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龙胎
禄清撩起衣摆，露出白皙纤细的双腿浸泡在水中，看着自己的人腿在接触到水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鱼鳞，弯曲的膝盖也变成了一条流畅的线形。
他青色的鱼尾轻轻拍了拍水面，随后狠下心来，伸手握住鳞片，用力拔了下来，倒吸了口冷气，鲜血缓缓顺着鱼尾美丽的曲线流下。
禄清将鱼鳞浸泡在水中洗去血迹，然后交到了昭君昊的手中。
“清儿……”
昭君昊接过鱼鳞仔细端详，随后将禄清打横抱起。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了，禄清……”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只是一个小忙罢了。”
禄清看到自己的血就不免会想起曾经昭君昊替他挡下一刀，浑身是血的样子。
昭君昊从未在他眼前如此狼狈，而他这样狼狈的原因也是因为禄清。
禄清会想着这一切，不知不觉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要哭了？是太疼了么？”
昭君昊替他抹去了眼泪，看着禄清泛红的眼角，一时觉得心疼，却又心中激动，只觉得自家的小人鱼很是可爱。
“不疼……”
禄清扑到了昭君昊怀里，双手交叉在他背后，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你要不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操控水流。”
昭君昊点了点头，将禄清抱到了旁边的躺椅上，随后摊开掌心，对着鱼鳞轻轻一吹。
青色的鱼鳞如轻盈的羽毛一般被轻轻吹起，随后化为了细小的青色碎片随风飘散。
他粗糙的掌心间，隐隐浮现一丝寒意。
昭君昊学着冰光霁的动作摆动双手，从浴池中缓缓升起一道水流。他屏气凝神，朝着墙面一挥，水流汇聚成一道强力的水柱冲向墙面，他松开手后，只留下一个大洞。
“好厉害……”
禄清看得傻眼，这就是极地冰龙的御水之术吗？
水原本是至柔之物，可在冰龙一脉的手中，却是一样变化多端的武器。
“只要我多加练习完全掌握御水之术，压制昭阂的蓝火应该不成问题。我们回龙宫吧，我还有事要问章弥。”
昭君昊没有同昭婵道别，而冰光霁也不知道去哪了，便带着禄清回到了龙宫。
在离开之前他已安顿好了龙宫的一切，自然这次出走也没有引起风波动乱，回到了熟悉的寝宫盘龙宫后，他立刻叫来了章弥替禄清包扎腿上的伤口。
“对了，朕让你检查长公主送来的东西，你看得如何了？”
章弥顿了顿，低头道，“陛下，微臣又重新检查了一番，暂未发现可疑物件，不存在下毒下药的可能性。”
“那清儿的孩子如何呢？能保住么？”
章弥替禄清把了脉，跪在地上汇报道，“王妃殿下腹中的龙胎胎像不稳，但可以看出已经用药尽力吊住了，只是…王妃殿下毕竟身体虚弱，此胎能不能保住微臣不敢断言，只是微臣会用最好的药草尽力保住这胎。”
又是一样的话，昭君昊听了许多遍，他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刚想要开口责备章弥，却被禄清握住了手。
他转过头去，见禄清摇了摇头。
昭君昊叹了口气，禄清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章弥医术高超，一向倾尽全力救人，他如果也没辙，那禄清这胎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昭君昊再怎么责备章弥，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朕知道了，那你退下吧。”
章弥离开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昭君昊只觉得自己无能，无法拯救自己与禄清尚未出世的孩儿，而禄清则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身体虚弱，所以这一切，都是他本身的错吗？
禄清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昭君昊，若不是自己身体虚弱不适合生养，昭君昊就不至于如此失望了，他明明知道昭君昊有多期待着他们有一个孩子。
此时芷若的进入打破了僵局，她端来一碗药，“这是章太医送来的安胎药，请王妃殿下务必服下。”
“给朕，朕来喂吧。”
“是。”
芷若点了点头，将药端给了昭君昊。
昭君昊一勺一勺地吹凉后送到禄清的嘴前，看着他张开那张粉色唇瓣将苦涩的药服下，然后皱眉。
“良药苦口，要全部喝了，乖。”
昭君昊语气轻柔地哄着禄清，后者便乖乖点了点头一口一口小心喝着。
芷若在旁边看着瞪大了双眼，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的确，对她来说自家主子从来都是蛮横无理、脾气古怪的，可如今他却对别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哄着，眼中满是宠溺，甚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用两个字形容昭君昊现在的状态，那就是可怕，非常可怕，她服侍昭君昊多年，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顽皮少年变成如今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从未见过他对谁这样，这种未知让她这类以为早就熟悉昭君昊的人感到畏惧。
