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京城俗事
“好好好”小二一听，忙不迭的答应。“公子想听什么？也可指个方向，我便与你讲讲，这京城啊事太多，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叶知道：“好，那我问你这上京城地大物博，人又居多，且比别处富裕百倍，差距甚大，缘由何在？”
小二一听问题在这，立马来了兴致，拍拍胸脯，张口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相传自天地初始以来，民间便有一最富盛名的原始之地名为鬼域，名字吓人是因为该地寸草不生，遍地黑沙野尸，鬼魅野兽尚不敢在此停留，因此又名为噬骨之地。
听起来像是凶地，但事实不然。
自古有权掌势者皆注重风水，加之连年来战火纷飞，各地纷乱不断，人人都愿找一祥瑞之地来安身，因此各路人士都对鬼域避之不及。
穷苦潦倒者，一为躲避战火，二为躲避强权压势，因此迫于生计只得搬来鬼域附近居住，一来二去，随着人口越来越多，这一带便成了穷苦人士的聚居之地。
世间纷乱，战火纷纷，人民颠沛流离，各地饱尝辛苦，多年以后有艺高胆大之人突然发现凡鬼域一带的居民都过的安居乐业，似乎并未受诸事波及，别处潦倒，这一带反倒安宁祥和，风调雨顺，仗总打不到那里去，仿佛有神灵护佑一般。
于是便有了胆大吃螃蟹的将军准怀将兵营驻于鬼域附近，果然大赞，自此战无不胜，很快成为威震一方的不败将军。
准怀仁厚，不愿单享其荣，于是将其秘密告知与圣上，圣上开始不信，只当他疯了头脑，疑心起，欲观之。
准怀回营后，但见众将起呼，欲拥之而立为王。
彼时怀营帐附近百余里之内无不感其厚天恩泽盖民守护之恩。准怀大惊，深受感动，一时不语，不想，此一虑之态为之贴身守卫所见，报之于王，大作文章，以其有自立之心而唆之。
王震怒，派大臣以降，又发十万精兵讨之。民心所向，准怀奋起反抗，以三万精兵大败其军，剩二万加上被俘三万一共五万为保命，自投明主，皆主动降之。王方才明白准怀先前所言并非全虚，可惜悔之已晚矣，冠已异主，再无他论。
这便是上京城的前身，人道：“鬼域乃是神域，只是环境严峻不适宜住人”，于是自此□□都城便附之而建，将其环绕于中心，如此延续了数千年，一直富裕连绵，直到到如今，说是没有天佑都没人信。
如今千年已过，这上京城表面虚华仍在，实则内地里好，那是相当的好”
小二突然大夸，言词浮躁，神情夸张，叶知扭头一看，原来是一队当差的公人当过，朝着这边看了好几眼，听小二又天花乱坠的夸了一通，这才满意的走了。
他们一走小二立马转变口气，道：“到如今当官的贪污腐败，当民的奸猾庸俗，上京城纯朴之气全无，全是一副市井势利之象，没有钱，是办不成事的。”
他说着将那金子在手中掂了掂，无奈的摇头叹气。忽一抬头见叶知盯着自己不动，知看的是便是自己那一脸市井之象，于是煞笑道：“都是为了生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然我不否认我本身就是一个俗人”
又看叶知，见他双眸清澈容貌俊美出世，自比之下顿感相形见绌，道：“公子怕是修炼之人罢？”
叶知道：“算是”
小二道：“见你是个单纯的人，便好心劝你，早点离开这里吧，今年这城里又出了大事，看这天年是不让人活了”
叶知一惊道：“什么大事？”
小二：“皇帝被妖女迷了心，不理朝政了，如今这朝中一片散沙，奸臣当道，没几天好日子过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不久，两月之前，妖女来的那日，天都变色了，如今寒相抓的越紧”
“除了这事。。。可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哦，有事，四季错乱，这算不算大事？城外的油菜花开到了夏季，你说这算不算大事？”
叶知点头，又道：“十重楼，可与别处有什么不同？”
小二道：一栋破塔而已，就在鬼域中心。鬼域人进不去，那十重楼，更是碰不得，鬼域在时它就在，没人能说清楚它的来头，如今这都多少年了，它也就那个样子，从未变过。有传言道：“入十重楼者，或生或死，死者、战败者忘记前尘”
叶知道：“可有人去过？”
小二道：“去的要么不是人，要么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活着的没听过，死了的倒听过不少。最出名的要数十几年前一个年轻的小子，死的那叫一个惨烈，听说尸体被扔到了十重楼外，被一个卖菜的老大爷给埋了”
“你不是说鬼域无人敢去？又怎么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还要掩埋他？”
