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撩拨
阮明霏今日回来的早，坐在客厅沙发上，脸上贴着面膜，看上去似乎在休息。
见他进来，便睁开了眼看过来。
陆斩拿着外卖的盒子，往她跟前晃了晃：“想吃吗？”
她眼里有错愕闪过，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外：“你买的？”
陆斩嗯了声，把外卖包装拆开，正要递一块给她，视线移到她手上，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她手膜正进行到一半，两只手浸没在在手套状的白色口袋里。
见他莫名其妙就笑起来的样子，阮明霏不由有些恼。她动了动想摘下来，里面的精华液一滴一滴流了出来。
陆斩出声：“别动，这么贵的东西，别浪费了啊。”
他用牙签戳起一块切好的鸡块，举起来：“来，张嘴，我喂你。”
两人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但并没有在这种小细节上暧昧过。
阮明霏看着近在咫尺的鸡块，犹豫了下，最终张了嘴。
片刻之后，他看着她嘴边沾了梅子粉呆愣住的样子，与往常的高冷镇定完全不同。便没忍住，扑哧一下笑起来。
她似有所觉，知道面膜沾上了梅子粉，抬手就要揭下来。
陆斩按住她：“哎，别动，你手上还有东西呢。”
凑近后，将她唇瓣边的面膜揭起一角。
也不知是不是面膜敷的时间长了点，还是他用力太大了。当他揭起一点点时，整张面膜就簌簌地掉落了下来。
他下意识手一托，将壮烈牺牲的面膜纸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阮明霏也摘下了手膜，抽出盒子里的湿巾细细擦拭，脸色显然不是太好看。
陆斩心知自己好心办了件坏事，嬉笑道：“现在好啦，我来喂你啊。”
不由分说，将刚刚吃到一半的鸡块接着递过去。
阮明霏咬了口。
“好吃吗？”他问，莫名觉得这样投喂的方式很有趣。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啧了声，自己也叉了块吃起来。
“就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都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
阮明霏很快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挑了下眉：“你们？女孩子？”
陆斩点头，问心无愧的样子：“是啊，我看到我们工作室有女的在买，我还顺势问了链接。”
阮明霏尝着剩下的鸡块，好整以暇：“你问了她链接，人家给你了？”
陆斩也塞了块含在嘴里，嚼着：“那当然，我可是老板。要是不给我就开了她。”
阮明霏想象那女生的表情，动动眉梢没再说什么，将这个话题打住。
又听到他说：“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吃的东西不一样？”
她有些奇怪：“哪里不一样？鸡翅和鸡锁骨的区别？”
他慢慢靠过来，气息全然喷洒在她的肩头和脸上：“感觉你的梅子粉多一点。”
然后低下头，蹭到她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舔舐了几下。表情却是单纯极了，潋滟的狐狸眼闪动着惑人的光泽。
阮明霏僵住，感觉身体里仿佛有酥麻的电流通过。
脑子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陆斩拿着一盒玫瑰馅饼凑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是从花园里摘的原料。
阮明霏当时真的信了，纠结着吃了会不会有卫生问题。
陆斩听后笑得眼泪差点出来，然后顺水推舟地亲了她一下：“那这样就风险共担了。”
虽然是若即若离，一触即分，但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他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隐在白色t恤里的身形略有单薄，碰着她脸颊的手指异常滚烫。
阮明霏对于陆老爷子的提议，慢慢地，不再那么抵触，说服着自己去尝试接受这个枕边人。
思绪被拉回，只听他低低地笑：“嗯，尝了下，的确是你的更多些。”
更多什么？梅子粉？阮明霏眼神带上困惑。
“梅子粉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挺好。”他意有所指的样子。
男人微微俯着身，衬衣的扣子松垮着。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冷白皮，锁骨上的一颗痣在灯光的渲染下，带上点性感的味道。
她微卷的长发披散着，有一缕被他用手指挑起，缠绕住。
陆斩无辜地眨了眨眼，见她没有拒绝，手上的动作显得不安分起来，仿佛在试探着她的底线。
阮明霏也不知为什么，好端端吃个外卖两人也能滚到一块儿。
她有些恼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权衡了下冷静道：“去楼上。”
陆斩已经松了皮带，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上的衬衣扣子已经解了一半。
他挑眉，然后嗯了声，将她横打抱起，往楼上走去。
一进房间，他刚将她放下来，就伸手将她身上碍人的睡裙扯落，抵在了梳妆镜前。
阮明霏目光在他上半身流畅的线条上滞了滞，任由着他胡来，指尖则攥紧了旁边椅子的扶手，仿佛是在寻找安全感。
陆斩发觉了，轻笑着托起她的后腰：“你放松一点啊。”