她的视线落在了与昭君昊十分亲密的禄清身上，没错，主子突然露出那么可怕的一幕就是因为他旁边的这个银发男子，生得可以说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可是主子一向不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如果昭君昊可怕，那她觉得禄清就更可怕了。
能让一向暴脾气的主子耐心地哄人喂药，禄清一定是很有手段的人。
芷若决定，一定要好好服侍禄清，自己下半生的性命安康荣华富贵一定都与这位年纪轻轻的小王妃绑定在一块了。
伺候好小王妃，主子高兴，自己就能幸福快乐。
禄清喝完药后舔了舔唇，热腾腾的药仿佛温暖滋润了他的身体，他满足地伸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
“芷若，你可以退下了。”
“是。”
芷若离开后，昭君昊便再也忍不住扣着禄清的后脑勺对着那双薄唇吻了上去。
禄清的唇和花瓣一样粉嫩，柔软娇弱，他霸道地用舌尖顶开对方的牙关，贪婪如猛兽般吮吸着那人的唇舌，气势凶猛地仿佛要将禄清吞下肚一般。
禄清被他一番激烈的吻，吻得快要窒息，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昭君昊依然没有放开他。
昭君昊忍耐了很久，鉴于禄清身体虚弱，如今怀着身孕，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碰禄清了。
禄清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被吻的有些头晕眼花。他感受到昭君昊呼吸愈发急促粗重，便料到对方要把持不住了，于是轻轻地用拳头敲打着昭君昊的胸口，让他放开自己。
只是没想到，昭君昊正在兴头上，就禄清的小拳头，他就当被猫爪锤了，吻得愈发起劲。
禄清感觉自己在这样下去要晕过去了，而昭君昊，也许会真的忍不住要了自己，事后一定会后悔的。想到要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他还是狠了心重重地咬了下去。
“嘶……”
昭君昊感觉到唇上一阵刺痛，便松开了禄清分开两人距离。他舔了舔唇，便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原来是禄清咬他了。
他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居然差点控制不住强要了禄清，还好禄清及时咬醒了他，不然伤害了小人鱼，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对不起……”
昭君昊合上眼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会。”
昭君昊随后便离开了一阵子，留下禄清一个人在寝殿。
禄清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胸口依旧明显地上下起伏着，他平复着呼吸，一双被亲得红肿的唇微微张开，吐出急促的呼吸声。
实不相瞒，他方才也早就情动，可理性与母性让他保持了理智，坚定地拒绝了昭君昊。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昭君昊方才回到寝殿。
“咳。”
昭君昊轻咳一声，坐到了床边，“方才…是我对不住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也忍了许久了……”
昭君昊伸手轻抚着禄清平坦的小腹，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好像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孩子一般。
“这里…真的有我和你的孩儿么？”
禄清点了点头，“它还很小，感受不到。”
昭君昊掀开了禄清的上衣，低头将脑袋贴在禄清小腹的肚皮上，靠着那柔滑细腻的肌肤侧耳倾听。
果不其然，他什么都没听到，便退了出来。
“要是这孩子能平安出生就好了。”
昭君昊将禄清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就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般珍惜，捧在掌心，“不论是男是女，是你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护。若生下来是个男孩，朕一定要他做这未来的龙王，替他铲平一切敌人，若是个女孩，她也会成为朕捧在手心里最受宠的公主。”
看到昭君昊眼中的期待，禄清也愈发期待着孩子的出世。可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担心起这个孩子的命运。
直觉告诉他，在阎已、昭婵和昭阂背地里的合谋下，他无法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他甚至觉得，眼下替昭君昊生下一个孩子都是极其坎坷的事情。
禄清抬头在昭君昊的唇上轻轻一啄，随即便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眼中的担忧。
希望一切都能平安无事，如愿以偿。