小二意味声长：“你要知道世间自有奇人在，听说那老人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大善人，一生行善，所有者皆为普度，试问这一点世上几人能做到？不过，没过多久，他也就死了，听说是因为给那小子让了棺材，自己裹着一张破毯子走的，可敬可叹”
叶知久久不说话，似乎听的入迷，也不由悲伤起来，胡思乱想了一阵，一抬头正对上小二疑狐的神。他道：“难不成公子也是来送死的？”
叶知不答，他不会说谎，却也没有否认，又道：“十重楼不还有生的法子？如何生？”
小二：“投降既可生”
叶知“哦”了一声，心中叹道：“想不到十重楼在凡人心中却是个这样子”，于是又道：“最后一个问题，向你打听一个人”
小二道：“但讲无妨”
叶知：“初入城时，曾在城外见过一列车队，一行人三十来，衣着富贵却处事低调不张扬，反而谦卑有礼，主人更甚，也是往这城中来的，想必是大户人家，你可知道，他是谁？”
小二听了微微一笑道：“那轿身是否华丽，顶冠上镶着一块晶莹美玉？”
叶知道：“正是”
“那是寒相的三公子，人称雪莲公子，人好，形象佳，与他爹大不相同”
叶知道：“他爹如何？他又如何？”
“寒相？”小二呵呵冷笑两声，天知地知，他是这□□的活阎王”
叶知见他讲到此处神色愤恨，又像是不敢多言似的，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道：“三公子又如何？为何是雪莲公子，倒像是女子的名字”
小二笑道：“可不是麻，像是姑娘的名字，不过，从没人拿他的这个外号开玩笑，提起来都是尊敬、仰慕、不敢亵渎。
其名字大有深意“雪”是取他爹的姓式，“寒”之意，莲，那便是说他内心高洁，大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意，合起来便是雪莲二字了，当真人如其名，半点也没有夸大的意思，这城中女子，又有哪一个不向往他？就是男子，也不得不服他”
叶知笑道：“他果真有这般厉害？看来是非去打个招呼不可了”
小二笑道：“想同他打交道的人多了，可真正又有几个能够得着的？不过，依我看，这些传言也不过夸的玄乎了些，终究是个人，哪能那么夸张？”
叶知笑道：“看来你便是不服他的那一个”
小二道：“服，怎能不服，首先人家是智难大师的唯一弟子，在山中被教导了十五年，光这一点，我就远远比不上，再一个他爹，□□寒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这样的老子、这样的后台、这样的师傅，加上人家自己还争气，谁敢比？便是连想都不敢想，自然吹的神话一般了，听说太后，皇帝都把当亲儿子一样宠呢”
叶知笑道：“果真这么完美？他便没有缺点吗？”
“有，身体不好，药罐子，所以他从来不提娶亲一事，便是怕耽误了人家姑娘，光是这一点就让人敬佩，他若是想找，只怕这城中的姑娘连排队都排不下呢！”
叶知道：“果然是个好人”
“可不是！”小二叹气“好人往往都是命不长的，他当初便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入的佛门，可他师傅又不让他出家，说是红尘未了。佛门只是他的暂时落脚之处，待到十五岁，他身子养的硬朗些了，师傅这才让他下山。
这不每隔几月便去山中看他师傅一次，孝顺的很呢。
跟他爹却不一样，经常吵架，他爹又宠他，大部分时候都让步，要说，这也是个天爱的主儿，所以人们有事总爱去求他”
叶知道：“去的多了，岂不扰他？”
小二道：“自然不是，大事他管，小事人家理都不待理的，你连面都见不到，那样的人物，岂是人人都能见得着的？”
叶知闻之淡淡一笑。小二道：“我看公子可以，公子只怕也不是凡人”
叶知：“他住哪里？”
小二：“寒园听雨府，往北直走，西南面，院中中有京城最大的一棵梅花树的便是他家”
叶知道：“今日多谢小哥”
“哪里哪里？不客气！哎，您这就走了？”小二扯着嗓子喊道：“以后有这样的生意尽管找我来啊”
是夜，叶知踏上了那片黑色的鬼域，脚下是硬土地，四周阴气森森，了无生气。
十重楼庄严的隐在云雾里，远远的站定，漆黑的塔身散发着古老的、浓厚的、历史气息，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个年代久远的故事，低吟着歌，吸引人们前去了解它，深挖其中的宝藏。
罗红曾说过，心不诚，则于所求之事便是一种亵渎，于是叶知放弃了法术，如同曾经到过这里的每个人一样，一步步走过去。
不出所料，距离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近，他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几乎双腿已麻木，脑中一片混沌，再也想不了其他事的时候，他便到了。
站在十重楼下，叶知向上望去，满目深沉，一片黑，沉重的塔身上覆盖有厚厚的灰尘，遮住了他久远的记忆，叶知走近跟前，轻轻一吹，顿时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