴子轩被对方身上的气势给唬住了,一时之间腿竟然有些软,要不是碍于面子才强撑着身体,他可能早就跪了。
“我”吴子轩不敢在挑衅对方,他结结巴巴地组织语言。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会场负责人。
会场负责人张经理是个穿着职业正装、盘着头发的中年女人,她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
“几位先生,有什么事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张经理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整体看上去职业素养颇高。
张经理知道今儿到场的都是富贵人,都喜欢体面的解决办法,她也没有一来就质问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些人,她可都得罪不起。
“没你们的事儿,都一边儿去。”吴子轩是欺软怕硬的主儿,眼前的人他动不了,他又只能把气撒到张经理身上,没事找事,想找个台阶下,“你们办的是什么事儿?不知道老子坐的这个椅子是坏的啊?想害死老子啊!”
“怎么办的事?”张经理被训得低下了头,问身边手底下的人。
“你们是哪家会展公司的?老子不爽,老子要投诉你们!”吴子轩见对方低三下四的,面子却感觉没完全找回来,便有些不依不饶,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投诉。
张经理连忙上前鞠躬赔罪,接着随便从身边三四个人中抓过一个眼生的、矮瘦的年轻小伙,就开始训道:“平日里就喜欢偷懒,你说你不懂,我也没跟你计较,现在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要是还留着你,我怎么跟公司的客户交代。你现在去财务那里把工资结了,另寻地儿吧。”
“经理,我”被抓出来当“替罪羊”的年轻小伙还想再解释些什么,但被张经理打断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的人,可你既然犯了错,我也不能不管。你也别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张经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吴子轩挑事,只是她也没办法呐。
“砰”一声,祁述把地上的椅子踹了个稀啪烂,然后若无其事道:“不好意思,这椅子腿确实不结实,我想应该不是这位工作人员的错。”
祁述的行为举动是在为“替罪羊”开脱,张经理老人精儿了,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立刻应了祁述的话,顺着说道:“是了,是采购的问题。等我回去训他,得亏是这位先生的提醒,不然我们公司又要损失名优秀的员工了。”
张经理怕吴子轩再找麻烦,赶紧转头对着身边的属下一顿训叨:“虽然是采购的问题,但是你们多多少少也有问题,摆放椅子的时候怎么没看出这椅子的质量问题?”
“还不快重新换把结实的椅子过来。”张经理说完,又恭谨的对吴子轩说:“先生,椅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吴子轩瞪了张经理一眼,冷哼一声,“滚吧。”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张经理肚子里一窝火,但出于职业素养,她还是礼貌和吴子轩说话,然后再带着下属离开。
祁述坐回宗逸身边,钱钰拉着于沃去了右边的贵宾席。
吴子轩站在原地,冲地上稀啪烂的椅子踢了一脚,结果椅背太硬,他脚背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感。他忙捂住脚,在原地打转。
随着这场闹剧的结束,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
拍卖会的主持人是位穿着蓝色晚礼服的、气质绝佳的女人,她在台上介绍本次拍卖会的流程以及展拍品名目的时候,台下贵宾席上坐着的吴子轩眼睛都看直了。而依在他怀里的茜茜嘴唇撅得老高,却也不能直接宣泄自己的不满。
“本次拍卖会竞拍的第一件藏品,高冰玻璃种紫罗兰,金镶玉手镯一只。起拍价2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竞拍开始。”
“子轩。”茜茜含羞带怯地拽了拽吴子轩的衣袖,媚笑道:“那金镶玉手镯和我今天的裙子好衬。”
吴子轩被台上的主持人迷得神魂颠倒,低头看见茜茜的模样,心情大好,他一举竞拍牌,直接给手镯翻了一倍多的价,“50万。”
茜茜喜出望外,环在吴子轩腰上的手更紧了些,“子轩你真好。”
“100万。”贵宾席的另一边,钱钰也在叫价。
“150万。”是宗逸,他也横插一脚。
祁述脑袋向身侧偏了偏,小声道:“这值得150万?你瞎啊?刚刚展示的时候,你没看接口处吗?这明显就是个碎的镯子,镶金了也不是好玩意儿,你买了做什么?送女朋友?”
宗逸往他耳边凑凑,笑道:“抬高价,我不买。”
“你怎么知道别人还会加价?万一不加了呢?”虽然钱不是祁述的,但他还是觉得不值。
宗逸:“不会,前面的傻子还会加价的。要赌吗?”
在赌这个问题上,祁述已经吃了一次亏,他断然是不会再赌的了,他怕宗逸再给他挖坑,“不堵。”
果然,不出宗逸所料,吴子轩看着两个“仇人”都在叫价,怎么会甘于落后,他又一举牌,“300万。”
“650万。”钱钰对着吴子轩竖了竖中指。
这下可把吴子轩气坏了,他一举牌,“1000万。”
接着的是一片鸦雀无声,没人再愿意加价,大家都是玩儿好物件的,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手镯的价值。只可惜,吴子轩忙着看美女,也没有注意到时断玉做成的金镶玉,要是知道了,他可能也没有叫价的念头了。
这东西,多少拍回去都是亏的。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一锤定音,女主持也恭贺道:“恭喜吴先生拍获金镶玉手镯一只。”
当礼仪小姐把手镯送到吴子轩眼前的时候,他没仔细看,便扔给茜茜把玩了。倒是祁述有些震惊,原因无他,这礼仪小姐竟然是林荼,怪不得没再拍卖席上见着。他一转头,谢责居然也混在保安的队伍里。
他又联想到拍卖席上的众人,心中的猜想有了七八分。原先他以为宗逸也是玩古董的,所以才来的拍卖会,但仔细一想,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二十六部的人来这儿多半是办案来的。
即便心中是这样想,但祁述也没有去询问宗逸,他也不是二十六部的人,更何况上次被宗逸已经羞辱够了,他不想自取其辱。
“今晚的第二件竞拍品,晋朝皇室御用水柳牌一枚。起拍价5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20万。”
女主持的话音刚落,祁述心里一阵紧张,他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拍。
他到底还是心一横,钱没了可以再赚,举起手里的拍卖牌,“70万。”
“120万。”现场开始有人竞价。
“150万。”祁述又加价了,大不了多杰两部戏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170万。”还有人在加价。
祁述一咬牙,继续往上加价,“200万。”
“220万。”那人还在加价。
祁述摸了摸空空的裤兜,他的全部家当可没有220万,没法加了。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520万。”
声音是从祁述身边传出的,声音的主人除了宗逸还能有谁。
520万一出,没人再加价,大家都知道,220万都已经是溢价很多了,更何况是520万,不值当。
“520万一次,520万两次,520万三次。恭喜宗先生拍获水柳牌一枚。”
林荼把水柳牌送到宗逸面前的时候,还不忘小声调侃一句:“宗顾问可真有钱。”
宗逸笑着接过水柳牌,手指在水柳牌上反复摩挲,“真是件不错的。”
祁述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宗逸手里的水柳牌,想起宗逸说过的给他买的玩笑话,暗想宗逸会不会送给他。
但事实是,宗逸在祁述的注视之下,把水柳牌装回锦盒,然后揣到西装口袋里。
祁述:“”
他在期待什么?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