阮明霏莫名感觉脸颊像是火烧，明明她对于陆斩身上的每一寸都已熟悉至极。但他每一次的引诱，都像是茫茫冰雪里初绽的日光，吸引着她往前。
等到折腾完后，她的嗓音已经哑了。
想起脸上残留的精华液还没来得及洗，她翻身下床，有些脚步不稳地向洗手间走去。
陆斩百无聊赖地在床上翻着杂志看。正无聊着，身侧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
他下意识地侧头去看，发现是微信申请好友的提示。
“有关城北项目的事，需要和你聊一下。”
两个人的手机型号是一样的。
他于是拿起手机看了下，没有设密码，背景是系统默认的冷淡风，应该是阮明霏的。
看着申请消息像是工作上的，他便按下了申请通过。
好奇地点开看了看，发现对方的头像是一只黄白交杂的橘猫，呈现出温暖柔和的色泽。
他感觉有种说不上的奇怪，但没有多想什么。
只当陆氏这回的合作对象是个有情怀的人，和那些喜欢用网红头像的油腻中年男不一样。
阮明霏出来后，也没去多看自己的手机。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各自的事情多了些，冲完澡后便躺下睡了。
直到陆斩那一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黑暗中，阮明霏习惯性地睁开了眼，然后从包里掏出药瓶。
含住一片药片，也没喝水，直接吞咽下了去。
喉中微微有涩感，她也没多在意，慢慢闭上眼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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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十点左右，阮明霏办公时，手机微信里突然弹出消息。
“现在出来聊方便吗？”
她皱皱眉，只当是条垃圾信息。
刚想点删除记录，对方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棉花也想见见你。”
她手指一顿，点开了对话框和照片。
是张动图，黄白夹杂的橘猫，比记忆中大了不少，乌梅般的眼睛依旧滴溜溜的可爱。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开始打字。
“你怎么有我的微信？”
对方这时候却发来语音：“忘了？昨天晚上你自己通过验证消息的。”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得温润如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带上回音。
仿佛只是在很正经地邀请她办公事，只当那日激烈的争执并没有发生过。
阮明霏用陈述的语气回答：“是陆斩加的。”
对方沉寂了几分钟，才再次发了消息：“本来这个项目是我舅舅在对接的。考虑到棉花，我还是想把它带出来，跟你见一见。”
他反问时用的也是陈述的语气：“陆氏公司旁边有家饭店是我朋友开的，环境很好，中午方便过来吧。”
阮明霏看着窗外的蓝天和车来车往的城市，目光微微散漫，然后笑了下。
“方便，你把包厢号发一下吧。”
十一点，阮明霏准时到达了他所说的饭店。
这家店面积不大，环境很安静，灰茶色的墙壁，复古的吊灯，餐具是有精美花纹的瓷器。
远远地看到西装打扮的宋绎行，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怀中的橘猫就蹭地一下跑过来。
身体像是被遥远的回忆打开了开关，她下意识地蹲下来，将跑过来的橘猫抱进怀里。
“小心点，它最近又沉了不少。”
宋绎行的目光落在了她象牙白的纤细鞋跟上，出声提醒：“鞋跟太高了，会磨脚。”
阮明霏学生时代只习惯穿洗得泛白的球鞋。
唯一的一次元旦全班登台演出，她穿了双有珍珠链的白皮鞋，后脚跟磨破了大片的皮肤。
那个冬夜寒风呼啸的晚上，是宋绎行拿着蘸了酒精的棉花，蹲下来细细替她擦拭。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阮明霏轻笑了下：“无妨，棉花也不是很重。”
她手指轻柔地抚了抚它的皮毛：“你将它养得很好。”这句肯定的夸赞是真心实意的。
同他一样，她似乎也没有将那天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语气平淡，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普通同学。
宋绎行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好人卡，他别过头道：“菜已经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谈吧。”
阮明霏坐下后扫了眼，发现宋绎行都是照着她的口味点的。
她拿起菜单，让服务员加了几个他偏好的菜。
宋绎行没有因为她良好的记忆力而感动，而是微微苦笑：“客是我请的，你连这个也要礼尚往来地扯平吗？”
她没什么表情地回道：“不是，只是职业病而已。”
宋绎行翻着手里的合同道：“那我们来聊聊项目的事情，阮总知道吗，就在九个小时前，陆氏的第二股东陆文涛先生申请向我们撤资。”
阮明霏脸上闪过意外的表情：“是吗。”
她没想到陆文涛对她的不信任，已经转化为内斗的方式了。
宋绎行的手指轻叩了下桌面：“严格而言，你作为第一股东，是有绝对话语权的，陆文涛不应该对此造成威胁。”
阮明霏冷静下来后，换上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但可惜，我所占的股份里，有相当一大部分是以代理人的名义的。”
她端起酒杯抿了口。
“陆斩才是第一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